虞嫔猛的一惊,愣愣看着她。眼前的周惜若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美眸中不再有半分的信任与诚恳,美则美矣,可是美得有毒,令人却步。
周惜若看着呆愣的虞嫔,微微一笑:“这次虞姐姐可千万要想好,是要与我为友呢,还是要与我为敌。”
虞嫔听不懂,只结结巴巴问道:“什……么……意思……”
周惜若美眸中带着怜悯,慢慢道:“虞姐姐的摇摆不定实在是让我很担心,经过此事虞姐姐也明白了,在皇后心中是必要除去我而后快的。将来的某一日,不是我死便是她亡。虞姐姐可要想清楚,是要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呢,还是要与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在一起?这一次,我可不愿虞姐姐在我落难时袖手旁观,毫无作为!”
虞嫔听完呆若木鸡。她没料到今日今时周惜若会把一切话挑得这么明显。在这寒冬腊月中,她背后的冷汗涔涔冒了出来,她看着面前媚惑如魔的女人,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周惜若看着她,转身冷然离开,风中飘来她一句比冰雪还冷的话:“虞姐姐回去好好想清楚再来吧。若是想明白了要想与我为友,就要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虞嫔情不自禁地问道。
周惜若回眸嫣然一笑:“我要锦容华——从此消失在这宫中!”
她说完,翩然离去。只留下呆愣的虞嫔。
……
锦充容这几日坐立不安,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可是是什么却是说不出来。她日日前去中宫请安,这几日皇后却托病不再见各宫嫔妃。她不死心,犹自每日前去中宫门前徘徊。
这日,她又早早前来。中宫的宫人见她来,上前道:“皇后还未起身。”
锦充容眉头紧皱,连忙问道:“皇后娘娘的病还未好么?”
宫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恐怕今日还不能见各位主子。”
锦充容忧心忡忡道:“那我能不能等一等,若是皇后愿意见我的话……”
宫人们见她固执,只得道:“那锦充容就进偏殿中歇息,等皇后起身了奴婢们再问问皇后的意思。”
锦充容心中一喜,连忙跟了进去。中宫的宫人们都与她相熟,边走边与她说着话。
忽的,有一位宫女笑着道:“锦容华真的是很诚心,日日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锦容华连忙谦虚道:“这是我应该做的。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做嫔妾的理当前来问安。”
宫女笑道:“能做到锦容华这么诚心的人也不多了,宫中还有一位也是如此关怀皇后娘娘。”
锦容华听了,好奇问道:“是谁?”
那宫女笑着回答道:“自然是云水殿中的莲嫔娘娘了。哦,巧了,今日她也来了,正在偏殿中用茶呢。锦容华也正好顺便与她说说话。”
锦容华一听,脸色剧变,猛的顿住脚步,背后的冷汗涔涔冒出。
宫女走了几步见她踟蹰不前,奇怪问道:“锦容华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呢?”
锦容华勉强挤出笑容,结结巴巴道:“我……我突然想起宫中还有点……事,对……急事,我先走了。”
宫女还未出声,偏殿中就轻飘飘传来一声叹
息声:“这不是锦容华吗?怎么不进来呢?许久不见,我可是十分想念锦容华呢!”
锦容华看着那敞开的偏殿的门,只觉得自己浑身仿佛被谁施了定身术一般,半分都迈不开脚步。宫女连声催促,她这才慢慢走到了偏殿门口。
彼时已是清晨,晨光初绽,一缕暖阳从殿中的窗棂中照入,照在了殿中那品茶的曼妙女子身上。她今日穿着一件烟霞色宫装,规规矩矩地盘着望月髻,略施了胭脂,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绝美,一双美眸幽幽能慑人心魄。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难看的锦容华,放下茶盏,上前仔细打量了锦容华。
忽的,她微微一笑,道:“许久不见锦容华,还是这么美丽。”
宫女见她们两人相见,笑道:“两位娘娘聊,奴婢下去端茶。皇后一会应该就起身了。到时候奴婢们定会去通传的。”
周惜若对那热心的宫女一笑,从手中脱了一只玉镯放在了她的手中:“麻烦悦儿姑娘了,这小事物让悦儿姑娘拿去把玩。我有几句话儿想跟锦容华单独聊聊。”
宫女见手中的玉镯莹润剔透,心中不由大喜,连连道谢道:“多谢莲嫔娘娘打赏,有事唤奴婢一声,奴婢们定当尽心伺候。”
锦容华等到宫女退下,这才看着周惜若,咬牙冷声道:“莲嫔娘娘想与我说什么?”
周惜若坐回了椅上,含笑看着锦容华铁青的脸色,微微笑道:“锦容华错了,如今你见了我,应当自称一声臣妾。”
锦容华自然不会听从她,冷冷一笑:“你不过是有些狐媚手段能媚惑得了皇上罢了!你这贱妇!你怎么没有死在永巷中?!”
周惜若听着她的恶言恶语,美眸中掠过讥讽,曼声道:“锦容华这是说什么话呢?但凡你有半分狐媚手段,你难道也不会去媚惑皇上吗?当然,这等以色侍君的事,锦容华是半分都不会做的。也就只有我这等不要脸的贱妇才会做的。不是吗?”
锦容华听得出她言语中的嘲弄意思,只气得俏脸发白。她指着周惜若,手指都气得微微颤抖:“你……周惜若……你……”
周惜若脸上的笑意猛的一沉,冷冷看着她:“当日是你密告皇后说我与温大人有暧昧之情,是与不是?”
锦容华一听,哈哈一笑,眼中皆是怨毒:“是又怎么样?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旁人都不知!我亲眼所见你密会了温景安!皇上肯定也有所擦察觉,不然那一日他怎么会这么震怒!要知道栽赃陷害可不是随便找个人都可以的!皇上心中若没有怀疑,他怎么会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
原来如此!
周惜若美眸沉沉,她看着面前的锦容华,忽地一笑:“很好!许久不见锦容华还是一如从前,直言不讳。而且——”她站起身来,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锦容华艳丽娇美的面容,红唇一勾,笑得粲然。
“而且还是这么的愚蠢!”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逃过一劫
锦容华一怔,不由看着周惜若绝美的面,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她终于知道自己这几日的不安是来自哪里了,分明是来自眼前这个美如仙却又令人捉摸不定的女人身上!
周惜若含笑看着锦容华的脸色,对外面的宫女道:“悦儿姑娘,我先走了,皇后若起身后就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就说我来过了。还望皇后娘娘保重凤体,福寿永康。”悌
锦容华听着那宫女殷勤欢喜地上前扶着周惜若,谄媚的声音悦耳动听:“莲嫔娘娘走好,奴婢会告诉皇后娘娘的……”悌
周惜若含笑走出了中宫,窈窕曼妙的身影没入了晨光中,渐行渐远,锦容华看着她走,这才仿佛泄了气一般瘫软在椅上。谀
……
皇后病了,在这举国都欢庆的正月里病得不轻。楚太后心中忧虑,几次亲自去看都只见她脸色灰败。几次问了她原因,皇后却只是摇头不说,知道:“是臣媳没用。母后不必管我。”
楚太后看着她眉间的忧色,沉声问道:“可是因为那云水殿中的贱人?”
皇后抹泪道:“母后别去找了她麻烦,如今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把皇上哄得寸步不离,母后要是去找了她麻烦,万一……万一皇上更加恨臣媳那该怎么办?”
她抬头苦苦哀求:“母后,都怪臣媳没用!”谀
楚太后看着她哭成了泪人,凤眸一眯:“你身子先养好。别的事就不必管了!”她说完离开了中宫。
皇后擦着眼角的泪痕,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
永寿宫前,雪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干净的青玉石。周惜若再次踏足这里只觉得恍若隔世。她微微一笑,举步要走了进去。身边的林嬷嬷不安拉了她一把。她不禁挑了秀眉看着林嬷嬷。
“娘娘,当真要进去吗?要不……找找皇上?”林嬷嬷面上皆是担忧。
周惜若按了按她的手,示意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林嬷嬷无奈只能扶着她走了进去。该担心的还是来了。今日永寿宫的一道意旨传了周惜若觐见太后。这无异于一张催命符。在宫中的人都知道,在后宫,最有生杀予夺权力的不是皇后,更不是皇上,而是太后!
那暗地操控执掌了齐国二十多年权柄的女人!
周惜若走了进去,永寿宫一如往昔,奢华规整,处处皆体现出了一国太后的端庄与威严。周惜若在殿中看到了那许久不曾见过的楚太后。这半年来楚太后并未有多大改变,若是不仔细看是不看不出她眼角多添的一条细细皱纹,还有那凌厉凤眸中日渐苍老的浑浊。
她,在一日日老去。只是依然牢牢执掌着整个齐国的权力核心从不肯放手。
周惜若微微一笑,垂下打量的眼帘,缓步上前跪下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楚太后看了她一眼,忽地笑了笑:“大约半年不见了,哀家竟不知永巷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你这朵残花败柳在永巷中却越养越美了。看来改日哀家派人去永巷中好好看看,到底哪边是有什么魔力让莲嫔越变越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