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高兴,一拂袖转身便出去了。
秀秀在榻上坐了好一阵也没见他再进来,这才略放了心,脱了鞋子歪到榻上,滚一滚又滚一滚,不知不觉便缩成个团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忽见薛王爷从外面走进来,抱住她便要按着亲嘴儿,登时便把秀秀吓醒了。
睁开眼看时,却哪里有人?倒是身上多了条薄被。
秀秀想到方才的梦,不觉脸红起来,连骂自己不羞。外面长擎上的灯还亮着,她在榻上坐一坐,耐不住蹑手蹑脚起来探头朝外面一瞧,竟见薛王爷在灯下奋笔疾书。
她悄悄退回去,又躺回到榻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这家伙不是很好色么?每次看到花魁娘子都跟急色鬼似的,怎么现在倒成君子了?难道是她不够美……秀秀心里不知怎么竟有些发闷,翻来覆去好几遍,才又睡着,或许是晓得薛宝琉不会进来便放开了胆子,这一觉醒来,太阳都升上了半天。
秀秀揉着眼睛懵懵懂懂往外走,待走出去才想起薛王爷在外面,忙又退回去把衣服理理好,这才慢慢地走到了屏风外面。
外面却没有人,秀秀站了一站,才见薛王爷撩开帐帘从外进来,一见她便道:“醒了啊?”跟着便笑笑地指着旁边花梨木雕花架子上那盆热水招呼她洗漱,“快去洗洗脸擦擦牙,好用早膳。”
等秀秀洗漱完毕,侍卫们已将早饭准备好,两个人对坐在小桌前用饭。
早饭颇丰盛,竟还有鲜美的鱼汤,薛王爷说那是他早起到湖边钓的鱼,特地叫人熬成汤给她喝的。
秀秀有些尴尬,她身体好好的,又没生病又没怎么的,干嘛好端端给她熬鱼汤喝?
薛王爷大概看出她的疑惑,适时地给她解释:“你太瘦了,得好好补补才行。”
秀秀摸摸自己小胳膊上的肉,心里嘀咕,也没多瘦啊!真是的,补什么补?她最不爱吃鱼了,那么多刺,一不小心就卡着喉咙。不过还好只是喝鱼汤。虽如此想,心里却是泛着甜,喜滋滋的,不由就多瞅了他几眼,见他眼圈有些发黑,颇有憔悴之色,多少都有点心疼,忍不住问:“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薛王爷支支吾吾没回这话,却道:“等吃完了饭你就跟仲明回石州去。”
“你呢?”秀秀觉出不妙来。
“我还要在这里等燕凌云的回音。”
“那干什么要我回去啊?”秀秀不干了。
“这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多不方便,还是回石州去好好在家伺候你爹。”薛王爷说得冠冕堂皇的,心里虽极不舍,却还是不得不把这丫头赶回去。她在这里他哪儿睡得好,整晚整晚这么熬着还真不是一回事。
“有什么不方便?我觉得挺方便啊。”
“方便?”薛王爷清了下喉咙,决定下重药,因为这重药不那么雅,他便板起脸做正经状,“别的不说,单是出恭就已大不方便,更别说洗浴换衣……你昨日出恭的时候没觉得不方便?”
其实这只是其一,他更担心的是燕凌云会拒绝招安,双方兵刃相见。那时局面一定会很混乱,城门失火总难免殃及池鱼,秀秀夹在中间,又是个女孩儿家,到时只怕会伤了她,还是早点让她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出恭?
秀秀没想他竟把这么不堪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差点没把喝到嘴里的鱼汤喷出来,手忙脚乱地一边拿帕子擦嘴巴一边红着脸啐他,却只没法反驳。这出恭一事还真不那么方便,她昨日可是跑了好几次树林,荒山野岭的总怕踩着蛇虫之类的东西,每次出个恭都提心吊胆的,真比做贼都难。
可就这么回去她又不甘心,总得捞点好处才行。
秀秀转转眼珠子,向薛王爷要求:“让我回去也行,我得顺道去看看燕凌渊。”
薛王爷倒也爽快,想一想便颔首挥手:“好,我叫仲明陪你一起去。”
用罢早饭,秀秀便收拾了东西挥别薛王爷跟阿牛、小甲、小乙等,跟着仲明上了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在一队二十来骑侍卫的保护下启程返回石州。
车子行得慢,吃过晌午饭还没到桃岭山。
秀秀心里就有些打鼓,心想别又到要黑不黑的时候才过桃岭山。结果还真给她料中了,直到傍晚时分他们这队人马才到桃岭山脚下,再吃个晚饭,暮霭烟岚就被沉沉黑夜给吞没了。
车子缓缓爬上山坡,秀秀正在车子里打盹,就发觉车子忽然不那么摇晃。她昏头昏脑地坐直身子,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不是车夫技术好,而是停下不动了。外面有人在说话,是仲明的声音,吼得还挺大声:“烦劳兄台请让一让道,我们是西山大营的人。”
秀秀心道:“完了,这还又遇上打劫的了。”忙撩开车门帘朝外看,便见不远处的山坡上横着一人一马,那山道本来就窄,给他这么一横,就完全给堵死了,别说是马车,单骑也过不去。
那人在黑乎乎的树影底下冷笑:“西山大营又怎样?”
他这一出声,仲明就松了口气,跳下马车哈哈笑道:“是子路公子呀,天黑,竟没看出是您来。”
虽说那人是子路,秀秀也还是有点儿害怕,仔细看看那马上的人影,暗自嘀咕:“他不是跑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想起他负气临走之时看自己的那种差不多有点恨之入骨的眼神,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别他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子路见了熟人也没半分的热络,语声仍是冷冷的。
“王爷叫我们送秀秀姑娘回去。哦,子路公子,你这是要回望江台去?”
子路没有立刻回答,仰头望了会紫蓝色的夜幕,答非所问:“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忽然一带马头纵马飞奔了下来,径直到马车前,扬起马鞭一指秀秀道,“把她交给我,你回去服侍王爷。”
秀秀借着车灯看到子路凶巴巴的一张脸,立时便吓得扔了车帘,跌坐回车里,心道:“坏了坏了,他该不是来杀我的吧?”这么一想,便越发害怕,惶惶地不知该怎么办。
仲明也觉出不对,忙道:“这可不行,王爷叫我亲自把她送回去,不然他又要踹我。”
子路霍地跳下马来,一把将仲明掀到了一边,跳上车辕揭开门帘伸手便将窝在里面发抖的秀秀拽了出来。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救命——”秀秀竭斯底里地大叫。
子路哪里会听她的,一甩手将她扛上肩,几步走到马前,把她搭在马背上,跟着便也跳了上去。仲明哪敢惹这跟活阎王似的子路,色厉内荏地张开两臂半拦半不拦,无奈道:“子路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能这样……子路公子……”
“人我就带走了。”子路一手按住秀秀的背,一手勒住马缰掉转马头,回头看一看仲明,道,“你回去告诉王爷,若想沈秀秀活命,便放弃招安,到前面鼓乐镇上的义庄来找我。”
仲明眼瞅着子路劫了秀秀飞驰而去,却不敢去追,只是在那里干着急。愣了一会才招呼几个侍卫说:“你们几个赶快跟上去,看裘公子要去哪里?放机灵点,见机行事,可别让裘公子伤了秀秀姑娘,哦,也不能伤着裘公子,不然就拿你们几个试问。”
几个侍卫左右为难,这叫什么事啊?两边都不许伤,那他们要怎么办才好?虽是一肚子怨气,还是不敢抗命,拍马便追了去。
仲明在那里搓搓手,又揉揉脑袋,只道:“坏了坏了,这可好,自家人跟自家人干上了。”越说就越觉得难办,猛地扇自己一个嘴巴子,脑子这才清醒一点,却是欲哭无泪,奶奶个腿,他怎么这么倒霉?又碰到这种左右不是人的事情。
仲明思前想后,还是觉着要赶快回望江台去禀告王爷的好,这种事最好还是他拿主意。忙带着剩下的一帮子人马调个头,风风火火就又往回赶。
☆、57子路番外
又是雨夜。
雨声淅沥沥敲在耳畔。
到处都是潮的,连被子里都是润哒哒的。空气湿潮粘腻,裹挟着些许幽密不明的香,悄无声息包绕住他。恍惚中,身旁竟多了个半/裸的女孩儿,雪白手臂攀上他颈项,好似树藤般缠在他身上。
她身上也是湿的,多半是刚从雨地里跑来的,香肌玉体湿漉漉全是雨意。
他也是湿的,浑身上下也不知是水还是汗,一把一把地往下流。女孩儿温软的手指在他身上游走,带着女子特有的细腻触感和温度,诱他入魔。他不顾一切抱住她,与之缠绵。
昏昧灯下,身下的女孩儿体软如棉,美好无比,只看不清脸。
他捧住她的脸低头贴得近近地瞧,女孩儿的眉目终于一点点清晰起来,柳眉细长,晶晶亮一双水杏眼,正自带着狡黠笑意滴溜溜转,竟是……
他听见自己喃喃地唤:“秀秀——”
语声出口,整个人却是一惊,他忽地睁开眼。
一场春梦就此结束。
裤子上冰凉滑腻的一片。
他觉得难受,却无法去收拾残局,两臂被绳索牢牢反绑着,他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成了且末人的阶下囚。所处之地是污秽潮湿的地牢,身下谷草散发着难闻的霉味,稍微动弹下,便咕叽咕叽往外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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