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织锦在这城南的宅子里住得久了,家里的刘大厨便逐渐摸清了她的口味,这道酒酿鸭,却是专程为她而做的。如今却被小昙用来讨好谷韶言,她暗地里便攥紧了拳头。
如果有可能,她当真愿意和自己的夫君永远和睦甜蜜,丝毫亦不想对他有所隐瞒,但有些事情,她不能松口。眼前的这一幕固然刺心,然而这难道不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吗?
谷韶言见她依旧坐在桌前稳如泰山,蓦地咬了咬牙,回头对小昙道:“我懒得动手,不若你喂我,如何?”
小昙喜得筷子都要拿不稳了,手忙脚乱地端起谷韶言的碗,将菜送到他唇边,含羞带怯道:“少爷请……请用……”
“啪!”鸢儿本来正舀了一碗汤要送到姚织锦跟前,这时候忽然用力将小匙扔进碗里,溅了一桌子汤水。她恨恨地道:“小姐,坐在这儿您还能吃得下?奴婢还是拣两样您喜欢的菜品,咱回房去吃,好不好?”
“为什么?”姚织锦怒极,反而平静下来,回头惊诧地看她,“莫非你生气了?何必如此,这种场面我还是第一回见到,真真儿是一场好戏,让人观之不足呢!我今儿胃口倒好,你再去帮我盛一碗饭,我就在这里慢慢吃。”
鸢儿愣怔地看着她,过了半晌,忽然用力跺了跺脚,进了厨房。谷韶言的眉头拧得愈发紧了,那小昙却是极尽妖娆之能事,在他周围兜出一个无形的圈,密密实实将自己与他裹在其中,任谁也进不去。
……
别别扭扭吃完一餐饭,谷韶言直接去了书房,小昙自然依旧是在后头紧紧跟随。姚织锦领着鸢儿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站在房门口对她道:“我今儿累得很,想早点睡了,你也回房歇着吧。”
鸢儿磨着牙道:“我可不跟那个狐狸精一个屋!”自打搬来城南,她和小昙一直住在同一间房里。
姚织锦笑了一下:“她今晚不会回你那间屋子睡了,你还不明白吗?”
“小姐!”鸢儿实在忍无可忍,握着拳头怒气冲冲道,“你到底是不是吃错了药了?你何曾是这种会吃亏的人?真要论起来,那也不过就是个不成气候的贱丫头罢了,难道你还真要由着她和姑爷……”
姚织锦没答她的话,抬头看了看天,说了一句:“回去吧。”便径自进了屋。
二人在这间房**住,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所有的东西,好像都沾染上了那个人的气味。许是成天在酒坊流连的缘故,他的衣裳上沾染了些许酒香,伴着他自身清冷的男子气,在室内熏蒸缭绕,徘徊不去。姚织锦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点灯,只管在床头坐下,将从上方垂下来的帷帐抱在怀里发起呆来。
为了凌十三,她将自己与夫君的关系弄到这般境地,这值得吗?谷韶言如今已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然了解,是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又有何区别?如果今夜小昙真的在书房侍了寝,往后,她和谷韶言,便再也回不到过去那如胶似漆的日子了吧?
她这二日总是觉得有些疲乏,坐了半刻,便倚着床头的栏杆,昏昏沉沉起来。
半梦半醒间,她恍惚听见房门传来一阵轻响,紧接着耳畔便是一声叹息,下一刻,一双嘴唇便贴了上来,在她唇瓣辗转,轻咬啃噬,衣襟被拉开了,染着凉气的手指滑到她腰间。
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沾染了浓重情|欲的幽暗妖目。
“你在这儿干什么?”她躲开了他的吻,瞪大双眸问道。
☆、第一百七十五话 探望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何便不能在这里?”谷韶言朝她脸上看了看,莞尔一笑,手指依旧停留在她腰际,在肌肤上轻缓地摩挲。
姚织锦颇不自在地往旁边躲了躲,皱着眉头道:“你既已打定主意招惹小昙,她此刻便不知怎样盼望期待,此时又何苦令得她空欢喜一场?”
“你很想我让她得偿所望?”谷韶言神色一凛,手上的力道就重了几分,捏得姚织锦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我不想。”她一字一句,老老实实地道,“我压根儿一点都不想你和她有任何瓜葛,但那又怎样,你不是已经打定主意了吗?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干脆搬去书房住了。其实,好多事情你我心里都有数,你又何必非让我亲口说出来?”
谷韶言手指缓缓朝上游移,在她脊背上轻抚了一个来回,蓦地凑近,含住她的耳垂,含混不清地哑声道:“你自从嫁给我那天起,心里便藏着这个秘密。你真把我当傻子一样骗?那可是杀害了我爹的凶手,你不但不将事实尽早告知于我,还当着我的面,想要帮助接济那两兄妹。姚织锦,在你心中,我究竟立于何处?”动作和嗓音都极端暧昧,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凉如刀,不带一丝感情。
这一番动作,令得姚织锦有如被万蚁咬噬,浑身麻痒难当,想逃又逃不掉,只能下意识地推了推谷韶言的肩膀,嘴里磕磕巴巴地道:“这……这根本是两码事。作为朋友,我自是希望他们……他们平平安安,可是,我也并不想……”
“哦?作为朋友。你希望他们平平安安?”谷韶言的嘴唇沿着她的脖颈滑向深处,冷冷道,“你有你的立场,这不算错,只是,你却从未曾替我打算过。我懒得再与你争论孰是孰非。我只要你明白。就算我们俩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作为我的妻子,你该尽的义务,依然不能懈怠。”
话音刚落。他便拽住她的衣襟,猛然朝两边一拽,只听得“嗤啦”一阵裂帛声。姚织锦心口一大片玉瓷白的肌肤便露了出来。
“别……别这样……”她忽然觉得有些恐怖,迅速抱住臂膀。眼前的谷韶言,和平常那个满脸没正形的家伙。仿佛不是一个人。
谷韶言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目光**裸地将她打量了一遍,勾唇一笑,道:“喏,算不得绝色,却偏偏最是合我心意。姚织锦,你若不想我和小昙发生什么。便只有自己受些罪了。”
从前二人于床第旖旎之时,谷韶言总是格外温存。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弄疼弄伤了她。然而这时候,他却一个翻身在床边坐了,将姚织锦抱进怀里,强行抵开她的两条腿,挺身生生撞了进去。
“会……会疼……”姚织锦眼泪瞬间飚了出来。疼痛与快意交缠,激得她魂魄几乎要从天灵盖飞出去。
谷韶言一面动作着,一边抬起头恶狠狠地盯住她,妖眸黯黑如同鬼魅:“我不会可怜你,为了你,我连给我娘下泻药的事情都做过,你以为我真的狠不下心?!”
凌十三杀死了他爹,这件事,无论姚织锦说与不说,都再没有区别,他恼怒,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欺瞒,更因为直到现在,她居然还在为那个人担忧。
……
这一夜,便直折腾到天将放亮才算消停。姚织锦初时还想挣扎,到了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昏昏沉沉睡过去,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一片空空荡荡。
全身都疼得像是要散架一般,她费力地从枕畔爬起来,穿上小衣正要下床,门吱呀一声轻响,鸢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奴婢正打算进来叫醒小姐,没成想,您倒自个儿起来了。”她搁下水盆,“昨日您身子不舒服,早晨柳叶姐姐便吩咐厨房熬了一点米粥,清清淡淡的,也好暖暖肠胃。”
她一边说,一边拧了帕子递过来,眼睛朝姚织锦一望,脸登时就红了一红:“……小姐,昨夜姑爷仍是在房中歇息的?”
“怎么了?”姚织锦疑惑地看她一眼,拿过镜子一照,赫然发现颈项上留下几个鲜明的吻痕。
她唇角浮出一丝苦笑。别说外人了,就算这宅子里的下人们看到这副情状,多半都还以为他二人感情深笃,任谁也拆不开。然而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两人之间已经出现一条裂痕,再这样下去,谁都不会好过。
“小姐?”见姚织锦只顾发呆,鸢儿便叫了她一声,“奴婢昨日听说你要去谷府探望大少奶奶,柳叶姐姐一早起来,便准备了一应礼物,您看……”
姚织锦叹了口气:“那便去吧,昨日我没和三少爷一起过去,还真担心大少奶奶会因此而怪我呢!”
她和徐淑宁之间的感情素来算得上亲厚,从前在谷府落难时,也曾得过她不少帮助。徐淑宁在谷元亨被杀的那个大年夜里小产,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地诞下孩儿,又是谷府的头一个嫡孙,于情于理,她也该去瞧瞧的。
她这便翻身起来,换了件领子稍微高一点的衫子,遮住颈上的红痕,洗漱干净之后,又到厨房亲手烹制了一道适合徐淑宁饮用的紫苏鲫鱼汤,草草用过早饭,立刻奔谷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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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家是润州城有名的富户,谷韶谦当家之后,又将家中的各样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他性子宽厚温润,从不肯轻易与人为敌,因此,人缘倒比从前的谷元亨更加好。如今他孩儿降生,上门恭贺的人便络绎不绝,一派喜气洋洋。府里的小厮好似陀螺一般,在大门与前厅之间来回穿梭,前院儿里堆满了旁人送来的各样贺礼,姚织锦领着鸢儿下了马车。居然没有人上来迎她。她也不以为意,径自进了门,穿过回廊,来到谷韶谦和徐淑宁所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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