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道潜入皇宫偷走皇帝的玉玺吗?这太冒险了,而且也不可能成功?
那有什么方法能够满足他的条件又不冒险的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越到这种時候,段莫离就越懂得冷静沉稳,他在等,在等一个契机,虽然连他也不知道这个契机会在什么時候出现,但是他隐隐觉得,很快了,机会很快就来了?
段莫离已经一连十天没有进去皇宫了,老皇帝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竟然没派人召他进宫面圣,整个皇宫,不?整座皇城都显得非()常的平静,但越是平静就越让人忐忑不安,强烈的大暴风雨快来了,不管是阴郁多時的天气,还是风雨欲来的偌大皇宫?
越是站在权力顶峰的人,就越能感受到这不安的源头——皇位?
整片天空灰暗阴沉,不時有几道闷雷划破天际,空气中流动着压抑的闷燥,这样的鬼天气已经持续好些天了,这场大暴雨却硬是一直没下出来,这些天来【离王府】倒是一派风平浪静的,就连从前经常回去娘家的曲姒鸾,这次也一直留在王府中,不曾离开?
在底下宫人们的眼中,段莫离与曲姒鸾这夫妻俩的感情似乎忽然突飞猛进,经常见两人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密谈,而前段時间很受宠的小哑巴,现在虽然也还在,但显然四皇子已经对她不敢兴趣了,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冷冽异常,与之前视她如宝的态度,转变得太大了?
正殿中,段莫离与曲姒鸾又坐在了一起,而哑奴也跟在了他们的身旁,听着他们的商讨。
“已经第十天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曲姒鸾有些按耐不住了,特别现在皇宫里头情况变幻莫测,老皇帝又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他们就在这儿干等,实在不妥?
“不?要等。这事急不来,而且有人比我们更急。”段莫离有些心不在焉地眺望外面灰茫茫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好像不在这儿,黑眸不经意瞥了哑奴一眼,更阴郁了?
“是谁?”曲姒鸾本能地反问道,目光也随着段莫离看向了哑奴,现在她也知道眼前这个‘孟晓月’不是真的孟晓月??
“父皇和太子。”冷冷地收回了视线,段莫离别过俊美的面庞,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道:“我倒想要看看这父子两人,谁更冷血无情?”
“你确定皇上和太子真的闹翻了?”曲姒鸾不明白段莫离从哪得来的消息,毕竟现在皇宫里头可谓是一片泰平啊,也没见到皇上和太子发生过任何冲突?
不止是闹翻这般简单,现今皇宫的時势局势,段莫离看得非()常的清楚透澈,但有些事情他并不打算全部剖白说出来,凡事留有一手,日后必能派上用途。所以段莫离没有真正点明曲姒鸾,也不打算告诉她。
段莫离和曲姒鸾,说到底还是同一类人,除了自己和孟晓月,绝不相信任何人?
这時,一名宫人行色匆匆地跑进了正殿,低头向段莫离禀告:“四皇子,外面二皇子前来拜访。”
小宫人话音刚落,一身朱红锦袍的段非尘便悠悠然地步入正殿,也不等侍卫的通传,坦荡荡地就坐在了段莫离对座,俊雅的脸上扬起善于交际的虚伪笑脸,让人联想到——笑脸虎,三字。真来宫子。
“额……”传话的小宫人有些被吓傻了,他还真从没见过这般不请自来,又这般若无其事的主,简直把这儿当成是他的王府了??
“出去?”冷冷的一声,段莫离挥退了小宫人,深若幽潭的黑眸子望向对座上的段非尘,看着他温润的笑脸,率先提问:“二哥突然来找我,有事吗?”
拜访?哼,开什么玩笑,他和段非尘这么多年来可从来没有登门拜访过彼此?
仿若没看见段莫离探究的眼神一般,段非尘依然故我地笑得风度翩翩,温润迷人,喝了一口茶水,才悠悠道:“不是我有事,是孟晓月有事。”
孟晓月三个字,如同一根带血的毒刺,轻而易举地刺激到在场的两个人?
段莫离与曲姒鸾几乎是同一時间,提出质问:“她有什么事??”
戏谑的目光流转在段莫离和曲姒鸾两人身上,段非尘意味不明地咧嘴轻笑,饶有兴味道:“不愧是同床夫妻,真有默契。”
听得出段非尘的讽刺,但是段莫离已经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有的没的,全副心魂都投入到‘孟晓月有事’这五个字上面了,忍不住皱住英眉,语气有些急了起来,“月有什么事?你又知道些什么?说啊??”
月在段非尘那里吗?为什么不来找他?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再见她一面,为什么连一面都不肯让他见??
看见段莫离急了双眼的样子,段非尘以为自己会有报复的快感,毕竟他可不怎么喜欢段莫离,但现在很奇[]怪,他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可言,段莫离的这样子就像五年前他寻找小月的行踪一样,急得心都快要烧起来了?
轻哼了一声,段非尘可不承认自己对段莫离心软了,他只不过是完成孟晓月交给他的任务罢了,“走,现在立刻跟我进宫去?宫里头有段非桀接应,盖上玉玺印章,一切都能结束,圣旨你可写好了?”
段非尘的话让段莫离险些大吃一惊,俊美的脸庞几番压制,才没露出愚蠢的吃惊表情,只是狠狠道:“你?你知道??”
段非尘知道他的计划,那么月一定就在段非尘的王府中,月究竟想要做什么?
“废话,我不知道还来找你做什么?”段非尘又是冷哼了一声,即使他收心养姓多久,他还是狠不喜欢段莫离,谁让段莫离曾经拥有过孟晓月,哪怕不是他的孟小月,但这也足够让他狠妒忌了??
见段非尘站起身来就要走,段莫离连忙喊住了他,不死心地质问道:“慢着,月在哪里??”
听见段莫离的质问,段非尘果真停住了脚步,他回首别有深意地瞥了心急如焚的段莫离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其实他也不知道孟晓月在哪里,今天一早孟晓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连信都没留下一封,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但细心想了想,段非尘决定还是先不告诉段莫离真相,免得打破一切原定的计划么,这机会一旦错过,后果不堪设想,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等一切结束后,你就能看到孟晓月,现在先进宫?”
*
而与此同時,皇城的另一边,皇宫深处的秘密禁地——玄冰室。
月楚狂依稀凭着五年前司雪衣带她走过的秘密捷道,避开守卫在外面的众多眼线,悄然无声地再次回到这座玄冰室,如若冰雪宫殿的奢华冰室,冰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冷得月楚狂直打颤,她双眼无神地眺望在冰雪祭台之上的雪棺,零碎的步伐一步步走了过去——
再次见到棺椁中的‘自己’,月楚狂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难过,千万般滋味,说不尽也理不清。她伸手扫落积在‘自己’娇颜上的冰雪,细雪一点点落下,露出一张清艳英气的娇颜,月楚狂发现‘自己’竟没有老去,在这冰雪之殿中,仿佛也冻住了‘她’的時光。
纤纤素手再往下挪,最后停落在‘自己’左胸口的心脏前,月楚狂俏媚的脸表情微微一变,暗沉的双眸也掠过一抹光芒,随即轻笑道:“原来不是不老,而是死了。”
‘她’死了,还是死了。至少她触摸不到‘她’的心跳声,没了心跳就是死了?也对,一个活死人生命力再强大,也不可能在这般寒冷的地方一直生存下去,心跳停止是迟早的事情?
死了也好,免得总让她有些顾忌不安,不过既然‘她’都已经死了,老皇帝怎么还一直用玄冰供着‘她’的身体,是不甘心吗?
月楚狂想着想着,小脑袋倒是有些混乱起来了,平坦的秀眉间也凝结着冰霜,这儿对她来说太过冰冷了,手脚都开始感到麻木了,但她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又呆了一会儿,仿佛在计算着時间一样,她走到了冰雪棺椁后面,将自己隐藏,躲了起来——
大约才过去半柱香的時间,皇宫禁地玄冰室的巨门被人推开了,两两三三的零碎步伐分辨,进来的人应该只有两个,而藏在雪棺后面的月楚狂,却笑了。
“父皇,你让儿臣来这里,有什么事?”进来的人正是段非臻和老皇帝,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异常,仿佛都在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有点似笑非笑的感觉?
第三十七章 谁主沉浮(二)
刹那因缘无生灭,爱恨同根谁能解。
还他佩说。温存桃花碎如雨,封疆万里心如铁。
*
如同冰雪之殿的玄冰室里,一袭金黄龙袍的老皇帝走在最前头,双手负背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态,而一身银白锦袍的段非臻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父子两人此時此刻的膈膜竟显得非()常的明显,一直极力恻隐的情绪一触即发???
“这玉佩可是你的??”一直背对着段非臻的老皇帝忽然转过身来,拿着手中温润的玉佩,怒气冲冲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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