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织锦顿时气结,这算是恶人先告状吗?
“你没做错什么,又何必怕我查?”姚织锦想了一想,决定暂且咽下这口气,先解决最主要的问题再说。
“我没说不让你查,你应该清楚,倘若我真的不想让你来,自有一千种方法能避得过你,又怎会这样大喇喇地被你撞个正着?”谷韶言淡淡道。
姚织锦咬了咬嘴唇:“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如今我只想知道,为何小昙会在这里,你们……你们方才又是那样,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欠我一个解释吗?”
谷韶言抬起手来,用两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你我议定婚事那天,你曾大言不惭地对我讲,从今往后,只要我别干涉你的生活,不管我想要纳多少个妾,都随我的便,怎么,如今才过了半年多,你就全忘光了?”
“你想把小昙纳入房中?”姚织锦的声音开始微微有些颤抖。
“我可没有这么说。”谷韶言勾唇一笑,“我只是对你现在态度的转变,觉得有些讶异罢了。我还以为,你从来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明明知道……”
“那我便换个说法,我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我也就并不认为,我需要对你有任何的交代。你大可不必站在我面前剑拔弩张,仿佛要吃人一般。小昙要找来,那是她的事,她喜欢对着我哭,我也拦不住。她一个姑娘家,我总不能硬着心肠推开她,这种事,我谷韶言做不出来。你爱信就信,若是心存疑惑,我也无法可想。”
姚织锦怔怔地看着他。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些日子,谷韶言怎么对她,她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他的体贴照料和万般包容,她也不会从对他全无好感,到逐渐有了感情。那些事一件件地从脑子里溜过,打死她也不相信那是门面功夫,他明明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展露出最真实的那一面。昨晚他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又变回了那个冷面冷心,随便一句话就能冻死人的谷家三少爷?
她低下头仔细想了想,觉得多半这家伙是认为,今天她这样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来,抹了他的面子。于是放软声调道:“我并没有让鸢儿查探你,今天的事,是她碰巧看见了,心里担忧,特意跑来找我,我才知道的。我若是那不讲理的,此刻根本不会站在你面前听你说,如今,我只是想要你一句真话,毕竟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也不算太过分吧?”
“真话?”谷韶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姚织锦,你想让我事事都对你推心置腹,但你又何尝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知与我?你的嘴里,又有一句真话吗?”(
☆、第一百七十二话 两难之境
“你是什么意思?”姚织锦闻言怔了一下,抬眼看向谷韶言的脸。
自从在姚家大宅里初次见面,两人相识已有两年多的时间,这期间,她发生过任何事,谷韶言应当都是了然于胸的,她自问在他面前,也并没有任何隐瞒。若真要论起来,她唯一没有告诉他的,就是凌十三刺杀谷元亨一事。难道小昙对他说了什么?可是,那个大年三十的晚上,拂云庄上下皆是一片大乱,连庄里的家丁仆役都未能见到凌十三的真容,小昙那时候早已吓得惊惶失措,根本不可能对此事有半分知晓啊!
她一下子乱了方寸,眼睁睁看着谷韶言站起身走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低了头,将她整个人罩在一片暗影之中。
“你对我有何隐瞒,你应当心知肚明,又何必问我呢?”谷韶言的声音冷森森的,不带一丝温度,寒如风,利如刀地卷到她面前,令她顿时瑟缩了一下。
姚织锦从没有见过他的这副模样,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玩世不恭或促狭霸道的,然而此刻,他就像是一个随时能将她置之死地的杀手,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妻子姚织锦,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啊……”谷韶言脸色一变,勾唇笑了一下,“我忽然觉得,你刚才那个提议也很不错。纳小昙为妾,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你在我们的家里安插眼线,我做什么说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那么,我也应该给自己找个好帮手。说起来。小昙那丫头自然是没有你那么伶俐可爱,合我心意,但至少,她对我一片真心,不会欺瞒我,你觉得呢?”
“什么?”姚织锦霍然睁大眼睛。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抖。谷韶言一定是知道了某些事。这似乎像是某种威胁,他需要姚织锦将自己所知的一切说出来,否则,他便不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谷韶言了。
这根本是没道理的。自打成了亲,她便一天比一天更加笃定,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是一心一意的。如果可以,她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将所有事原原本本告诉谷韶言,可那一定会害死凌十三的!
她无比肯定这个男人不会轻易弃她于不顾。这个时候,她唯有赌上一赌。
“你要是将小昙收入房中,我就跟你和离!”她直着嗓子嚷道。当然,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语气,尽量使这句话听起来,只像是在闹小孩儿脾气,指望着以这样的方式。让谷韶言明白他对自己来说很重要,不愿意跟旁人分享。
“和离?”谷韶言轻笑出声。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冷得像冰,“果然,在你心里,我永远是比不上某些人的。”
怎么越说越乱了?姚织锦发起急来:“不是这样的,我……”
“你要和离是吗?让我告诉你,姚织锦,你没资格跟我提这两个字。如果你想从我身边离开,只有一条路……”谷韶言眯了眯眼睛,“我休了你。”
说着,他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下,抬起头来,那双妖眸从姚织锦脸上扫过:“你前脚从那城南的宅子出去,我后脚就把小昙扶了正,我不觉得,这对我来说有任何损失。”
姚织锦整个人都傻了,五脏六腑好像都缠搅到一起。话怎么会说到这地步?她压根一点都不想离开他的呀!
面前这个男人的表情绝不是在开玩笑,姚织锦觉得自己仿佛忽然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摔得全身都散了架,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她咬了咬牙,放软声调道:“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有这种误会,但这些日子,我们天天在一起,有什么是你看不到,不明白的?我可以告诉你,我心里再没有别的人了,只有你,这是真的,没有半句虚言!”
这是她开天辟地头一遭说出这样的话,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表露心迹了。谷韶言似乎微微有些动容,脸色柔和了一点,道:“那你就把你所知的事情,全都告诉我。锦儿,我想我们也不要再猜哑谜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或许在你眼里,我爹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他对你动了歪念,还害得你全家如今这般境地,但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亲生的爹爹,我不能对他的死无动于衷,什么也不做。你能明白吗?”
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凌十三的命就彻底不保了!姚织锦狠狠捏紧了拳头,指甲扣进手心里,摇了摇头。
谷韶言叹息一声:“姚织锦,你不能仗着我爱你,就什么都不怕,有恃无恐。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对你仍然有耐心,但是你得记住,它不剩下多少了。”
他说罢立刻站起来抽身而去。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那三个字,然而已经完全的变了味道。他是生生地要让姚织锦在他和凌十三之间做选择,可是这个选择,原本就是不公平的,那一头是一条人命啊!
姚织锦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用了全身的力气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眼泪,拼命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也拉开门走了出去。
“丫头,到底咋样?”屠艳娘见她脸色灰败,立刻迎上来捶胸顿足道,“这是受欺负了吧?你大爷的,我就说你是个不中用的,要是老娘在里面,那臭小子绝对讨不到半点便宜,我……”
“师父,这事你让我自己解决吧,行吗?”姚织锦打断她的话,“小昙呢?”
屠艳娘愣了一下:“你是说那个狐狸精?你家那个丫头怕她自个儿跑了,在楼下看着她呢!锦丫头,你跟师父说,那臭小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屁话?师父给你做主啊!”
“不用了。”姚织锦简短地扔下这句话,转身便下了楼,一走出流香酒坊的门,便看见鸢儿一脸气势汹汹地抱着胳膊立在大路上,小昙站在离她不远的一棵大树下。手里揉巴着一片树叶,低垂了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她出来,鸢儿立刻迎了上来:“小姐,你还好吧?”
姚织锦快速地点了点头:“我没事,让我跟小昙单独说两句话。你去雇辆车。送我师父回去。”鸢儿有些迟疑地往她脸上看了看,点头答应了,很快便离开。姚织锦就冲小昙招了招手:“你过来。”
她看着那个纤小的身影缓缓走过来,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与人们印象中那起妩媚妖娆的“狐狸精”没有相似之处。但这世上,会咬人的狗不叫,能杀人的毒针。也往往是最不起眼的那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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