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斐儿,我失信的可是平王,你要那什么回谢我呢!
微微喘着气,浑身不住地颤抖,十三岁起的噩梦再次环绕着自己,为什么想摆脱的始终摆脱不掉?为什么想保护的却也无法保护?
为什么?
宋斐一遍一遍笑着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终于,似是带着万般柔情,他捧住了宋兴的脸,吻上那张不显苍老依旧散发着英气的眉间……
***
父子番外(二)
干疼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浑身酸软地向被抽掉了骨头一般,尤其是左肋间的伤口,更是疼痛的犹如在火烧炙烤。
想到自己左肋间差点让自己丧命的伤口,宋兴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混蛋,这个不孝子,怎么可以对自己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可是——
刚才他们说什么?
说他死了?
听到不顾自己多年养育差点将自己杀死的人的死讯,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眼眶如此酸痛。
于是,宋兴忍着喉咙的剧痛,竟然断断续续道:“斐……斐儿临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沙哑的声音透着苍老,不复以往将军的气魄与威风。
当得知答案之后,宋兴忍不住喉间发出尖锐且古怪的声响,犹如歇斯底里的兽叫,凝着生命最后尽头的绝望和倦态。
面对宋斐的痛下狠手,侥幸逃脱的宋兴恼怒之极,曾扬言对于宋斐,他一定要杀了他,即便只是一具宋斐的尸体,他都要将他暴露于城门三日,以泄心头之恨。
所以……斐儿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的憎恶,极度的憎恶,还有无休止的畏惧。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明知道有一天你会将利刃插入我的胸膛,我还是将你留在身边这么多年,当我看着你与那个人越来越相似的容颜,我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宿命!
不知多少次想把你杀了,又冒出比这更多一次的不忍心。
于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宋兴突然艰难地抬起手臂,虚无地似乎想抓住什么,喉间古怪的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密集——
他眼前突然闪过很多画面,少年时自己和将军一起在战场杀敌胜利之后高歌喝酒,烂醉之后同睡一榻,那样豪情万丈飞扬跋扈的日子,直到结束于将军说他要成亲了。
云颐云将军要成亲了……
阿颐,不可以……
你怎么可以不理会一直追随你的我呢?
绝望,痛苦,还有对隐匿感情的压抑……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我该怎么对你,我的感情?
时间静止,画面停顿,宋兴突然睁大了眼睛,眼前闪现出两张如此相似的容颜,终于重合到一起。
手臂重重垂落,宋兴沉睡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嘲讽他充斥着背叛与欺骗而如此丑态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小寅实在实在忍不住在bg里加点bl情节。。。
还有哦。。小寅不厚道哦。。往日我会发文之后等第一条留言再洗洗睡了的,今晚不同了,乃们看的时候,我已经呼呼了。。原因很简单——小寅明日要五点半起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起来这么早——请看下一章。。。嘿
67
67、母女 ...
“妈妈——妈妈——”
我在屋中正噼里啪啦地摆弄着算盘,却听到这甚为聒噪的小女娃儿的尖叫声,手一抖,呼啦啦一下刚好不容易核对上的账目功亏一篑。
抬眸一看,刚还包着一包泪,信誓旦旦地对天发誓说以后一定要做我的乖女儿,可一瞬儿地没留意,就没了踪影。
看来,漂亮的男人的话信不得,这可爱的女娃的话也是不可信的。
“你就不能给娘省省心么?”撩开算盘,无奈地揉着有些发痛的太阳穴,举步走出屋子。
看见我从屋中出来,小姑娘一溜不见了身影,我知道她是故意引我去甲板上的。闹心哇,这孩子!年纪轻轻就与我耍心眼,若长成我这般岁数那还了得?
“妈妈……你看……”小丫头伸出短葱般的指头,朝着天上指去。“那是什么?为什么……可以在天上飞呀!”
“鸟!”好像沙子迷了眼,我揉着眼睛不假思索地道。
“妈妈不乖,妈妈骗人了!”小丫头嘴一嘟,大大的眼睛将我一瞪。
我不悦地蹲□,就要抱她:“说过多少次了,出了那个地方,就不能叫‘妈妈’,要叫‘娘’!小心他,小心他,”我指了指小丫头的左边又指了指右边,最后我指了指她的身后,“还有他……把你当做尨戎族的人关起来,还不给你饭吃!”
丫头毕竟小,很吃吓,我这么一说真以为后面有什么来抓她,惊恐地扑到我怀里,
哈,与你老娘耍心眼你还嫩了点呢。
看着怀中小人还不死心地往后看,我得意地笑起来,岂料——绛红色的衣角掀动,拐角处果真迎面走来两个人。
还真应景!
然而,看到这一对儿如画中走下来的人,我就知道忠显王撇下诸多公事,为博王妃欢心,携王妃一同出游的传言果然不假。
五年不见,当初的翩翩美公子已长成眉眼成熟的男人了。
“别动——这只耳环歪了,我给你重戴罢。”男人柔声道,眼眸弯弯,刻着道不出的缱绻。
王妃笑着站住,扬起小脸儿,羞涩道:“回去戴好了,这里有人,被瞧见了多不好!”
“怕什么!”忠显王笑着摇头,执意要替王妃重新戴耳环。
“妈妈,是翡翠!”小丫头大声地喊了出来,言毕笑着看我,一脸讨赏的模样——看吧,我认得翡翠了。
抱着小丫头与那一对儿璧人擦肩而过,我听到身后“当啷”一声,有什么掉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将小丫头放到屋中,又警告她若再跑我就真不要她了,自己径直找到画舫的老板,夏老板是个精明能干的酒糟鼻中年人,再我询问还有多久靠岸的时候,他大概就猜出了我的用意。
掏出怀中精巧的金算盘,五个指头一起快速拨弄着,那在算珠间翻飞的速度真叫我汗颜,若这酒糟鼻是个琴艺先生什么的,估计也名满天下了吧。
“我知道云老板娘为了赶一票生意做了夏某的船,夏某实属荣幸,不过……”
“云老板,谢谢!”我提醒道。
酒糟鼻的鼻翼微微一张,续道:“云老板娘你是知道的,夏某这是画舫,船上的客人都是要观光游览这蔺江的风景,若我……将这画舫掌得快了,只怕惹的客人都不高兴!”
“云老板,谢谢!”我强调。
“哦哦!”夏老板不好意思地连连应声,揉搓着他更加红的鼻头,“云老……板是生意人,知道这当儿的生意不好做!”
“夏老板开个价罢!”我甚阔气得道。
“云老板真是女中豪杰,说话比我见过的爷们儿都爽快,喏!”将自己的小金算盘亮在我眼前,道,“这画舫上的客人都不好惹,我没让他们游得尽兴得给他们点赔偿不是,加上给他们的赔金和我的损失,这个数不算多吧。”
看到这个数,我眼睛跳了跳,忍不住道:“夏老板你真以为我们姓‘云’的是开金山的么?我只是做翡翠生意的而已,为了一票生意,我就辛苦要走南闯北的,又不像那些贩卖私盐和军火的,一趟就能赚好多。”
“小声点!”夏老板似是听到什么可怕的警告,也不避嫌地来拉我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云老板……你……怎么知道!”
“明天中午务必靠岸,否则就不光是我知道了。”我阴测测地笑起来。
酒糟鼻因为惊吓益发红了,我实在忍受不了那样的窘态,赶忙丢下这句半玩笑半认真的话朝自己的屋中走去。
屋中,又没有了那小丫头的影子。
这不听话的孩子。
料定她又去甲板上玩了,便往走出屋子。
“妈妈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我的名字,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我有几岁。”甜软的女娃儿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陡然停止了脚步,在路过的一间屋子门口停下。
“妈妈?”男人沉稳的声音响起,沉默片刻道,“妈妈是你什么人?”
“唔?”女娃儿似乎在思索,想了很久道,却依旧没有继续应声。
“姐姐?”男人问?
“……”
“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