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冷冷看她一阵,嘀咕了声:“自作自受。”
好在飘到秀秀眼睛里的白灰极少,伤害甚微,秀秀略擦了擦,也就不觉难受了。
睁开眼后,秀秀看到脚边放着个水囊,她微有些困惑地抬头去看子路,子路却极不自在地转过头不看她。难道他于心有愧,所以给她水喝以求心安?不过,她还真有些渴了,有的喝为什么不喝?
秀秀抓起水囊,老实不客气地大喝起来。
子路给她水本是给她洗眼睛的,谁知她竟拿来喝了,一时哭笑不得,道:“那是给你洗眼睛的。”
秀秀白他一眼,道:“连这都不知道,用水洗会把眼睛洗瞎的,得用灯油,真笨!喂,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子路给她说得面红耳赤,从神案上的布袋子里拿出个馒头给她,道:“就只馒头。”看秀秀对着水囊嘴不停喝水,不由皱眉,又道,“隔着点喝,别把水囊嘴儿给我弄脏了。”
秀秀才不理他,自管喝她的水,直喝了一大半,才丢还给他。然后如愿以偿看到子路公子脸上表情扭曲,拧眉横目瞪她好大一会,又把水囊给扔回秀秀身边。
“脏死,不要了。”他说。
反正他总是讨厌她的,脏就脏,秀秀只当没听到,一边吃馒头一边喝水,眼看着子路没水食难下咽的痛苦模样,心头不由大乐。
正乐着,就听子路道:“沈秀秀,你给我听着,这次便算了,若还有下次,我决不饶你!”语声冷厉,真比腊月间的寒风还要刺骨。
秀秀不由自主便哆嗦了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怵,低眉垂目不声不响继续啃手里的馒头。啃完馒头,趁子路不注意,秀秀就拿帕子偷偷兜了一帕子的白灰裹成个团儿藏在怀里。
这个东西防身不错,先预备着再说。
整整一个白天过去,薛王爷都没有来,转眼天黑下去,又是一个夜晚来临。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时不时有雪亮弧光撕开夜幕,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秀秀想,今晚大概又要在这棺材屋子里呆一夜了,也不知薛王爷知不知道子路抓走她的事,还是已经知道了,却同子路说得一样,没把她放在心上。
如果他不来……
子路会怎样,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等?就怕他一个等不及,便对她痛下杀手。
秀秀想到此不由摸摸脖子,竟有些焦躁起来。这一整天她就吃了两个馒头,早上一个,中午一个,肚子早饿得咕噜噜叫了,晚上这顿子路明说没有,意思就是大家都饿着吧!
唉,也不知明日还有没有东西给她吃,要这么下去,不等子路动手杀她,就得给饿死了。
秀秀摸着饿得瘪瘪的肚子,恨恨地瞪子路一眼又一眼,可子路却像是入了定,端坐在蒲团上一动也不动。他这么坐了有那么一阵了,秀秀咳了两声,又故意站起来跺了两下脚,子路都没反应,十有**是睡着了。
居然睡着了!
秀秀心里顿时大喜,逃跑的念头一瞬蠢蠢欲动,只略迟疑了片刻,她便行动起来。慢慢俯低身,蹑手蹑脚走到左边两副棺材中间,弓□子半趴下去爬一步停两步,好不容易到了大门口,眼见就要逃出升天,谁成想半空里忽然一个霹雳,把这房子都震得摇了两摇。
秀秀一个激灵,回头便见子路从蒲团上跳起,怒不可遏地朝她看来。
她心里咯噔一声,爬起身便往外跑。外面又是一个霹雳,雪亮的闪电把半边天都劈亮了,秀秀慌不择路地跑到门廊里,下了几级台阶冲到院子中央那条青砖小路上。
就听“轰隆”一声响,豆大的雨点便密密地浇了下来。
正当逃命之际,便是天上下刀子,秀秀这也顾不得了,抱着头朝前面院门飞奔。谁想到跟前时竟看到一个人大刺刺站在那里,定睛一瞧,不是子路又是谁?
秀秀“啊”地一声大叫,掉头又往回奔,只跑得一步便被子路抓住后脖领,凭她怎样挣扎,也只是白费力气。
“想跑,你跑得了吗?”子路这话多少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秀秀踢蹬着两腿,却怎么也迈不出步子去,挣了两下见不是路,掉头过来便将怀里的那包白灰拍到子路脸上。
子路“啊”地一声惨叫,手一松就放开了她,捂住脸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秀秀趁机掉头狂奔,冒着大雨飞快地跑出了义庄大门,她这时也不知往哪儿跑,只是沿着大道往前,心里只想离这义庄越远越好。
雨越下越大,静夜里忽有马蹄声响,自身后而来,急如鼓点。
秀秀回头便见一骑人马疾行而至,尚未看清端的,人已被揪住后背衣服,跟着人便到了半空,等完全回过神来,她已在马背上趴着了。
秀秀就知道这次逃跑又失败了。
子路掉转马头一阵疾驰仍旧回到义庄,拎着秀秀跳下马便往祠堂里拖。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动了怒,抓着秀秀腕子的手指都在咯咯地响,箍得秀秀骨头都要碎了。
“你这个疯子!”秀秀挣不开,惊悸愤怒下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我又没得罪你,你干什么总欺负我?混蛋,王八蛋,你放手,我不要进去。”
正好到祠堂门口,秀秀一手紧把住门框,死活不肯进去。
子路显然已怒到极点,两眼也不知是不是被白灰烧着了,竟是血红,看着极是吓人。秀秀不由瑟缩了下,子路已将她把住门框的手给掰了下来,两手紧攥着她手腕,往后将她两只手臂倒扣在腰后。
如此一来,秀秀便完全动弹不得。
动弹不得倒也罢了,关键是她被子路整个儿卡在怀里,胸贴着胸,脸对着脸,这姿势……大雨把两个人都浇湿了,子路身上的气息湿漉漉地钻进她鼻中,那么强烈的男子气息,滚烫却又危险——
秀秀差点就哭了出来,踢着两腿使劲踢子路下盘。
子路红着一双眼,虽被秀秀踢中好多下,却是一声不吭,连抱带拽地将她弄回了祠堂里。一脚将那祠堂门反踢上,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脚底下一绊,压着秀秀倒在那一堆蒲团上。
秀秀脸上全是水珠,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在子路身子底下扭来扭去,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她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两只手臂倒扭着好像断了般地疼,她心里害怕到极点,喊出来的声音都是抖的:“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的胳膊……我的胳膊要断了……。”
子路微微抬了□子,像是要起来,顿了下却只将秀秀反扭在背后的两臂拉到头顶,身子依旧压下来与秀秀紧密相贴。他一手如铁钳般将秀秀两只细细的手腕固定在她头顶上方,另一只手却顺着她濡湿的头发缓缓摩挲着游移下来,落在她脸上。
她的脸也是湿的,带着些凉意,沁入他火热的掌心中,非但没浇灭他身体里的那把火,反而如热油般浇得那火熊熊燃烧起来。
“别这样……”秀秀已经哭出了声,她虽懵懂,却也知自己处于了一种怎样危险的境地。那种让人羞于启齿的可怕的感觉又一次笼罩住她,如同魔影一般叫她窒息。
“别怎样?”子路微喘着气问,双目赤红,已失却往日的清明。
“别……你不要乱来,别对我这样。”
“那我要对你怎样?你差一点就毁了我的眼睛……”子路的手指抚上她双眼,“你这么会害人,以后只会害了王爷……”
“我不会害他的,我真的不会害他。”秀秀连连摇头,她怎么会害薛宝琉呢?她现如今那么喜欢他。
“他为了你居然要招安水泊山那群贼寇!”子路额上青筋怒涨,一说起这件事他就难以遏制地愤怒,“都是你……你这个祸害,狐狸精,勾引王爷不说,还要勾引我——”
秀秀愕然:“我哪里有勾引过你?”
天地良心,她沈秀秀怕裘子路怕得要死,见了他躲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去勾引他?
秀秀十万分委屈。
子路狂怒:“你还敢说没有?那次在马车里,你难道没有故意滚到我怀里来?你……你难道没有摸我?”说到此处,子路清俊的脸越发红了,就从那一次起,他便开始不对劲。
“我……我哪里有故意滚到你怀里?我只是不小心而已……”
那件事秀秀还是记得的,当时马车颠簸的非常厉害她才滚到了他怀里,然后不小心摸了他,哪里是故意的了?
“不小心?”子路越发恼怒,这该死的女人,引他动了春心,只一句不小心便算了么?她竟然拿白灰洒他,实在可恶到极点,今日他若不给她点厉害,他便不姓裘,他冷笑,“那我现在这般,是不是也可算是不小心?”
真想也把白灰洒她一脸,看看她会如何?
子路攥紧拳头,却舍不得离开身下女子香软的身体,隔着薄薄的几层湿衣,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起伏有致的曲线、细腻温暖的肌肤,这一切诱得得他几欲发狂。他深深吸口气,终压不住汹涌而来的欲念,低头朝着那许久便想采撷,如花一样娇艳的薄薄两片嘴唇吻下去。
秀秀大骇之下只来得及偏了偏头,这一吻便落在了她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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