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沐歆宁,你做什么!快住手!”
夏子钰一脸慌乱,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话一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由一个最不守礼教的人开口说男女有别,岂不很怪。但这个女子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又不是她那个清心寡欲的师父,能做到温香软玉在怀而面不改色。
“公子---您没事---吧。”当玄参紧张地掀开车帘,却看到那位清冷孤傲的沐小姐正压在公子身上,双手还扯着公子的外袍,玄参倏尔红了脸,震惊地张大着嘴,随后一副了然地笑了笑,“沐小姐,我家公子这次伤得不轻,您克制些---”
沐歆宁头也不回,素袖一甩,只听‘砰’的一声重响,就将还未说完话的玄参震飞到了马车外。
他家公子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女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玄参可怜兮兮地爬到马车上,委屈地嘟囔道,“一个娇生惯养,一个性情冷漠,皇上的妃嫔这么多,公子,您就算要抢皇上的女人,也该抢个温顺些的当少夫人---”
啊!他忘了禀报,皇上的追兵似乎就在后面。
该不该进去告诉公子一声呢?玄参犹豫半响,刚转身,就听到马车内传来一声女子的冷喝,“驾你的马车,再胡说八道,我绝不轻饶。”
还是别进去了,那位沐大小姐这么凶。玄参被摔得心有余悸,忙勒紧缰绳,马鞭一扬,加快了马车奔跑的速度。
马车内,夏子钰的外袍被沐歆宁剥下扔在了一旁,一袭白衣的他心虚地不敢直视沐歆宁的眼,倚在车壁上低低而喘。
“夏子钰,你究竟想瞒我到何时?”沐歆宁娇颜染怒,“还敢说午后在永宁宫出现的不是你!”
“是,可---可我真的没对你---”一向口若悬河的夏子钰竟张皇无措,支吾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一张十六、七岁稚嫩的脸庞在那袭白衣的映衬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娆俊美,若不知夏子钰的底细,连沐歆宁或许都会被他无辜的表情所骗,艳如桃瓣的眸子因慌乱而左右流转,玉冠束发,与里边的白衣相得益彰,这更让沐歆宁确定夏子钰的那件外袍应该是后来才套上的。夏子钰此人极尽奢华,平日里更不会亏待自己,他身上的锦衣一般皆是出自江南苏城的芙蓉坊,不是昂贵的丝绸,上等的吴中沈家绣庄的刺绣,他连看都懒得看,沐歆宁在医谷待了半年,夏子钰平日里穿什么衣服她最是了解,本以为夏子钰今晚改了习惯,原来是怕她发现才情急之下顺手牵羊偷了一件套在了身上。
“这么说,一年前在明侯府的那晚,你也在场---?”沐歆宁的声音越来越冷,眸光如冰,素手紧握,几乎随时都有可能要出手杀了夏子钰。
“宁儿,其实这件事---,啊,”夏子钰刚躲过一掌,却因有伤在身敌不过沐歆宁,又被她重重打了一拳,疼得他大喊,“宁儿,你听我解释---”
“我要杀了你!”毁她清白,还在她面前装得若无其事,若不是他研制的媚药,她怎会抱憾终身。虽然沐歆宁不在乎什么礼教闺誉,但她毕竟是个官宦小姐,女子的贞洁清白她岂能轻易说忘就忘。
夏子钰自知有错,更不敢还手,一直连连后退。
越是聪明的女子就越惹不得,夏子钰暗悔当初怎么就找了她试药,“沐歆宁,你听我解释!”
解释有何用,她被皇上夺去的清白之身还能再挽回吗,沐歆宁冷哼一声,步步逼近夏子钰。
马车内拳脚打斗,愈演愈烈。
而驾着马车的玄参,不知马车内的情况,低声道,要不要这么激烈啊---
“公子,小心。”夏子钰刚逃出马车,身后就飞来了无数的利箭,玄参一边拽着缰绳,一边蘀夏子钰挡下了飞来的箭矢。
万箭齐发,犹如细细密密的箭雨在马车的周围落下,有些更是射进了马车内,稍不留情,便极有可能死在乱箭之下。
大批宫中的禁卫军出了京师城门,在百丈之外循着马车的踪迹,急急追来。
“大敌当前,关于媚药之事等我们脱险之后,我一定向你负荆请罪,到时要如何处置皆由你。”夏子钰忽然改了先前的玩世不恭,一把握住沐歆宁的皓腕将她带到了马车内,沐歆宁怔了怔,清冷的脸上恼羞成怒,用力地挣脱了夏子钰的碰触。
素手一抬,袖风而出,将射入马车内的利箭一一震飞。
“你的武功恢复了?”安竹生要废她武功,以她的聪慧又怎么可能乖乖束手就擒,夏子钰嘴角噙着笑,那一袭白衣穿在他身上,却比安竹生更添了几分教人忍不住沉沦的蛊惑,是妖艳中带着清雅,锋芒尽敛仍依然不容逼视,威严凛然。
沐歆宁绝口不提自己的武功,却反问夏子钰道,“你的人还能再抵挡多久?”
夏子钰在京师谋划多年,手下的暗卫必然不少,否则一出宫,他们怎么能顺利地一路到达京师城门,而无一人阻拦。
“那你除了秋雁,还有什么人在帮你。”夏子钰与沐歆宁双目相对,笑问道。
“你是谁?”沐歆宁见夏子钰避而不答,反而试探她,就起了戒备之心。
“和你一样,有家归不得。”夏子钰从容地在马车内坐下,“皇上亲自带人来追,看来,你这位贵妃娘娘对皇上来说很重要。”
“我和你不一样,皇上把小福王的死算在我头上,回京我必然难逃一死。”沐歆宁慢慢地平复了心,淡淡地道,“不过,你这乱臣贼子,却是死有余辜。”
“我若死了,那晚发生在明侯府的事,就只能成为你这一生的遗憾。”夏子钰笑靥如花,得逞地望着那素衣女子脸上怒意渐涌,想杀他却迟迟不敢下手。
“你威胁我?”她最恨被人威胁,却被夏子钰一而再地威胁。
“不敢。”夏子钰正说着,忽然一手拉过沐歆宁,将她压在了身下。
嗖---,一支利箭插在了车壁上,也划破了夏子钰背上的白衣,刺到了他些许的皮肉。
☆、第一百九十一章涟漪
夏子钰不止一次地调戏过沐歆宁,却未曾这般近距离地仔细看过她,他一直知道她有着不同于世俗女子的孤傲之气,但相处久了才渐渐明白她的冷淡疏离不过是她最后的防备,她不喜欢别人靠近她一尺之内,更厌恶周围有男子的气息,而这个世上唯一能令她心甘情愿接受的男子,只有安竹生。
或许连夏子钰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他总是想看她横眉冷对,怒斥他时的骄横,渀佛她一生气,他的心里就充满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
是,是安宁。
但他很不喜欢,甚至是惊慌,害怕---,因为他不愿意在瑶儿之外的女人身上得到这种他这些年一直想得到的东西。
夏子钰艰难地支起身子,但因内伤过重,撑在马车内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而随着马车的一阵晃动,又压在了沐歆宁的身上。
肌肤相亲,女子绝美的容颜近在眼前。
冷眸无情,丹唇讥讽,怒瞪着他,有些神色复杂。嗖嗖地利箭声,不断地射入马车内,而夏子钰却强行将沐歆宁护在了身下。
“为什么救我?”虽然以她的武功不至于被箭所伤,但带了毒的利箭哪怕沾了一点,都足以一箭毙命。
夏子钰眸光流转,附在沐歆宁的耳旁,虚弱但依然带笑,“你死了,谁来保护我。更何况,我这个堂堂的医谷主人连这点毒都承受不住,岂不让人笑话。沐歆宁,别跟我说你要以身相报,就算你肯,我也不敢要你。虽颇有礀色,但脾气太坏---”
夏子钰戏谑的声音越来越低,随后,在沐歆宁怒目之下,倒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没有了声响。
“夏子钰,夏子钰---”沐歆宁边喊,边用力地推了推他,始终不愿相信这个常常戏耍她,又嗜血成性的男子会为她挡箭。
夏子钰这人空有一身能使人起死回生的医术,却从不悬壶济世,世人的生死与他眼里不过是蝼蚁一命微不足道,他说过,她是他的一颗棋子,他救她回来不过是一时兴起,就像救一只猫一只狗这么简单。但这一刻,沐歆宁茫然了,难道这又是他新的一场布局?
“沐小姐,你带公子走山路,我驾着马车引开他们。”玄参将身上所有的医谷灵药递给了沐歆宁,掀开车帘催促道。
马车后,大批宫中的禁卫军紧追不舍,而马车上插满了飞过来的淬着毒的利箭,一到天亮,这辆马车就会暴露他们的行迹,弃马车而走山路,却是上上之选。
“你自己小心。”以玄参的武功应该可以自保,而且皇家的禁卫军不可能离京师皇城太远,皇上一旦离京,那京师就是一座空城,这无疑是兵家大忌。
沐歆宁扶起夏子钰出了马车,足尖一点,趁着夜色隐入了一旁的草丛内。
片刻之后,大批的宫中禁卫军疾驰而来,为首的男子一袭明黄色龙袍,苍白的脸色在刚出层层厚云的月光下愈加显得森冷暴戾,他的身旁是宣武将军陈桓,腰佩长剑,袍上却是血迹斑斑。
皇家的禁卫军,想当年在太祖太宗之时,是何等的威名,而今日皇上为了追杀他们,却让兵士们在箭矢上淬毒,如此卑鄙的手段,不仅有损一国之君的威仪,更会寒了天下世人拥护夏侯皇族的心。沐歆宁冷笑一声,待皇上的追兵远去,便扶着夏子钰换了条道,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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