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情人!”小枣淡淡地说,这男人时时想着占有,石宏的事想来他是知道。自己和石宏并没什么,他这分明是故意找碴。他用了下蛊这样的下三滥手段,现在还有脸来向自己要感动!
应无意大约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也沉默了片刻,“我对你总是心软,”他说,“还是给你吧!张嘴!”。
小枣张了嘴,这一回,嘴里一下子多了一枚药丸,熟悉的苦涩味道。
“我告诉过你,我不会放手!”应无意说,“你最好别在背后咒我死,而且,这种连我一起陷害的事情也
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小枣大口咀嚼着苦药,呆呆伏在坏人的怀里。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支起身子,去翻动男人的身体、
男人立刻翻身躲平,不让小枣看。
“听说你爹对你动了家法?”小枣好奇,“是因为你与何弼结亲吗?”
“现在结不成亲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啊!”小枣又躺下了,她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现在她倒是挺好奇,应无意与何弼一时弄得那么热络,倒好像是专为自己的戏码铺路似的。当然,应无意不说,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我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在两人并排躺了很久之后,还是应无意先开了口,“反正我最终总得找一个世家女子成亲,不是这个就是那个,不是这家就是那家。”
小枣想,不仅如此,歌姬舞姬也都不能少。这可事关他们的体面,事关体面的事,他们从不马虎。买歌姬舞姬反倒可能不能像娶个夫人那么随便。
“我父亲惩罚我,和我要结亲何家没什么关系。其实是因为他有直觉,知道我大哥的死可能会和我有关。如果无畏此时也在建康,我爹估计也不会放过他!”坏人的声音绵软而凉薄。却又带着点淡淡的忧伤。
“我小时候从来不和他们两个一起玩儿,他们之间也一样。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各有各自的母亲,更是因为我们都对对方和自己不放心。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很难得的,爹带了我们三个一起乘船出游。无畏调皮,胆子也大,一个人跑到船头迎风站着,做出很英勇的样子。刚好有人与爹爹说话,就那么一会工夫爹没看着,无恙就从后面悄悄掩了上去,猛的一下子把无畏推进了水里。”
应无意咯咯地笑起来,“我知道无恙早就想那么干了,想得终于忍不住了。”他的笑声实在难听,连窗外单调的雨声也被掩了下去。
小枣好奇,“那时你在干什么?”
“我?”应无意还是在笑,“我缩在船仓里,看着,一声不吭。因为我也早就想那么干了。若不是因为害怕自己克制不住,我也不会躲在船仓里不出去!”
小枣闭了嘴。
“那一次无畏没事,不过多喝了几口水。事后我爹把无恙和我都揍了一顿。”
“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爹早知道我的心思,他把我们三个都看穿了!无畏和无恙都是会忍不住直接行动的人,而我……所以后来我爹从来不把我们三个放在一起。”
小枣想起自己家里的姐妹兄弟,她多希望能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相亲相爱。不知坏人此时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起他们兄弟间的事,是对兄弟死亡的缅怀还是向小枣做出的解释?
“小枣,”坏人终于又一次翻转身体,把小枣搂入怀中,“说说你家里的事吧!”他似乎在求她,“告诉我!”
☆50、深宫宝藏
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在发问,在他推心置腹的说过自己的家事之后向小问了同样的问题。近观理说,小枣是该回答的。可小枣的心里却有着警觉,这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局,一个引她上当的局。教训已经够多了,她不敢错。
小枣反复思量着,内心犹在挣扎。她能对这个男人说到什么地步?
也许是等待的时间的太长,“说!”坏人的语调终于还是归于阴冷,“不要再拿失忆来搪塞我,你说你要找无恙报仇,如今你已如愿以偿,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没有亲人了,”小枣说,好感觉到又一次脱险的轻松,“还回忆那些做什么?既然有公子你赐我名为小枣,那么我就是小枣,无亲无故的小枣。是公子你的人。”
这一回,坏人的沉默比任何一次都长,长到小枣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发酸。她很想在坏人的怀里动一动,可又不敢。
“你记得我给你起名的事?”应无意问。
“不,我不记得了,是应无恙无意间说起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无畏打你?”
“不记得了。”小枣也起了好奇心,应无畏打小枣,这是为什么?
“我想也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叫小枣?原来我叫什么?”小枣索性问应无意,反正这个坏人本就未必相信自己的满口胡言。他纵容着自己撒谎,肯定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没什么!”应无意说,把小枣的头按在胸口,“天都快亮了,让我眯一会儿。”
应无意在天亮之前离开了,和他的时候一样,走得悄无声息。
雨一直在下,淅沥沥下了好多天,这是江南的梅雨季到了,梅山上梅花开了,秦淮河的水也涨了。小枣不能再到院子里去练功,便每日在房中弹琵琶。好在现在她弹出的琵琶不再那么呕哑啁哳,屠大娘和阿抚不用再逃出去了。这是因为小枣的功力又长,能够控制自己的气劲。她现在对音韵拿捏极准,能用铁琵琶弹绵哝的南音。
屠大娘那日捉了小枣的手翻看,“你可以不用甲套了。”她说,“你试试看,不用甲套弹铁琵琶,能弹好的话,你这双手就能价值千金了。”
“你不用甲套,”小枣指出,“你的手价值千金吗?”
屠大娘冷眼看小枣,“我的手不值钱,因为它没机会
做想做的事,你不一样,你有一张迷倒众生的脸,有一付诱人发狂的好身材。我有的你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只要你别和我师父一样犯傻,肯定能做到你想做的事。”
“什么叫犯傻?”小枣问。她总觉得屠大娘是有故事的人,只是她们之间从不问对方的私事,所以她也没好意思向屠大娘打听什么。
“犯傻就是一个女人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迷,原本该做的事没做,反倒委身于那个男人。丢掉了本心,也丧失了自我。就如那唱词里唱的,‘枯鱼就浊水,哪得命久长。’”屠大娘说这话时,咬着牙根,好像她牙痛似的。
小枣摘掉了甲套,开始全凭手上的气劲弹拨铁弦。她现在知道屠大娘的功力算什么水准了。
应无意有时还是会来,他来的时候全在半夜,来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搂着小枣睡觉,睡到天不亮,又得起来离去。他再也没问过小枣什么。小枣不知道他这么来回折腾有什么意思。
但,打仗的事看样子是真的,因为她们不多的几家邻居也都在陆陆续续收拾行李,那是准备逃跑了。
小枣不想逃跑,屠大娘和阿抚也都安然的过着日子。只是随着本就不多的几家邻居搬走,小枣她们住的地方越发冷清了。原本沿着秦淮河叫卖的那些小舟也渐渐稀少,阿抚买东西就要走得越来越远,常常花去一个上午。
那天一早,小枣叫住阿抚,“阿抚,你今天到哪里去买菜?”
“不知道,”阿抚也在发愁,“也许得走到六桥那边吧。”她一手拿着伞,一手挽着篮,脚上套着木屐,一副雨天要远行的打扮。
“我和你一起去,”小枣说。放下手中的琵琶。
“真的?”阿抚有些高兴了,“即有你和我同行,我们不如去秦淮河上游,那边热闹,能买到东西,我还想再添只木屐,屠大娘还想要一副新牙板,你的水粉也不多了,还有咱们的头油也该添点……”
“不,我们索性去鸡笼山,你上次说,你在那里为万年公主立了一座坟。”小枣想了一下,“回来时,我们再走青河,入秦淮,一路上把你说的这些东西都买齐。”
“啊!太好了!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公主啊!小枣你真好!”阿抚大声的表示着她的感谢。想了一下,又小心的,“可这样要花去一天的时间!”阿抚提醒。
“一天就一天,我们在太庙那边吃了东西再回
来。”小枣也去换上木屐,说走就走。
其实,她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与那坏人有关,与那个坏人对自己的耐心有关。她不希望这是自己的小人之心。但不试试又怎能知道。
“真好呀!”阿抚高兴得直跳,“太庙那对面就是骠骑府,应二公子虽然不在,但看看他的住宅也是好的,以前素素公主最爱扮成民女在那边吃东西,顺便偷看应二公子的府邸。”
小枣无语的看着阿抚,她为什么对当年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自己当年有那么不堪吗?
小枣今天可不是想去看什么应二公子的骠骑府,她要看的是秦淮河对岸的相府和盐河边的大司马府。她不能听应无意的,一味枯坐等不到机会。她得想办法主动出击。屠大娘说得对,小枣生得美,又有好技艺。她就不信,都是男人,他们能不动心?且不说何弼,就说应璩,三妻四妾都怕是还说少了。应家三兄弟的母亲都各不相同,应无意的娘也是舞姬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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