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承玺这时已来到安然身后,悄声道:“你可不要玩火啊,小心惹火上身呢。”
安然回眸轻笑:“有你在这儿,我怕什么?”当下就拉着紫苑的手,快步挤到了后院,赫连承玺忙疾步跟上。
来到紫苑的房间,甫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胭脂香,让平日里不太乐意闻这个味道的安然,也不觉心神为之一爽,不由脱口赞道:“好香!”
紫苑依然戴着那副面纱,听了这话,轻声笑道:“这是上好的龙涎香,闻起来自然与众不同呢。”
安然不觉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的闺房里,竟然用得起龙涎香,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许是紫苑意识到这一点了,忙解释道:“这还是上次一位公子来的时候带来的,如今只剩了一小块了。平日里奴家都舍不得用的。”说着,小鬟就送上茶点来。
紫苑忙请两个人入座,喝了一回茶,安然才笑道:“姑娘,你的才艺都是上好的,为什么不愿意去争那花魁?”
“争了又有何用?”紫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伤感,“花魁不还是一个妓女?即使争上了,岂不更惹人注目?我倒觉得这样清清静静地更好些。”
安然被她的话折服了,没想到这秦楼楚馆里还有这等的人物,对她的好感更添了几分,不由眨巴着眼儿笑道:“姑娘,听你这话,你以前应该出身于大家。不知道有什么苦楚,为什么会流落在这个地方?”
一语未完,紫苑已经低声啜泣了,慌得安然想要上前拍拍她,又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男儿身份,不由看了看赫连承玺,却见他纹丝不动地端着一杯茶坐在那儿。
好半天,紫苑才哽咽道:“公子说的不错,我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家里曾有良田千亩,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家里的日子倒也着实富裕。谁知道那一年遭了瘟疫,父母竟然都撒手去了,只留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的。”
赫连承玺听到这儿,冷不防问道:“你说的可是五年前的那场瘟疫?这么说来,你是定西人氏了?”
紫苑抬起水润的双眼,盯着赫连承玺看了两眼,才答道:“正是,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看样子她对赫连承玺有了好感了。
赫连承玺不易觉察地笑了笑,看了安然一眼,才道:“在下姓展名尘,今儿是跟着这位朋友一起来的。”(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三章 质疑
紫苑了然地看了看安然,唇边绽出一朵凄美的笑:“父母死后,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谁知道本家就来霸占田产,又把我哄骗到青楼来。那时候我还年幼,在这里过了几年,如今是一日难似一日了。”
安然听得鼻子已经酸了,谁都知道,一个富家的千金,沦落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这么些年的。
见安然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紫苑就起身往墙上取下一把琵琶,叮咚地拨了两下,嫣然一笑道:“两位来,本就是抬举小女子的,不该和你们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两位想听个什么曲儿?”
说罢,就看向赫连承玺。安然与此却是一窍不通的,赫连承玺一笑道:“就来一首‘十面埋伏’吧。”
紫苑有些惊讶地看向赫连承玺,只见他仪表堂堂,气质不凡,不由不动声色地赞了一句:“来我们这个地儿都是取乐子的,没想到还有公子这么不俗的人!”
说罢,就抬手弹了起来。她的技艺确实不凡,那首曲子被她弹得出神入化,引人遐思。
一曲终了,安然不由鼓掌喊道:“姑娘真是厉害,有这等才艺还怕日子不好过?”
紫苑敛眉低首道:“公子怎知我们这个地方的苦?这个苦不比那种成日里操劳的辛苦,却是比那种苦要难熬一百倍。这样的苦,是一种羞辱,是一种折磨!”
说到最后,她已经咬牙切齿了。
安然不觉愣了:“凭姑娘这样的才艺,单是弹首曲子,就能给老鸨子赚来足够的银两,还有什么苦的?”
紫苑轻轻一笑,才道:“公子想必是富贵人家出身,从来没经过什么事儿吧。像我们这个地方的人。哪能有好结果呢。你想想,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时候长了,老鸨子能不逼着你接客吗?再说了,我们终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到时候,又该靠谁呢?”
一番悲凉的话,听得安然面红耳赤,自己的想法还真的是幼稚透顶啊。赫连承玺却淡淡地接道:“姑娘这样的才艺。终不会被埋没的。只要姑娘能洁身自好,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云开见月明?”紫苑斜着眼盯了赫连承玺一眼:“公子真会说笑!谁不知道,我们烟花女子个个都是轻薄的贱骨头,即使有人看上我们,真的从了良,我们也比不得那些大家闺秀。”
紫苑的话越来越凄凉。安然不忍心再听下去,于是就指着她脸上的面纱,笑道:“说实话。今晚上我给你投了一百两银子,别无他想,只想看看姑娘的容貌。不知道姑娘能否赏脸。让我们一睹真容?”
紫苑有些犹疑,安然连忙摆手:“若是姑娘不愿的话,就不勉强了。”
紫苑慢悠悠道:“两位公子却是不同别的男人,我这幅容貌迟早还是得让人见的,让二位见上一面。也没什么。”
说罢,就抬起一只素手,轻轻地解下脸上的面纱,一张清丽绝伦的容颜,呈现在赫连承玺和安然的面前。
安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天哪,这世上真的有这么美的人儿呀。”想要用手去触摸,又怕唐突了人家姑娘,呆呆地坐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赫连承玺撑得住,见安然没了反应,心里不由好笑:这女人看女人,怎么也能看成这个样子?
当下就碰了碰安然的胳膊肘:“我们听也听了,看也看了,我看,我们该回去了。晚了,又得挨一顿排揎呢。”
安然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笑道:“说的是,不早了,夜深露重,是得回去了。姑娘也早些歇着吧。”
紫苑也跟着站起身子,对着他们行了一礼,轻声道:“两位公子慢走。”眼看着安然两个就要跨出门槛,她忽然又喊道:“公子请留步。”
安然忙回过头,笑问:“姑娘还有什么话?”
紫苑低眉叹道:“不知道何时还能见到公子?”
安然有些踟蹰,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呢,若说是以后还常来这儿,也不太可能。毕竟她是个女人,今儿也就是为了凑个兴趣。
但是看着紫苑那副泫然欲泣的神色,她的心又软了,忙应承道:“只要有空儿,我就来你这儿。”
紫苑忙抓住这个话柄儿,顺势道:“公子说话可要算数啊,您能到我这儿来,我就少一分接客的危险,若是您不来,我迟早还是别人的。与其那样,还不如……”
这个话说不下去了,可是安然是心知肚明的,吓得她忙往后缩身子,天啊,人家姑娘的清白都要给她了,她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忙拉着赫连承玺,嘴里含糊着答应着,匆匆地就冲出了“醉仙居”。
走出了胡同口,安然才大口气儿地喘着,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说道:“好险啊,没想到我还没被人认出来,看来我女扮男装还是挺像的呢。”
“别得意。”赫连承玺在一边泼着冷水:“我总觉得这个紫苑姑娘不简单。你的身份怕早就已经暴露了。”
“什么?”安然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狂跳起来:“你从哪儿看出来她已经认出我是个女人的?”
赫连承玺好笑地看着安然:“你出门的时候少,见的世面也少,自然看不出来。她们那些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尤其是男人,一举手一投足,她们都知道。你这点子小把戏,哪够人家看的!”
安然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不愿承认自己被窥破女人身,当下就气鼓鼓地大踏步在前面走着。
赫连承玺快步追了上来,揽着她的腰,轻声道:“先别生气,听我说。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一个大家闺秀被卖入青楼?你方才听见我问她是五年前发生的瘟疫了吗?她是不是定西人氏了?”
安然忙点头:“听见了?对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赫连承玺边走边说:“朝廷当时派人去赈灾了,这事儿我看过折子,当然知道了。当年的定西确实发生过一场瘟疫,只不过这个女子还是有一些漏洞的。”
“什么漏洞?”安然不由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赫连承玺一脸轻松,也就放下心来。
又听他道:“一个妓女,即使出身再好,哪来的龙涎香啊?这东西只有宫中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才有的,像我们这些皇子们都是皇上赐的,哪会遗落在宫外啊。所以,我觉得,这女子浑身都透着蹊跷!”
安然听了赫连承玺的分析,也觉得事情巧合的要命,为什么这个女子不想当花魁,偏偏要用面纱遮面呢。难道是故意引他们上钩?只是会是什么人要这么针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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