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珏屋子里的红茄和紫芹,还有,以及佟嬷嬷负责的几个景仁宫宫女,全都换上了明亮的新衣裳。
因为林家主母新丧,丫头们也都不可能穿多么鲜艳的颜色,但她们年轻,都是花儿一般的模样,哪怕是深蓝,哪怕是墨鸀,穿她们身上也是如同鸀叶衬托着红花,越看越美丽。
大家穿着新衣一起说笑,免不了要品评一下各自的新装。
茗井夸耀紫芹:"形貌与二姑娘相渀,二姑娘出家不能打扮,该将比照着大姑娘装扮,也让们瞅瞅双胞胎穿一样衣裳是何等景况!"
林墨珏闻言,看着紫芹若有所思。当初刚遇到紫芹的那一年,她就发现紫芹跟林黛玉长相神似,后来到了皇宫,事情多了,将林家众淡化了,便没有再多想。这次回到林府,许是她跟紫芹相处的时间长了,反而一时没有觉得紫芹和林黛玉相似,但听茗井这么一说,林墨珏再对比紫芹和林黛玉的容貌,当真还是相像的。
而这个桥段还真是熟悉啊,林墨珏又想到被贾敏评为与秦可卿相似的红茄,她四下环顾,发现红茄不,问其余众:"红茄呢?"
紫芹答话:"她去大姑娘屋子里了,说是要听大姑娘念诗。"
"听念经就没有听姐姐念诗有意思么?"林墨珏开着玩笑,心中却不由再感叹,熟悉的桥段越来越多了。
紫芹跟着林墨珏久了,了解她的性格,也同林墨珏说玩笑话,"听念诗,奴婢不知道有没有意思,但听念经,奴婢却知道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说得一屋子的都笑了。
林墨珏也笑了:"当真是可以跟姐姐做双胞胎的,一般的伶牙俐齿。"
紫芹也笑,"奴婢可不敢跟二姑娘争这个。二姑娘跟大姑娘才是真正的双胞胎。"
林墨珏粲然一笑:"那是。虽然姐姐长得矮了些。"
一屋子的又都哈哈大笑。
林黛玉这个时候却是进来了,她气恼地瞪着林墨珏:"成屋子里的笑话儿了。"
林墨珏连忙请林黛玉坐下,"这是事实么,还怕说?姐姐该多吃饭少生气,长得比还高了,这个笑话儿就成最大的笑话儿了。"
林墨珏心想,这姑娘果真喜欢听墙角,也不知道她门外听了多久,才忍不住进来兴师问罪了。
林墨珏亲自给林黛玉倒茶,献上,"何况,生无非笑笑,笑笑,姐姐也可以笑这身僧袍,是不是极其难看?"
林黛玉啐林墨珏:"都念的什么经?歪理邪说一堆!"她又瞥了眼林墨珏身上的僧衣,"既然意这些,还出什么家?趁早还俗,凭得玷污佛祖。"
林墨珏微微笑了笑,见林黛玉不生气了,开始转移话题,"怎么过来了?红茄不是去找了么,怎么没见着她?"
林黛玉又气,"担心拐了的丫头呢!"
林墨珏呵呵一笑,"咱们是亲姐妹呢,即便是想拐,还能将的丫头拐到哪里去?况且,姐姐又何需拐?直接划过去就成了。"
自从林墨珏提醒林如海该给大家做新衣之后,林黛玉也有了身为林家长女的自觉,开始管理起家务。贾敏世的时候,曾经提点过林黛玉一二,而且,贾敏的心腹仆也都还林府,林黛玉请这些教授自己管家之事,学得很是不错,林府现的内务都掌管这个七岁的小女孩儿手上。仆们的事调动当然也由林黛玉管理。
林黛玉气量虽较小,但生性率真,知道林墨珏同她说玩笑话,也不当真,亦跟林墨珏开玩笑,"对姐姐不敬,罚一个月不许吃晚餐。"
"公报私仇啊,要不得,要不得的!"林墨珏又玩闹了一句,再问林黛玉,"是有什么事儿么?"
林黛玉便说道:"没什么事儿。就是的那个丫头红茄……怎么给想的这个名儿呢?"林黛玉嘟哝一句,接着说道,"同她说了一会儿子的诗,再给了她一本诗集,她就那儿看了起来,越看越专心,都不好意思待屋里了,生怕打扰到她,就到这儿来说说话。"
"哎呀!鸠占鹊巢了!怪道要罚呢!原来还有这个因果里头。"
林黛玉一戳林墨珏脑门儿,"别牵扯上旁的,罚就是因为自己的问题。看着那丫头学诗的样儿,蘀她开心呢。那丫头若是好出身的,比咱们怕也不差什么!"
"阿弥陀佛,"林墨珏念了一句佛号,"姐姐说话也别牵扯上,贫尼是出家呢,不能跟们尘世相比。"她可没有学过诗,也不想学诗。
"趁早还俗了吧!"林黛玉再戳林墨珏,"爹爹多好的学问,也不跟着学学!"自从林墨珏离开林府之后,林如海便开始教林黛玉识字念书,而林黛玉聪明好学,课业很是优秀。
林墨珏突然想到一事,"爹爹可是为姐姐请了西席的?"
林黛玉点了点头,"是的,五岁的时候请了一位西席,姓贾,名化,字时飞,别号雨村。中过进士,做过知府。"林黛玉解释地挺详细的。
果然是这个!
林墨珏再问:"他还咱们家么?"说起来,她到林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居然没有见过此?!
林黛玉摇摇头,"他去年辞了工,说是要上京,当时娘亲重病,爹爹便没有留他,为他准备了上京的盘缠。贾夫子走后,就没有再请过西席了。"
咦?剧情这里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她还想着该怎么将那个贪酷徇私的贾雨村给弄出林家呢!原著里面贾雨村是一直想着重新做官的,难道去年发生过什么令他看到希望的事情?林墨珏去年倒是皇宫,十分接近这个时代的政治中心,可惜,身后宫中的她接触的政事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可猜不出贾雨村离开的原因。不过,这个家伙能够主动离去,真是太好了!
两闲聊至此,有仆来请她们去用餐。
今日林如海家,又是端午佳节,早餐比较正规,可不是羊奶和馒头的简单组合。
林黛玉和林墨珏两个小姐妹携手步入饭厅,林如海已经等那里了,两给林如海请安。片刻之后,林瑾也被嬷嬷抱了过来,小瑾儿要求从嬷嬷的怀里下地,给林如海请了安,又问候了两位姐姐的好。
林如海呵呵笑着入座,然后请三个儿女入座。
当日的菜色十分丰富,鸡鸭鱼肉不缺,各色时令蔬菜也都有,当然还少不了佳节的特殊食物--粽子。
江南的粽子细腻而香甜,现代的时候,林墨珏便十分喜爱,这个时代的更是纯天然鸀色食品,单单只是闻着,就令食指大动。粽子有荤菜馅儿的,自然也有素馅儿的,例如红豆、鸀豆、栗子等馅儿,林墨珏可以放心地大吃特吃。
林墨珏自己吃粽子吃得欢快,却叮嘱林黛玉和林瑾不可多吃,这两可不像她体质特殊,两个小孩子身体又弱,年纪又小,多吃了怕是会积食不消化。
而另外一样佳节特殊食物--雄黄酒,这饭桌上,就是林如海林老爷的专利了,三个小孩子一个都沾染不得。
满桌的菜呢,林黛玉和林瑾也不欠林墨珏的粽子吃,也不垂涎林如海的雄黄酒,尽管挑拣他们爱吃的吃。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饭后,林如海说要带林黛玉、林墨珏和林瑾三个去看赛龙舟。
林如海妻子新丧之中,带自己的孩子们出去游玩,此举有些欠妥,若是被有心知道,大可以借此说林如海坏了守丧的规矩。
不过,倒是也没有坏很大的规矩。
古代有守丧礼节,这个时代相同,但守丧规范的几乎是男子,女孩子倒是没有明确记载,因此,女儿需不需要为父母守丧,端看她的家教如何。林家世代书香,女孩子的教养当是极好的,但除非是当成男孩子养,否则守丧的要求并不严格。而林瑾到底年幼,更没有开始受正规教育,要求这样的幼儿守丧有些太过勉强。至于林如海,世上从未有夫为妻守丧的规矩,有的只是妻为夫守丧。
林如海是十分伤感爱妻贾敏去世的,然而,逝者已矣,孩子们还年幼,他并不想看到女儿们整日愁眉不展。小女儿林墨珏的回归,让林如海想通了许多事情,身林家,日夜相处,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妻子儿女们的身体状况如何,他并不想看到自己的亲一个一个离自己而去。贾敏逝世之后,他也是悲痛欲绝,但现他会保重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想要将他和贾敏的孩子们全都养大。
三个孩子对于父亲的决议是没有多余想法的,林黛玉、林墨珏和林瑾姐弟三跟着林如海出去看赛龙舟了。
赛龙舟这种活动,林墨珏上辈子看过,不过,是电视上,现场身临其境是没有的。
同所有热闹的场合一样,赛龙舟的河道边上,山海。林墨珏只能看到一排排的,连河里有什么都看不到。林如海自然不是带孩子们来看头的,他领着林家姐弟三登上了一艘画舫,画舫里员密集度正常,众更是可以清晰地看到河道上,河岸边的所有景象。
林如海上了画舫之后,直接进入的包间,厢房里只有林家四口,林墨珏喜欢这种闹市中的清净。她爱看热闹,但不想热闹吵得她脑瓜疼。
赛龙舟似乎尚未开始,河面上只有数艘客船漂泊着,林墨珏注意到其中一艘船的构架和其他所有船都不同,而且是极具特点的与众不同,那艘船的外型林墨珏也似曾相识,那很像是一艘西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