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应无意,突然把琴一推,“错了!”
小枣停了身法,呆站在大厅中央看应无意。
“你错了!”应无意冷着脸说。他面貌生得本就古怪,此时更是恶如阎罗。
明明是应无意自己错了,如今却说是小枣错了。小枣不明就里,不知应无意又在演哪一出。所以只能呆呆地看他。
应无意突然抓起琴来暴怒着掷向小枣,“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东西,连简单的采茶也能跳错!”
五弦琴咣当一下摔在地上,这还是多亏得小枣躲得快,不然这琴也能把她的脑袋打开花。
“无意!”应璩低低的叱了一声。
应无畏慌忙站起来打圆场,“老三!小枣还是新学,出点错有什么要紧,无意你不要太责备她了。这里还有庾大人在呢,倒叫庾大人笑话。”
而庾季只“呵呵”两声,却并不来劝,这分明是看戏的心态。
“对不住……”倒是小枣先开了口,她打算先息事宁人。
可她话还没说完,应无意又是一声怒吼:“滚!”
小枣以为听错了,怔了很久没动。
“无意,算了算了。”应无畏倒先反应过来,继续打圆场。他甚至准备起身劝慰。
这一回,从应无意手上飞向小枣的是一只茶杯,规模是小了,声势一样压人,“滚!蠢货!”
☆27、枕流而眠
小枣从来没见过应无意如此暴怒的样子。
她这回相信应无意是真的要自己“滚”了,至于为什么要滚,滚到哪里去,她却还是不得而知。她掩了面,呜咽了一声,立刻狂奔而出。
临出门时听到应无畏说了声:“我叫她回来。”
却又听应无意吼:“让她去,我回去撕她的皮!”
一旦出了屋子,小枣又一次觉到了冷。雪下得猛,一片静谧中只听得沙沙的雪落之声。 这种自然的声响,在清朗朗的白昼里,反倒更显诡秘肃杀的气氛。这是大战将临的的宁静。小枣茫然,不知应无意这是要自己何去何从。
她试探着走了一步,雪积得厚了,一脚踩下去,雪没过了脚腕。她这才想到,她忘了取自己的披风,连那把铁琵琶她也掉在了大厅里。此时冷风一激,头脑比刚才在屋内时更清醒了几分。她有些迟疑,要不要回去拿?
“小枣姑娘,门口的马车在等你。”
小枣陡然一惊。
“跟我来。”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男子的背影,高大结实,头上还戴了遮雪的斗笠。这背影小枣很陌生,但这声音小枣却很熟悉。这是应无意的那个隐卫。
小枣不再迟疑,跟上那人的脚步,这显然是应无意的安排。虽然还不知道应无意要她干什么,但她必须执行。
刺使府外果然有一辆马车 ,很小的一辆,模样寒酸,也没有什么标记。那隐卫直接跳上了车辕的位置。小枣不敢怠慢,急忙跳进车厢里。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小心地问。
“放下车帘!”
小枣只得放下车帘,默默的缩回车厢里。应无意神神秘秘,天知道他又在出什么夭蛾子。
一声鞭响,马车起动,一下子就蹿出好远。小枣在车内被震得东倒西歪,“你,你……”她说不出话来。
马车没有减速的迹象,一路狂奔。小枣冷得抱住了自己的肩。她通过不时被风掀起的车厢帘,看到那隐卫压低了斗笠,冒雪顶风,只顾快马加鞭。而马车所行的方向,却不是去车骑府的山路。
小枣不敢多问,只得细心的留意身边一切的景物。突然,她的耳边清晰的传来江水拍岸的声音。在她明白过来前,应无意的荆州兵马司大门已是赫然出现在眼前。
马车降低了速度,缓缓在兵马司的大
门前停了下来。
“什么人!令牌!”
隐卫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递了出去。
“啊!是阿旺大人!”执勤的士兵慌忙举戟行礼。
马车又一次起动了。这一回变得慢悠悠的。一直到了上次小枣来过的应无意的住处门前才停了下来。
“小枣姑娘请下车。”
小枣跳下马车,她还是茫然。
“请在此等候主公。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走出房间。”隐卫阿旺的笠帽拉得很低,存心不让人看到他的脸。
小枣莫名,“会听到什么?”她在这里只能听到江水拍岸的轰鸣。她喜欢这声音,记得上次在这里她睡得很好。
隐卫没有回应,他一挥鞭子,马车再次动起来,打个弯,又驰出了兵马司。
小枣衣衫单薄,耐不住寒冷,慌忙开门躲到房间里去。待小枣点起火盆,房间里渐渐暖和起来,她才开始重新回想,今天应无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她想不明白。
眼前火盆里火苗跳动,活跃又捉摸不定的样子。小枣的脑子里有许多猜测,却又总是被自己推翻。
外面突然传来的厮杀之声,让小枣惊得跳了起来。她本能的冲去推门。却惊讶地发现门被反锁了。她拍了几下,无人搭理她。想起那隐卫要她别出屋子,她又退了回去。
她觉得不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话的被关在这里等待。万一这是坐以待毙呢?可如果此时她破屋而出又是不是能求得一线生机?她举棋不定,觉得刀枪剑戟的相交之声离自己不远。她呆呆望着火盆里跳动的火苗,又有了点起火来烧掉整个屋子的冲动。
她听到有人濒死前的惨叫之声,可这声音被更多人的呐喊之声掩盖了下去。这不是守士卫国对外的神圣战争,在争权夺利的道路上,总有人莫名的死去。而临死也未必知道自己究竟付出的生命终究为的是什么!
有好几次,小枣甚至听到厮杀声已经逼近到了院子里,然后又一次次的远去。所有的声音都与江水拍岸的波涛之声混在一起,构成了小枣从来不曾听到过的雄壮乐声。
她看着火盆里的火苗发呆,不知不觉间渐渐蜷缩起身体,就在火盆里的地板上睡着了。她最终什么也没做。
“怎么就睡在地板上!”
小枣惊坐起来。
火折一响,屋子里的一盏灯亮了起来。
天已经黑了。小枣不知道时间,只看到屋中的火盆里已没了火星。屋子里寒意彻骨。小枣打了寒战。
“我把你的琵琶带回来了。”铁琵琶被递了她面前。
小枣垂眼看着琵琶发呆,几根铁弦断了,梨厢上沾了零星几片血迹,其余则还算完好。小枣对着琵琶打了个喷嚏。
“看吧,睡在地上生病了吧!”应无意把琵琶塞入小枣怀中。自去解脱身上的披风。
小枣此时才抬头看了一眼应无意,这一眼让她吓了一跳。应无意身上满是血迹,原本白狐皮的披风,此时看起来像棕编的蓑衣,干涸变色的血迹让它的绒毛成了一柳柳的模样。
小枣丢了琵琶,忙上去帮应无意脱去血衣。
“这么急着脱我衣服!想要我了是不是?让我先洗个澡再来收拾你。”应无意笑着把小枣搂到怀里。调笑的轻薄了几把,又亲了几口。
小枣垂了手,茫然的呆立。有亲兵送了澡桶热水进来。待他们都出去,小枣这才想起来,从应无意怀中挣脱出来,慌忙重新点起了火盆。应无意三下五去二,把自己扒得精光。大模大样跳入澡桶中去。
“杀得一个不剩。”应无意颇为得意的说,“他们还做了局,想全歼我们。殊不知局外有局,还不知到底谁在局中呢。”
小枣默默地去澡桶边帮忙,擦背续水。一边听应无意把事情的前后说了个大概。
原来,那一次和阿抚一起被庾季送来的,那个病西子般的美人,竟然是如假包换的庾家女子。那女子被应无意拒绝后,庾季便把那女子送过江去,给了北帝高铿。
高铿陈兵江北,让应无意不得不分兵备战。同时庾季在应无意闭关练功期间,偷偷在荆州兵马司内游说了几员将领,以备在他对付应无意时能帮他倒戈一击。
庾季上次在用刺客刺杀应无意不成后,便一心摆下了这个鸿门宴。他联络北帝高铿和他那些内应,约好了同时向应家人发难。却不料应无意早知道了他的计划。
其实那女子还未过江,便在江中被应无意派的人杀了。应无意另派了女子去高铿身边,代替庾家女子与庾季联络。所以庾季的计划布防,应无意早就知道了七七八八。
应无意坐视庾季联络布局,为的就
是最终一网打尽。
“庾季贪吝无谋。若不是他在荆州家族的根基,此人根本就不配与我一争短长。”应无意笑,“凡是与庾季勾连的人,这回正好都一起杀光。这全得怪他们投错了主子。”
小枣默默的为应无意擦背,此时外界沉重的黑夜又归于寂静,只余下江中激流的浩荡水声。
应无意带着些许得意,娓娓讲述他除掉对手的快意。应家终于掌控了荆州,这下离完全控制南方又进了一步。
应家越来越强,也意味着小枣的复仇路越来越难。好在这一点小枣早有心理准备。
此时小枣心里只想知道一件事,这一次是什么原因,使应无意在关键的时刻改变主意,没有把小枣抛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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