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指尖渐渐往我右颊上挪去,辗转研磨,倒让我想起了他逗弄偶尔来国师府晃荡的花猫。
“师兄,这儿也有么?”我不禁疑惑了。
“对,这儿也有,乖乖别动,师兄给你弄干净。”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理所当然。
师兄的手指一直停在一处,磨得我脸皮都快破了,也没见他有停手的意思。我终究是忍不住了,伸手要去将他手指拨开。
“已经好了,师兄你别弄了……”正要睁开眼时,额头忽然拂来一阵凉凉的气息,似乎有谁正贴在我额上呼吸。
“师兄你别闹……”我忐忑地睁开眼,伸去推开师兄的手僵在半路。
我睁眼并没见到师兄那张俊脸,而是看见了师兄的衣襟,一时错愕。他衣襟软软地贴在我鼻尖,惹得我鼻尖一阵发痒。一双臂膀将我牢牢困住,进退不得。
我恍惚间闻见师兄身上醉人不已的杏花香。
“不是让你乖乖别动么?”师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惊愕万分要仰头看他,正好与他下颔撞上,痛得我呲牙裂嘴。尔后不待我开口,师兄便缓缓地道:“你别动,师兄给你揉揉。”
话音既落,头顶猛地贴上了个软软的东西,沿着我发线缓缓研磨。我猛地意识到那是什么,不由全身僵住。
师兄的声音渐渐模糊不清,像是口中含了什么东西,我震惊之下仰头想推开他,右颊却正好与他唇瓣擦过。
因此我右颊自然没被他放过。
师兄忽然将我按住,双唇狠狠贴在了右颊的痕迹上。
我眼前白花花一片,仿佛上元夜绚烂的烟火近在咫尺地炸开。
“师兄你呜呜……你……”
我呆了好一阵子,连忙去推他,却被顺手钳住了手腕。
师兄在我右颊肆虐够了,正趁我开口时冷不防贴了上来,舌尖轻轻扫过我下唇,尔后温存无比地试探了几番,才蜻蜓点水地吻了两道,再如品尝茶点一般,滚烫的舌尖在我唇上慢慢扫着。
衣物摩擦手足相抵,也不知何时开始,师兄气息变得粗重,全无先前温存。
我好不容易找回被抛至九天外的神智,挣扎着要开口说什么,他却一手覆了上来,将我眼睛蒙住,哑声道:“别动。”
我脑中一片混沌只得任他胡来,迷茫中心底陡然跳入一个疑问:师兄对我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可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这样问也是白问,答案已经明摆在眼前。
我却无端地生出几分黯然。
“你……别……呜呜……”
我傻傻地开了口,原本在我唇上游移的舌尖忽然窜了进来,立时将我呛住。
“你……个无赖……”
我被师兄占了这般大的便宜,一时悲愤莫名。师兄听罢,便将覆在我双眼上的手挪开,似笑非笑的媚眼近在咫尺,定定地瞧着我,含糊不清地道:“怎就无赖了?”
我恼羞成怒:“师兄你占我便……呜……”
师兄似乎没打算给我太多说话的机会,我刚刚得了喘息的空,唇舌便再度被他掠过,激得我一阵寒颤。
“嗯,好,好得很。”师兄双唇便这样贴在我唇角,狠狠地笑了两声,“不愧是我的好师妹,能给萧颛轻薄,偏就不给自家师兄占便宜。”
我怒了,趁师兄没将我困住,将他一把推开,“我才没给他占便宜!是他自己偷偷占的!”
师兄眯起眼睛,“是么?”
我不由一个寒颤,忙不迭点头。
师兄理所当然地点头,“好得很,原来师妹好这口。今晚师父睡下后,我便趁着夜色往师妹闺房一游……”
我愈发的恼羞成怒,遂一掌挥了过去。师兄侧身闪过,施施然捉住我挥去的手,将我拖到他怀中。
师兄沉闷的心跳近在耳畔,我在他怀中挣扎一阵,始终敌不过师兄力道,便索性安安静静趴在他怀中。
“终于乖了。”师兄在头顶嗤笑两声。
我很是不服气,“还不是师兄你来强的,快放开我。”
师兄低头,很认真地看着我,不知在琢磨什么,“原来师妹不仅好夜黑风高这口,居然还喜欢师兄来强的?”
我一个哆嗦没敢再动。
不知过了多久,师兄在头顶幽幽叹气,伸手揉我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说你没良心,还真就被我说准了,待在师兄身边却没日没夜想着萧颛。我倒以为师父弄错了,你缺的哪是一魄,分明缺了块良心。”
我闷闷地不答他,师兄顿了顿,又道:“好歹……也这么久了,你当真不明白?”
“明白什么?”听见师兄问我,我赶忙拉住畅游天外的神智,不经思索地问道。
师兄脸色很难看,俯身额头相抵地看着我,“看样子师妹是还欠教训。总之今日师兄得了许多空闲,好好教训师妹还是来得及的。”
我惊恐地看着他,生怕他又有什么惊世骇俗之举。师兄将我紧紧搂住,下颔抵在我头顶,幽幽地道:“是师兄待你不好么,怎么还想着萧颛?”
我连忙分辩道:“我没想着他!”
“那为何躲着我?”师兄萧索无比地问道,“莫非你心里还藏着别人?”
我却不知说何是好。
要说师兄待我这几份心意,我虽装作面上不知,以前却曾很认真地思索过几番,绮蓝似乎也曾暗示过我。可我现下的的确确放不下萧颛,再怎样也不能拿着这样一副心思,虚情假意地应付师兄,否则也太对不住师兄了。
师兄似是也看出我十分为难,便低声道:“师兄不逼你,只是你须好好想想,究竟谁待你更好,更是用真心待你。”
我脸上登时热起一片,恨恨地瞪他,“让你多嘴!”
师兄仍旧没心没肺地笑嘻嘻:“不急不急,月黑风高夜翻墙越户天,小生苦苦等着,等着瞧瞧云姑娘香闺,等得好生心焦——”
我顶着一副热得几乎烧焦的脸踹了过去:“给我闭嘴!”
然后师兄如偷了腥的猫一般蹦蹦跳跳跑走,留我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作者有话要说:再度鼻血不止,倒地
奉送上周末福利,拖着满地鼻血爬走……
18
18、别时尚自忆相逢 ...
师兄这样一闹腾,给我添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我在园子里踌躇了一阵,终是决定还是往师父那儿去看看。
阿寿说师父还在丹房,我去丹房时发觉师父还没歇下,便规规矩矩进去给师父认错,胡扯了一大通,最终说到我该离萧颛远远的,不该在路上随便说话,不该粗心大意被人劫到云府大门前等等。
师父一动不动地坐着,身侧铜灯微微发亮。我惴惴地看着师父,手心在衣袖上绞出了汗。
然而师父只是稍稍抬眼看了看我,目光在我右颊落定,问道:“阿遥那小子将你怎了?”
我汗如雨下,顶着快要熟透的脸皮给师父简略地说了说,师父听罢,略一沉吟,忽然叹道:“怕是要委屈这小子了。”
“……师父?”
“云相今日已向圣上奏明,让你过几日便回云府认祖归宗。”
我当着师父的面哈哈傻笑两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师父究竟说了什么,便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淋得浑身上下凉得通透。
“瑞王亦掺和在里头,这里边水深得很。阿湘,你回云府后可得当心些,不像在师父这儿……”师父瞅着我淡淡说道。
我仍然傻笑着,“师父,听闻您近些日子要选下一任国师了?”
师父并未急着答我,而是直起身来,“从哪儿听见这事的?”
“萧颛。”我也没打算替萧颛维护名声。
“那事暂时搁着,圣上偶然提及此事,不过玩笑罢了。”师父的声音很平静,“你快些回去罢,颈上伤还没养好就出来走动,也不怕再扯着伤口。”
我摸了摸脖颈上厚厚缠着的药纱,朝师父礼了礼,转身便出了丹房。
此后两三天,我以养伤为由一概闭门谢客,除了师父能偶尔来看我外,连师兄也被绮蓝好死不死地拖在外面没让进来。
已经第三天了。
我趴在软榻上翻着早已翻烂的闲书,听着外面师兄高得几乎要扬上天的声音,一时间心烦意乱。
云家昨天遣了人过来,与师父不知在丹房里谈些什么。我不方便出幽兰院,便让绮蓝去打探打探消息。绮蓝回来给我说,云家已经打算好心好意将我接回去,甚至连回去以后怎么与萧颛出去听戏踏青都替我安排好了,只等着师父这儿放人。
绮蓝还说云家派的人对师父软硬兼施,一边给师父说尽好话,另一边又拿圣上的意思来压师父。
这天依旧是个睡懒觉的好日子。最近我无事可做游手好闲,又因外面闹得满城风雨而被师父禁足在国师府里,我浑身懒骨便再度肆虐起来,每天能睡上大半天。
“三小姐,您看看这些!”
绮蓝今日一大早便被阿寿交出去,说师父叫她有事,我估摸着兴许是云家又来人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