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糖葫芦并不算多好吃,天气太热,糖有些化了,吃起来一股子黏糊劲儿,山楂又太酸,糖熬得带了些焦味儿,可七娘的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上一回吃糖葫芦的时候,还是邵仲偷偷扔进她闺房的呢。好像也正是那个时候,七娘的心也渐渐被融化。
虽说只出去走了一圈,可大家伙儿的心情却是好了不少。邵仲也不复先前抑郁的礀态,回了府,精神抖擞地去处理公务。七娘则难得地拾起了针线,给邵仲做件贴身的小衫……
王侍卫终究跟丢了人,垂头丧气地回来报信。邵仲倒也不觉得奇怪,他是学武之人,自然能看出那神秘男人的身手远在众侍卫之上,遂挥挥手不以为意。只是王侍卫到底气馁,连着两日都无精打采。
又过了两日,侍卫们总算寻到了刘麻子,只不过,他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刘麻子死在城外十里坡,那地儿有些阴森,平日里就极少有人去,发现他尸体的是城外田庄的农户,立刻就报到了衙门,衙役们过去一瞧,才发现了刘麻子的尸体。他应该已经死了好几日,山阳天暖又潮湿,这几天下来,尸体已经臭气哄哄,惨不忍睹。侍卫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回来。
赵仵作亲自去验的尸,回头来报说是被人扭断了脖子。
“这里,还有这里——”赵仵作舀起笔,飞快地画了个人性图样,又在颈项处标记了好几个点,“凶手出手极是利索,想来身手极好。”他一脸郑重地道:“刘麻子脖子上左右各留下了三道指痕,如果哦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这凶手的两只手应都缺了根小指。”
“啊——”
邵仲还未说什么,一旁的王侍卫忽然一声惊呼,神色间有些意外。
“王侍卫可是想到了什么?”
王侍卫一脸慎重地回道:“属下只是忽然想起数年前京城的一桩大案,城北的药铺韶济堂掌柜一家十五口灭门惨案,白家掌柜全都死于此手段,仵作验尸后,亦推测那凶手缺了两根小指。之后衙门遍寻凶手,查到了药铺里有个叫做白庆的伙计身上。可无论怎么找,那个白庆却渀佛忽然消失了一般,这些年来,刘大捕头一直追查此案,可始终毫无进展。”
韶济堂被灭门之事邵仲也曾听说过,只是那会儿他的心思不在这上头,自然不曾留意,而今听了王侍卫这话,顿时凝眉,沉吟道:“我记得当时刘大捕头满京城地搜捕凶手,除了京里的权贵人家,旁的地方都快搜了个遍。那白庆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逃出京城?”
说罢,他又想明白了。若他那会儿早已投靠了某个权贵,想要躲过搜查,实在不难。
“你可曾见过白庆的画像?”邵仲问。
王侍卫点头,“确实见过,那会儿刘大捕头把白庆的画像贴得到处都是,又招呼我们兄弟多留点神,所以属下记得牢。不知属下,只怕随行的侍卫中大多都见过他的画像。”
邵仲点点头,吩咐道:“一会儿把张师爷叫过来,你再寻几个侍卫仔细想想,今儿晚上之前把画像给我画出来。”
王侍卫进展果然迅速,太阳还未落山,他就把画像呈了上来。
梁康正巧也在,忍不住凑近了瞧,罢了又问:“这是谁?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邵仲一愣,尔后顿时来了精神,疾声问:“你见过?在哪里?可晓得他而今的身份?”
“在哪里见的来着——”梁康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一时半会儿哪里想得起来。这人是谁,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找他做什么?”
邵仲根本不理会他的问题,咬牙切齿地道:“你再仔细想想,怎么会不记得呢?”他心里头着实又急又恨,若不是王侍卫就在一旁,只怕他早就拽住梁康的胳膊狠狠推搡了。
梁康摸着下巴,小眼神儿极委屈,撇嘴瞪着邵仲,“你又不是才晓得我记性不好。”说罢了,忽地一拍脑袋,跳起身来,高声喝道:“我想起来了!这人来寻过我媳妇儿看病来着。”
邵仲霍地站起身,立刻吩咐王侍卫,“赶紧领人去城西把田太医的医馆围起来……”
“出了什么事?那人是谁?”见邵仲一脸慎重,梁康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声音里顿时带了些颤音,疾声问。
邵仲也不瞒他,三两句把事情交待了清楚,梁康闻言,脸上唰地就白了,一句话也没说就冲出了衙门,抢了匹马飞快地朝城西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出来了,哎
看了下留言,有个妹子猜到了,嘿嘿
☆、78公侯之家7(21:02)
七十八
田静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但梁康却实在不敢让她独自一人在医馆行医了,不由分说地招呼着衙役们把两人的行李通通拉到了县衙,暂时跟邵仲夫妻挤在一个院子里。田静虽有些不情愿,但只得她却实在不擅长拒绝别人,被梁康和邵仲一通劝说,只得应了。
这小小的县衙愈发热闹起来。
刘麻子的案子并未给山阳县城带来多大的影响,城里依旧热闹,每日都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到堂上来,俩孩子没事儿就去看热闹,回头总有些长篇大论的感想说与七娘听。起先七娘还听得好笑,到后来,却慢慢察觉到他们二人成熟了许多,嘴里说的话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天真幼稚,偶尔也能发人深省了。
侍卫们却查出了与刘麻子交往密切的那个人来,正是云家绸缎庄的掌柜。只是他们再去寻人时,才听说他早就回了老家。
“这话鬼才信!”孟轩气得在院子里跺脚,“十有□是被人给灭了口,那个云老爷,生得肠肥脑满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我看这事儿八成就是他指使的。”可手里头没有证据,邵仲根本不让他们去云家抓人,只客客气气地派了人去请云老爷来县衙问话。不久衙役回报说,那云老爷前几日中风,虽已好转了些,却依旧起不得床。
邵仲闻言,便没有再深究了。可这些侍卫们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回了院子,就群情激昂地大声议论起来,只恨不得立刻冲到云府里把人给抓出来。
“大人说的也有道理,云家能在山阳县经营这么多年,想来绝非普通商户,上头定有人撑腰。若这案子果真是他做下的,他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若是我们冒冒失失地跑去抓了他来,回头被他反咬一口,反倒会害得大人陷于被动。”说话时,王侍卫又瞥了孟轩一眼,目中满是警告。
孟轩顿觉心虚,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停了嘴。余下众人也觉得王侍卫说得有理,纷纷附和,又道:“有邵大人在呢,他心里头比谁都明白。”自从经了上回的事,侍卫们对邵仲已是心服口服,再不敢有丝毫怠慢和轻视,每每提及他,也都是十二份的恭敬。
“我不过是说说,哪里当得了真。”孟轩喃喃道,一脸的不自在。
说话时,又有衙门的捕快急急忙忙过来报信,“有白庆的消息了!”
县衙的院子里,七娘一边与田静说着家常,一边慢悠悠地做着手里的针线活儿。她女红好,但出嫁前许氏一再叮嘱她莫要做多了针线活伤了眼睛,她记在心里头,除了邵仲的贴身衣服亲自操手外,旁的衣服鞋袜都是让丫鬟们代劳的。
“师姐瞧瞧这缎子——”七娘晓得田静对女红一窍不通,便耐着性子介绍,“这是苏杭那边的工艺,眼色偏艳丽些,料子实在软和,做贴身的亵衣再适合不过。”
田静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点头,又探过头来看七娘手边图纸上的花样,指着上头一副水仙花样道:“这个好看。”
“这个偏素净了些——”七娘闻言舀着花样在布料中比了比,却又点头,“师姐眼光果然好呢,这料子太艳,若再绣一副鸳鸯戏水上去就显得过了,水仙花虽是素净,可衬着着大红的底色,倒比旁的花样还要出脱些。”更难得是,还要多一份楚楚可怜的纯情味儿。
因是贴身衣服,七娘实不愿假手他人,遂从针线篓里寻了丝线出来,笑着教田静如何下针。田静平日里缝缝衣裳也就罢了,这些精细活儿哪里干过,卯足了劲儿折腾了半晌,手指头上扎了好几个洞,却连半片花瓣也没绣出来。
七娘瞧着,实在心疼,便招呼采蓝过来帮忙。谁料田静却是个倔脾气,一脸坚决地抱着那团揉得乱糟糟的料子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
傍晚邵仲回了院子,七娘与他说起这事儿,他竟是呆愣了半天不敢相信,罢了又一脸狐疑地问:“那果真是我二师姐?真真地怪哉!”说罢,又忍不住叹道:“这女儿家嫁了人就是不一样,我那二师姐向来不沾针线活儿的,而今竟也开始学着做这些事,真不容易。”
七娘嗔怪道:“你们不让她去驿馆坐诊,师姐闲得发慌,总要寻些活儿来打发时间。对了,那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邵仲本不想与她说起这些,可既然她问了,他也不好隐瞒,只避重就轻地回道:“有了些消息,不过还是没寻到人。侍卫们大张旗鼓地在城里到处搜人,那凶手自然要躲着。”他脱了鞋子往榻上靠,又朝七娘伸手道:“过来躺躺,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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