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会?”凌康说着神色不由严峻起来,“受灾的老百姓很可怜,我自然是要尽力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
“你怎么做到的?”长乐公主一直挺好奇,“太子哥哥被那些商贾们搞得头都大了,也没有让他们捐出粮来,果真是这京都的商贾们更为小器,太子哥哥说他们一个个牙尖嘴利。”
“嗯。”凌康点了点头,“南方那边的商户倒是挺好说话的,我先做了一番调查,特意和那边商会的一位公子交上了朋友,他就把问题给我解决了。”
“四皇子真能干。”林冬儿看着凌康说话时那眉飞色舞的神情,不由称赞了一声,凌康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连波忽然高声说道:“启禀王爷,长乐公主来看三夫人了,现在正在里面。”
说笑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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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凌啸渊确有实名,还是浪得虚名,反正,一个“宫女”拉着人家小妾的手,这怎么着也是说不过去的,凌康动作迅速,无奈地松开了林冬儿的手,急急地说了一声,“有机会我再来看你。”便跳下炕头,规规矩矩地站在了长乐公主的身旁。
长乐公主也收起了她无拘无束的天性,从炕头上跳了下来,笑脸相迎带进一阵冷风的凌啸渊,并不轻不重地讽刺了他一句,“啸渊哥哥可真是大忙人呢,冬儿姐姐摔成这样,你都不陪着她,要是我肯定就不理你了。”
凌啸渊呵呵一笑,笑容柔化了他脸上冷硬的表情,眼睛也变得温和起来,看了一眼炕上躺着的林冬儿, “长乐妹妹说的是,所以我早早地回来了。”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啸渊哥哥要对冬儿姐姐好点哦。”长乐公主说着也就要告辞了。跟在后面的凌康一直憋着一股劲,他就是越看凌啸渊越不顺眼,要是自己武功了得,真想把这假惺惺的伪善之徒狠狠揍一顿。
凌啸渊也不挽留,热情地把他们送了出去,他好奇地看了一眼随着长乐公主走在一起的高大宫女,感觉有些陌生,尤其是那宫女一直低着头,临走之时却仿佛依依留恋地看了一眼林冬儿,这让他的眼神多了一丝玩味,就随口问了一句:“长乐妹妹的这位宫女有些眼生啊,是新近到宫里的吗?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合规矩。”
长乐公主和凌康心里都是咯噔一声,吓了一跳,长乐公主立即扭头抿唇笑了笑,眼睛骨碌转了一下,“啸渊哥哥真是好眼光,确实是新近到宫里的,我瞧着她会些武功,所以放在了身边。”
凌康不由舒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低着头避开了凌啸渊那犀利的眼神,非常不情愿地向他福了福身,提着裙摆走起路来就扭得更欢了,一直扭着出了瑞王府上了车,他极为恼火地在车里把那超长的裙摆提溜起来,狠狠地别在了腰际,两条长腿摆开,大马金刀坐在那里,一脸怒容,“瑞王这个小人,他别得意。”
长乐公主看到自己的四哥发脾气,不由撇了撇嘴,“我瞧着瑞王倒是挺好的,康哥哥,你就是不如人家瑞王厉害,每次父皇举办的比武大赛,可不都是人家瑞王拔得头筹吗?你连前十名都进不去,再说,和胡族蛮子的仗打了那么多年,屡战屡败,死了多少位将军,还不是瑞王给击退的?”
凌康闷声不响,长乐公主的话都是事实,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不管你的地位如何,那还是得凭实力说话的,而且,凌啸渊又一直有父皇撑腰,他还真觉得自己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很有可能都不如这个瑞王,他拿什么和他比,比自己是皇帝的儿子吗
?可眼见着皇帝似乎把瑞王也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呢!
“我以后会奋发图强的。”凌康良久说出了这么一句,目露坚毅,第一次有了一种要积极向上的冲动。
凌啸渊送走长乐公主一行,返回自己的屋,看着林冬儿气色不错,坐在她的身边,嘴角挂着一丝笑,眼神温柔如水,“今天还疼吗?我没陪着你,你是不是埋怨我了?”边说边拉起她的一只手把玩着,倒是没有生气,解释道:“我最近太忙了。”
“埋怨?”林冬儿都笑了,“冬儿怎么会埋怨王爷,王爷经常不都是这么忙,这一次这样陪着冬儿,冬儿已经很知足了,我没有事的。”
“嗯,没事就好了。”凌啸渊应着,突然话锋一转,颇有些严肃地盯着林冬儿,不悦地说道:“冬儿,一只小兔子,值得你追着摔一跤吗?而且还是四皇子的,你进宫的时候,我和你说什么来着,我让你离四皇子和太子远远的,你却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凌啸渊终究忍无可忍地说了出来,“而且你昏迷的时候,太子居然把你带到了他的东宫,凌啸渊说着脸就沉了下去,想起了那天凌夜那暧昧的动作,不由地冷了声音:“太子似乎特别关心你,你和他说过什么话吗?”
林冬儿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她和凌夜经常交流,那拉家常的话说得多了去了,他指的是哪些话?不过,不管是哪些话,林冬儿想似乎要是让凌啸渊知道了,他必定会生气,她就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做声了。
凌啸渊紧紧地捏了捏林冬儿的手,看她好像是累了,忍住了心内的恼火,语重心长地说道:“冬儿,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我不想让你和他们走得太近,只是有些事不愿让你妇道人家知道,现在不妨告诉你,太子和四皇子历来和我有罅隙,我怕他们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的天真来打击我,你知道吗?”
林冬儿猛地睁开了眼睛,颤了颤嘴唇,低低地说道:“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凌啸渊也不理她,和妇道人家讲政治那无异于对牛弹琴,何况她现在又是个病人,只是说道:“算了,不和你说这些,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见他们了,皇宫也不用去了,公主的嫁衣还是由他人来完成吧。”说完吩咐下人布菜端饭。
“可……”林冬儿直起了一点身,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凌啸渊,“王爷,可是我不想在这里待着,我想回我的宅院,那才是我的家。”她把“我的家”这三个字说得特别重,似乎用上了所有的力量。
凌啸渊怔了怔,看着林冬儿苍白却又倔强的小脸,还有那蓬乱地被一圈圈纱布缠着的头发,此刻连一点美态都没有,他没有在意,
耳边只响着连波说过的话“三夫人是个可怜的女子”,他就忍下了烦躁的心情,耐着性子和她说道“别急,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就把你带过去,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住,也没有人照顾你?在王府安心待着吧,我已经吩咐了侍卫,不让老夫人进我的屋。”
林冬儿这才稍稍平静了些,她并不知道凌啸渊为此彻底激怒了老夫人,老夫人虽然在外布粥行善时,端着优雅的笑容,承接了人们都她儿子的赞誉,却还是在府里找了一个机会,狠狠地把自己的不孝子修理了一顿,怒气冲冲地甩了凌啸渊两巴掌,“你这个逆子,为了一个贱人,居然限制老娘的自由。”
凌啸渊也就生生地受了,不管怎样,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林冬儿得了凌啸渊的这个承诺,心情就好了很多,忍着头疼和浑身的痛,吃了不少饭,她想:只有多吃点饭,才能好的快些,才能早早离开王府。
可是,老天爷就是那么不开眼。第二天,凌啸渊正在布粥行善,就被皇上叫去了。快过年了,他作为武将,也不用天天去上朝,这几天为了行善,自然告了假没有去,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皇上也不会把他叫去。
大越国的这位圣宗皇帝刚刚五十知天命的年岁,身子板硬朗,皇帝的位置做得稳稳的,他像看儿子一样看着在御书房里高大挺拔,恭立在一旁的侄儿凌啸渊,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折子,温和地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凌啸渊不明所以,拿起来一看,顿时呆住了,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然后缓缓地单膝跪地,沉着声音说道:“请皇上明察,绝对没有此事,这是宋御史无中生有,血口喷人。微臣家庭和睦,母亲慈善,妻子贤德,怎么会为一个妾室置办外宅,更不用说宠妾灭妻这种荒唐事。”
“哎,起来吧!”皇帝的语气依然和蔼,话却说得很是威严,“朕相信你说的,可是无风不起浪,宋御史把那屋子的方位都说得一清二楚,而且屋子以前的主人也是刚刚才把房子卖掉,有邻居说是卖给了京城做官的。”
“可有人证?”凌啸渊刚才看那折子时,有些地方说得模棱两可,显见是证据不足,他立即抓住了这一漏洞,同时也庆幸自己做事隐蔽,除了和那位房子的前主人曾经联系过之外,并没有接触过其他任何人,大越国的房契地契不会背书买主的名字,只要银货两讫,给了他那就是他的了。虽然按理应该去官府做备案,他自然是不会去,并也看准了那位主人是个本分人,以后也不会更不敢和他生什么事,这才通过不合规矩的途径,给了十足的钱买下了房子。
皇帝听他问得那么
有底气,反倒有些犹疑了,以他认为这种事十有ba九就是真的,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对名声必定有影响,他也不想自己这个清誉有加,屡见功劳的侄子的声誉受损,于是和他说了几句体己话,“啸渊,就是因为证据不足,朕才压住了,宋御史说他会找齐证据的,朕现在只不过给你提个醒,你好自为之,这家事也关乎到国体,如果我们大越国一个臣子这么没有尊卑之分,都把小妾宠上了天,朕要是姑息的话,上行下效,别的臣民也就会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