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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双姝 (左进阳)


  林墨珏笑胤祥:"四哥都是王爷了,胤祥哥哥你呢?连个爷都还不是!"
  胤祥瞪林墨珏:"不过晚出生几年!这也能让你笑话!我会追上四哥的!"
  林墨珏还是笑:"你可追不上四哥,等你升到郡王,四哥肯定早就做了亲王!等你做了亲王,四哥的儿子都该做王爷了!"
  大家都只当林墨珏是在说吉祥话,一起开心地笑,只有个别人心中若有所思。
  又是一年春来到,百花盛开,蝴蝶飞舞蜜蜂忙,林墨珏七岁了,她感到非常高兴,到了这个年纪,她就可以正式出家啦。林墨珏此生的目标暂时还是出家为尼,将来云游四海,所以,即将迈出这个人生目标的第一步,林墨珏兴高采烈。
  从古至今,再从现代到这个时代,在旁人看来,出家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就连林墨珏的表姐金怡听到她这么开心地表达此意思,都劝她再多想想。
  "你先前是为了离开林府,恰好遇到茫茫大士,才寻了出家这么一个借口,如今还这般执着于此,作何?"金怡对林墨珏如此说道。
  林墨珏就吐出了一个理由:"我不想嫁人。"当然,她是不想嫁这个时代的男人。
  金怡还是开解林墨珏:"这个时代可不像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它神奇着呢,或许你会有一段奇缘?"
  林墨珏嘟哝道:"我不是小孩子,谁生活里还期待奇迹呢。"
  "好吧,随你,"金怡状似妥协了,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却暴露了她只是在打发固执的小朋友,"等你想嫁人了,再还俗就是了。"
  林墨珏满头黑线。不过表姐都没有多说什么就同意了她的请求,她也不会在此问题上过多纠缠,所谓夜长梦多,迟则生变,现在她要做的事是,趁着这会儿一帆风顺,赶紧走得更远。
  林墨珏趁热打铁对金怡说道:"那姐你给我安排正式出家的事儿呗。"
  金怡随口应道:"行吧。"
  金怡是否有帮林墨珏安排出家事宜,林墨珏不太清楚,但是,她出家的计划似乎并不会进行得太过顺利。
  这天,贾元春罕见地到景仁宫来了,贾元春是来找林墨珏的,也是来见金怡的,她带给两人一则同样的消息,林墨珏在此时代的亲生母亲,金怡的手帕交,贾敏,于去年冬天病逝了。
  宛如晴天一个霹雳,林墨珏呆若木鸡。
  她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然而,当这一天到来之时,她却比她想象的更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以为远离林府,离开那个注定悲剧的一家,时间和距离会冲淡并不如何强烈的感情与联系,可是,即便不算强烈,却也是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永不会磨灭。
  记忆中贾敏的容貌已经有些模糊,可是那暖人的笑容和温柔的嗓音似乎永远都不会失色,而且,竟是和上辈子母亲的音容相貌将要重合了一般。
  她好像做错了太多,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如果这辈子一直留在林府,与贾敏一起生活,至少还能有四年同母亲一起相处的时光,这世她不是真的幼儿,记忆力极好,或许这四年的记忆再过四十多年也不会忘记,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背景都模糊了,只重点记住了温暖的感觉,留下现在心中更加难忍的酸楚。
  大恸无声。
  林墨珏在朦胧的视野中,看到贾敏的面容笑得越发温馨。
  金怡将哭成泪人的林墨珏搂在怀里,这一次,她也没有出声安慰。
  室内一片寂然。
  繁花似锦的春天好像一下子倒退回了贾敏病逝的严冬。
  只是,时光到底不会倒流。
  烟花三月,林墨珏南下扬州。
  世上没有后悔药,但走过的路可以回头,贾敏已逝,但林府还有林如海、林黛玉,还有一位她尚未谋面的弟弟林瑾,林墨珏想要去看看他们。
  得知贾敏病逝的消息十多天之后,林墨珏对金怡说:"姐,我想回林府。"
  "嗯。"金怡了解林墨珏,早有此预料,她没有阻拦林墨珏,只是给林墨珏提了一个要求,"先出家。"
  林墨珏闻言开始有些不解,后来一想,就感动于表姐的用心。她们都知道《红楼梦》的剧情,林黛玉一生的悲剧,始于她母亲贾敏的去世,紧跟着,林黛玉的外婆就以此为由将她接到了贾府。林墨珏若是回去林府,怕是会同林黛玉一起被请去贾府。而林墨珏先出了家,到时候拒绝贾家也有正当理由。
  林墨珏本就是计划今年正式出家的,对表姐的此要求,自是不会有任何异议。
  金怡便对外宣布,灵舒自幼佛缘深厚,又极具慧根,小小年纪熟读不少佛经,她虽然疼爱灵舒,但不愿误了她的佛缘,因此决定送灵舒去灵光寺正式受戒出家。
  金怡自己不能出宫,只派了两位师太和佟嬷嬷送林墨珏去的灵光寺。
  灵光寺主持按照正规流程为林墨珏举办受戒仪式。两位师太本就是灵光寺僧尼,又一直在皇宫中教导着林墨珏佛学相关事情,主持便安排慈航师太为林墨珏的出家阿阇梨,静远师太为林墨珏的羯磨阿阇梨,连同另外一位寺里的师太为教授阿阇梨,三人担任林墨珏的受戒三师。
  林墨珏根据师太们的教导进行受戒仪式。此时林墨珏受的不再是五戒,而是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不妄语,不饮酒,不涂饰香鬘,不歌舞观听,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蓄金银宝物。
  传授戒律的师太念一句,林墨珏就跟着念一句,此十戒的前面五条戒律与林墨珏之前受的五戒大致相同,在五戒的基础上又新增了五条戒律。后面这五条戒律的意思是:不用花等一切装饰物品,也不得以香水、香油等物擦脸涂身;不得自作歌舞、音乐、伎艺等世俗游戏,亦不得存心去观赏世俗的歌舞、音乐和伎艺等表演;不坐卧华美轻软而高贵的床座;过了日中之后,不得进食;不为自己保持金钱。
  这些戒律对林墨珏而言,大体上都是很容易就可以遵守的,毕竟她虽是七岁孩子的身体,但实际上是二十多岁成年人的灵魂。
  受戒仪式顺利进行,主持按照灵光寺的辈份排列,为林墨珏取法号为空灵,且保留了她灵舒的法号,毕竟这法号可是一位王爷给取的,虽然那位王爷取这法号的时候还不是王爷,但谁能知道这位王爷将来是否会仅仅只是王爷呢?
  因为林墨珏和皇室的特殊关系,主持给她大开方便之门,也没为她落发,让林墨珏带发修行了。
  至此,林墨珏就是一名沙弥尼了。
  正式出家了,林墨珏可也没有住在灵光寺,还是回她的景仁宫小佛堂修行去了,慈航和静远两位师太自然一起回来。
  而后,金怡再对外宣称,她的好友贾敏病逝,她很伤心,自从贾敏远嫁江南之后,她们只在康熙二十三年时见过一次,贾敏病重,她也不能见其一面,她十分遗憾。她推己及人,想到灵舒自幼离家,不能为父母尽孝,现在她虽然出家为尼,但也该全了她的孝心,金怡意欲让灵舒回林府去居家修行,金怡又委派慈航和静远两位师太去扬州的静修庵为贾敏做法事。
  金怡虽然未明说让林墨珏离京回扬州的时间,但自古为父母守孝需要三年时光,而金怡和林墨珏也预计,如果林府依照《红楼梦》剧情继续发展,三年之后,林如海大概差不多就该出事了。至于林如海若真出事之后,再该如何,那就要看林墨珏到时候的想法了。
  阳春三月,林墨珏随同慈航和静远两位师太,带着红茄和紫芹两个丫头,以及佟嬷嬷等众位景仁宫宫人,乘船南下,回去扬州。
  林府,一别四年,林墨珏再次踏入这座方圆宅院,心中跟当年离开时,一样复杂。
  林墨珏看到满面病容的林如海和林黛玉两人,惊讶万分,然而,她的出现,带给林如海和林黛玉的是更加深刻的震惊。
  林如海在林墨珏离家之后,是见过林墨珏一次的,那还是林墨珏四岁时候的事,那年林如海回京叙职,康熙安排他们父女俩见了一面。何况,家里有个林黛玉,林如海总不会认不出林墨珏就是了。但林如海是知道林墨珏如今身在皇宫的,皇宫那种地方,不容易进去,但更难以出来。
  而林黛玉呢?林墨珏离家的那会儿,她还小,如今林黛玉其实也没有多大,她只是常常听爹娘说起过,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在她三岁那年,被一个和尚化去出家了。林黛玉对于林墨珏其实是没有多少印象的。然而,相同的容貌,让林黛玉一看见林墨珏,就知道这位是自己的亲妹妹了。林黛玉终于体会到爹娘口中的"双胞胎"是什么意思了。
  林如海、林黛玉和林墨珏父女三人,相对无言,竟是无语凝噎。
  林家现在的情况,比林墨珏预想的还要糟糕。贾敏病逝之后不久,林如海就病倒了。林黛玉身体一向娇弱,又是严冬之寒,又是丧母之痛,她也从冬天一直病到了春天,尚没有要康复的迹象。而林墨珏之前并未谋面过的小弟林瑾那真的也是身娇体弱。林瑾是林墨珏跟着茫茫大士离开林府的那年冬天的时候出生的,今年虚岁是五岁,实际上只有三岁零几个月大,但林墨珏瞧着他,觉得林瑾比当初只有三个月大的十五阿哥胤禑还要瘦小,可怜巴巴的一团儿,看着就让人的心揪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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