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先前主动寻求父亲有力的臂膀给了林黛玉小童鞋灵感,这会子,她似乎变得开朗活跃了许多,隐约看到外面灿烂的烟花,林黛玉小童鞋一下子就好奇兴奋了,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抓着自家爹爹的衣领,指着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烟花残影,说着要去看。
小萝莉的神态是那样可爱,又是自家的宝贝女儿,一家之主林如海大手一挥,吩咐下人,"咱们家的烟花也放起来,让小姐好好看。"
随身伺候的一位小厮连忙将老爷的命令传达下去,片刻后,有人来请示,在哪里放烟花、放哪一种、是一起放还是分开放……这种具体操作的事情,一家之主就拿不准了,一家之母从旁回说道:"在前院里放,咱们就在后头院子里看,这般距离,看烟花正好,又不会吓着小孩子,也不怕烟灰落下伤到她们。先放最大礼的那种,也不要一个一个放,也不要所有一起放,几个一起,前后烟花要持续,不要让天空落了空。前几年、我来的第二年,那次的就挺好,那时是谁安排的?"
贾敏身旁的心腹玉莲答道:"是帐房韦管事和他老子娘。"
"唔,就去请他们,把我刚才说的一讲,他们该懂的。"
又有下人退下,该是去请人了。
林墨珏听着贾敏等人的对话,心说:烟花也不是那么容易看的呀,这不过是一小户人家,就这般安排,不知现代的那种国庆大事时的举国烟花该有多少准备!
要去看烟花,就需要走出房间,至少要走到院子里去,林如海尽管有自信可以同时抱起两个女儿,但也没有那个力气抱着两个女儿到处走动。他是文官,爱好也是看书吟诗,而不是骑马射箭,这会儿抱了两个小女儿片刻,他的胳膊其实已经开始隐隐酸疼了。他腰酸胳膊疼不算什么,若是因为他的腰酸胳膊疼而不小心让两个女儿磕着或是碰着哪儿了,那才是他不能忍受的。
黛儿的要求不能忽视,一家人一定都要去院子里看烟花,难得今天两个女儿都张开手臂要"抱抱",林如海也还没有过够抱女儿的瘾,不想就这般将手中的女儿交出去。林如海看着手中一左一右,两张一模一样精致可爱的小脸蛋,好生为难。
只能将一个女儿交给旁人了啊。那么,交出去哪一个呢?
"嘭--"
林如海还在这边为难,前院里的烟花已经开始燃放起来。
满天的璀璨一下子就吸引了林黛玉小童鞋的全部心神,她伸长脖子往屋外的方向探,似乎想要这般立刻飞出去,奈何她的小身子还种在父亲有力的臂弯里,林黛玉小童鞋只能回过头来眨巴着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父亲,"爹爹、爹爹--"
"哎!马上过去!"
所谓会闹的孩子有奶吃。林如海答应林黛玉小童鞋一声,就狠狠心,将林墨珏伪宝宝交给了李嬷嬷。
烟花有什么好看的,她都看过十几年了……林墨珏伪宝宝在李嬷嬷的怀里冲着林如海父女的背影撇撇嘴,心中提醒自己,不要跟林黛玉小童鞋吃醋。算上到这边的年纪,自己都二十岁好几了,跟个两岁都没满的小丫头吃醋,多难为情啊!何况,那个小萝莉可是大名鼎鼎的林妹妹咧,上辈子那个世界里一堆人心目中的女神,她自己都希望能够呵护的林妹妹呢!
"墨儿来,娘亲抱--"
看吧,看吧,爹爹不要,娘亲还是疼她的嘛!
林墨珏伪宝宝欢快地扑向了贾敏这个实际上也没比她大几岁的新妈怀里。
前头抱着林黛玉小童鞋的新爸也没有忘了林墨珏,"墨儿,那个叫烟花……"林如海开始寓教于乐,现场教授两个女儿这些平时难得见到的事物。
观看烟花的活动持续了不短的时间,由此可见,林家的烟花储存量十分丰富。看完烟花,一家四口回到室内,林如海教育女儿的兴致尚未消散,又开始给女儿们讲述"年"的相关传说。林如海刚刚讲完"爆竹吓走年兽",贾敏就提醒林如海,"天晚了,黛儿和墨儿该安置了。"
除夕夜是有守岁的习俗的,但明显实际年龄不到两岁的小萝莉们不需要遵守这项旧律,贾敏亲自带人将两个小女儿安置妥当。
林墨珏注意到贾敏有吩咐人将一个小红荷包放到她的枕头之下,待到众人散去,大家以为她睡了,林墨珏好奇地将那个荷包打开,发现里面是六个铜板,林墨珏恍然大悟,原来是压岁钱啊!
谜团解开,林墨珏心无杂念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林黛玉真宝宝和林墨珏伪宝宝同时到达三岁。增长一岁,两人必然能够更加快快长大,不过,现在,两个真伪宝宝还是需要在旁人的协助下穿衣起床。
新年开始自然是要穿新衣,两个宝宝跟几乎所有双胞胎一样,全身上下一模一样的装扮。
林墨珏看着穿新衣的林黛玉小萝莉,口水又要哗哗往下流,不过现在她的年纪已经长到可以自助控制口水了,林墨珏显示了她成熟大人的稳重,将口水泡泡悉数都吞回了肚子里。
"墨儿。"林黛玉小童鞋开始显示她身为长姐的风范,新年甫一见面,就亲切地向妹妹打招呼。
林墨珏口中尚未吞下的泡泡差点儿喷出。
娘啊!被大不了多少的林如海和贾敏叫"墨儿"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听如此□的"墨儿",她的小心肝儿啊,承受不住了!
林墨珏狠狠地瞪一眼林黛玉小童鞋,奶声奶气地放狠话,"不许叫我墨儿!"
"哦,"乖巧的林黛玉小童鞋在林墨珏面前都是如此温顺,林墨珏看着她对自己点点小脑袋,然后开口唤到,"妹妹。"
妹的!林墨珏突然怀疑这个林黛玉也是穿的,故意这般说给她听!
"不许叫妹妹!"
林黛玉小童鞋茫然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朝林墨珏眨巴眨巴。
好萌!
恶势力向正义小天使投降,"还是叫我墨儿吧。"
"好,墨儿,"林黛玉小童鞋从善如流,"咱们一起去给爹爹、娘亲拜年吧。"
"哦,好的。"林墨珏有些恍惚,这都多少年了,她没能当面给爸爸妈妈拜年……
☆、元宵节和尚化幼女
春节里大家闲适而欢乐,似乎只是一眨眼间,元宵节至,这个春节就快要收尾了。
上元灯节向来是民众上赶着去凑热闹的。这个春节里林如海每日逗弄着两个小女儿,父爱泛滥地一塌糊涂,如此佳节也不想让女儿们落下,早早地就吩咐家里下人为出行玩赏灯会做准备。
既然是玩赏灯会,自然是边行走边玩赏才最有意思,马车什么的是不必的,而且,在上元灯节这种特殊的节日里,即便是贾敏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在街上游玩,所以这次出行的准备工作倒是简单,无非是确认跟随主人出门的随从,主子们出门该随身携带的东西,家里留下照看人的安排等等琐事。
吃过晚饭,林家众人便准备出门。林如海抱着林黛玉小童鞋走出院门,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癞头跣脚和尚,疯疯癫癫,看到林如海抱着林黛玉,忽然大哭起来,又向林如海说道:"施主,你把这命运无迹、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做甚?"
和尚此话一出,林家的下人都反应过来,几个男仆围上去,对着和尚怒吼道:"哪儿来的疯和尚,快走!"
林如海、贾敏夫妇也只当那是疯话,不去理睬那和尚,任由家仆去应对他。
然而,林墨珏看到这一幕,却有些呆怔。《红楼梦》的小说,她是看过的,这一幕该是全书开篇时,癞头和尚向甄士隐化去他家女儿英莲,此刻,林墨珏想到的却是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对贾家人说过,她三岁的时候,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要化她去出家!
那癞头和尚似乎是注意到林墨珏的目光,他忽而盯着林墨珏,口中喃喃道:"随我去吧,随我去吧!"
林墨珏并没有像林黛玉小童鞋那样是被人抱着的,她如今虚岁年龄已经达到三岁,实际年龄也将满两岁,自认为能够独立自主,同时为了能够更多地锻炼现在的小身板,她是尽可能地自己走路的。所以,尽管林黛玉小童鞋是被她爹爹抱在怀里,林墨珏却是自己走路出门的。
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癞头和尚身上,当然也很快注意到他的目光看向林墨珏,又听着他口里不住念叨"随我去吧!"林如海顿时如临大敌,仿若和尚念的是咒语,只要林墨珏多听两句,真会跟着他离去一般,林如海对着下人喊道,"快将墨儿抱过来!"
林墨珏身边的李嬷嬷立刻将她抱起来,走到林如海身边,和尚看着眼前一切不住摇头,他指着林如海怀中的林黛玉说道,"既舍不得她,只怕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说罢,和尚又指着林如海身旁的林墨珏,"这一个嘛,嘿嘿,舍不得只怕也得舍得。"说完,癞头和尚再不理众人,自顾自离去,只是他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绛珠仙草下凡尘,洞天别府始迎客。道是大富大贵命,福兮祸兮谁能料?"四句似诗非诗的古怪话远远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