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银杏如获珍宝般的接过诗笺,而后小心翼翼地收于袖中,又忍不住笑逐颜开地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烈鸾歌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直让她无须这般客气这般欢喜,不过是几首诗词罢了,哪里犯得着她如此感恩戴德的。
待将银杏送走后,烈鸾歌回到卧室将银票锁好。
略坐了一会儿,没见着素妍和玲珑回来,便揣好了七彩琉璃盏,又现泡了一壶“岁寒三友”茶拎在手里,而后一个人往司徒皓梵的竹幽小筑去了。
本来还以为司徒皓梵会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养伤,问了他院内的大丫头木棉才知道,二少爷这会子还在书房里面翻看账本校对账目,从早膳过后一直看到现在都未曾休息一下。
烈鸾歌一路蹙着眉头来到书房,抬眼看去,那埋首于桌案旁,认认真真翻看着账本的人,可不就是她那个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个儿身体的二哥么。
几步走到桌案对面,她也不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司徒皓梵,高挑婀娜的身子背着光,在他面前投下一道暗影来。
司徒皓梵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头,还以为是他的贴身小厮三福进来挡着他的光线了。抬起头来,正欲让三福站到一旁去,却看到桌案对面站着的竟是烈鸾歌。
他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喜,忙问道:“三妹,你怎么来了?几时过来的,怎么也不让人提前告知我一声,没的怠慢了你。”
“也没多久,我问了木棉你的去处,便直接来你的书房了。”
烈鸾歌撇了撇嘴,放下手里拎着的白釉瓷壶。目光定在桌案上堆放着的厚厚一叠账本上,面带不满地轻责道:“二哥,你才受了重罚,后背上的伤势可不算轻,尚需要卧床好生休养,哪能如此费心费神地操劳。父亲大人昨儿还说了让你近日无须理会生意上的事,先把身子养好了要紧,二哥怎的不听?”
司徒皓梵柔柔一笑,道:“三妹莫要担心,我的身体向来强健,不过是挨了几鞭子罢了,背上的伤看起来严重,实际上并无大碍的。再说了,我只是呆在书房里看看账本,又不是去外面各庄各铺里巡视生意见客户,哪里就操劳了呢。”
烈鸾歌撅嘴看着他,沉默不语,只用紧紧皱在一起的双眉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和不高兴。
司徒皓梵瞅了她一会儿,好笑地摇了摇头,投降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这个小丫头总行了吧?不过账本我也差不多快查看完了,现在就剩下我手上这一本。等我把这本也看完了,就听你的话好好休息将养身子,这样总成吧?”
“你说的,看完这本账簿就回房好生休养。若是说话不算数,我可要生二哥的气了哦。”烈鸾歌眯眼笑了笑,而后在书房内的多宝架上取了两只描金雕花的羊脂玉茶杯过来。
一边斟茶,一边眉眼弯弯说道:“二哥,你昨儿还惦记着这‘岁寒三友’茶,我今日就亲自泡好给你送过来了,瞧我对你好吧。二哥若是领我的心意,就先将手里的账本放下,好好品上几杯再接着看。”
“呵呵,三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二哥焉有不从之理?”
司徒皓梵摇头笑了笑,放下账本,接过她递上来的茶杯,深深吸了一口那沁人心脾的茶香,这才一脸享受地浅呷慢酌起来。
少顷,他忍不住感叹道:“还是三妹最知我心意啊。工作之余,能喝上两杯这‘岁寒三友’茶,从舌尖一直甘醇到心底,什么疲劳都没有了。”
烈鸾歌但笑不语,自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闲闲喝着。
片刻似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对了二哥,怎么没看到木槿呢?她不是一向都在你书房内随时伺候着的吗?”
司徒皓梵沉吟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昨儿我回来之后给了木槿一些银子,让她连夜离开了司徒府。三妹该知道,木槿这次犯下的事可不小,而且也极不体面,说白了就是一件大丑事。按着老太太以往的行事风格,十有八九是要将木槿打死了事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老太太一时心软留木槿一命,太太必定也是不会饶过木槿的。且不说大哥因为木槿而被父亲责打怒骂,单是为了不让大嫂见了木槿心里添堵,太太也决计不会留着她。”
轻叹了一口气,司徒皓梵幽幽说道:“木槿平素里也是个极好的丫头,伺候我这么多年,方方面面也算得上尽心尽力。念着与她主仆一场的情谊,我自不忍心看着木槿就这么白白丧了性命。既然留她不得,那就只能给些银子让木槿离开了。”
最主要的,这件事错也不在木槿,不过是因为眼睛长得有几分像百灵,就被大哥……哎,他保下木槿一条性命,也算是为大哥积点福德吧。
“二哥,你倒是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烈鸾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呵呵笑道,“我原本也想着给木槿一些银子,然后送她离开,免得留在府里丢了性命。倒没想到二哥动作这么快,昨儿晚上便让木槿趁夜离开了。”
“动作不快点的话,木槿此刻怕是已经没命了。也亏了大嫂昨儿夜里动了胎气早产,这才让老太太和太太无暇顾及惩办木槿。”
司徒皓梵浅呷了一口茶,而后转移了话题:“好了三妹,我们不说这个了。你今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我来一是为了看看二哥有没有好好养伤,哪想到二哥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体。”
烈鸾歌不满地哼哧一声,顿了下,才又接着说道:“这第二嘛,我是亲自给二哥送个好东西过来的。”
说着,她将七彩琉璃盏从袖袋中掏出来,献宝似的放到司徒皓梵面前:“二哥你快看,这是什么东西?”
司徒皓梵定眼一瞧,不由大喜道:“七彩琉璃盏!三妹,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不是我自己拿到的。”烈鸾歌迟疑了一会儿,想着如果实话实说,告诉二哥是云墨非昨儿深夜潜入自己的卧房交给自己的,二哥估计该怒斥云墨非毁坏她的闺阁声誉了。
为了避免做些不必要的解释,她只得撒了个小谎,道:“二哥,我昨儿不是去楚府做客了么,然后碰巧在楚府遇上了定国侯府的四少爷云墨涵。这七彩琉璃盏就是他交给我的,还说是他三哥云墨非托他交给我的。所以,照我看来,这七彩琉璃盏该是云小侯爷想办法从大皇子府里偷出来的,他这回可算是帮了我们司徒府一个大忙呢。”
“是啊,这回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云小侯爷了。”司徒皓梵点头附和了一句。少顷,又有些疑惑道,“可他怎么知道我们府上丢了七彩琉璃盏呢?又如何知道是大皇子偷了去?”
难不成这云墨非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们司徒府的一举一动?亦或者是在暗中关注着大皇子府的一举一动?
烈鸾歌不想让司徒皓梵将过多的心思钉在云墨非身上,免得探出云墨非的真实身世来,遂再次撒谎道:“二哥,是我在百花宴那天无意中告诉云小侯爷的,倒没想到他竟将这件事放到了心上,还帮我们拿回了七彩琉璃盏。”
闻言,司徒皓梵双眉不觉紧紧地拧了起来。
好半晌,才听他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三妹,这云小侯爷还真是对你有心。”
他跟云墨非虽然没什么接触,但也知道云墨非一向冷情淡漠,疏与人往来,并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也从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于心上。
可如今他竟然前后两次帮助三妹,上一次是在关键时刻将三妹从柳思明那个禽兽手里救走。这一次三妹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嘴,云墨非竟然犯险去大皇子府中帮三妹偷回七彩琉璃盏,这份心思只怕不浅。
深深看了眼烈鸾歌,司徒皓梵笑容不达眼底地说道:“三妹,改日若是有缘碰上了云小侯爷,我这个做二哥的,可真得好好感谢他一番。”
“二哥说的是,我们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云小侯爷。”想了想,烈鸾歌又忙叮嘱道,“不过这事可不能如实告诉父亲大人,免得又扯出一堆的麻烦来。二哥,父亲大人若问起这七彩琉璃盏是怎么拿回来的,你就说是你自己想办法从大皇子府里偷回来的。”
“恩,我知道该怎么说。”司徒皓梵明白地点了点头,而后将七彩琉璃盏收了起来。打住这个话题,正欲再问问三妹昨儿去楚府作客的事情。
就见他的贴身小厮三福进来回禀道:“少爷,燕熙少爷过来了!”
第111章 风夫人相看鸾歌
三福刚刚回禀完,后脚就见着风燕熙迈步走了进来,手里轻摇着一柄做工精美的玉骨折扇,锦裘宝带,华冠美服,丰神俊朗,尔雅偏偏,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如风般淡雅的气质。
司徒皓梵忙起身迎了上去,笑问道:“燕熙怎的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是否还健在呗!”
风燕熙挑眉开了句玩笑话。随即收起打开的折扇,目光柔柔地看向司徒皓梵身后立着的烈鸾歌,拱手朝她作了一揖:“鸾歌小姐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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