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赫连承玺出征的日子,这一走,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来,还不知道到时候是个什么结局!
安然忽然心里有了不舍,虽然气他、恨他,可是此刻真的要分别了,还真的舍不得他。
丰盛的早膳送上来,安然也没心思好好用,胡乱地吃了几口,就命人收拾了。看着碧痕和红绫两个人始终不离不弃地候在她身边,她真的有些心烦意乱。
可是这两个人还是她招来的,又不能撩在这儿不管。瞧着她们一个个猴急的样子,安然把手上的帕子一甩,冷冷地问她们:“你俩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回娘娘,都好了。”红绫历来是个急性子,迫不及待地抢先回道。碧痕经了那一次的事儿,可没那个胆儿,只拿捏着笑着点头。
安然不耐烦地看了看她俩,忍耐着道:“既如此,你们就回去拿东西,我这就叫人备车,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两个人喜形于色地退出去了,安然就叫来管家备了两辆马车,候在大门外。瞧了瞧外头的天色,空中阴云密布,似乎要变天了。院中的树枝唰唰地摇摆着,风的力气看来还挺大的呢。
安然生怕出了城后,天要变了,就回身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顺手又包了一件油衣,省得到时候被雨淋着。
坐上马车,安然就朝城外驶去。她知道赫连承玺的大军必然要经过城外的长亭,历来都是这样的,所以,她只到那儿就能等着他!
马车辚辚地驶去,约莫一个多时辰后,才出了城门。因着安然是四皇子的侧妃,守门的人也没细问,就放行了。
碧痕和红绫两个坐在后头的马车里,可能这两个人也没有机会出门,在马车上不时地掀起帘子看那外头的光景。
莺声燕语不停地传入安然的耳中,让安然烦闷地闭上了眼睛。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就这么个京城,都让两个人热闹成了那样!
十里长亭外,老远地,安然就命人停下了,在一边的山脚下,安然下了马车。那山上的风越发地急了,吹得人的身子东倒西歪地。
碧痕和红绫两个光想着光鲜亮丽了,出门的时候穿的都不多,又坐在马车里,倒也不觉得。此刻出了城,在这半山腰上,两个人冻得就有点受不得了。
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涂脂抹粉的脸也不再滋润了。对着冷风吹了一会儿,两个人就期期艾艾地看着安然:“娘娘,奴婢冷得厉害,能不能让人生堆火烤烤?”
安然冷笑着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身份?我都没让人生火了,你们倒上头上脸的了?这天说下雨就下雨,生了火也是白搭,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想着这两个女人就要跟着赫连承玺去了,她心里就窝着一股无名火,专等着找茬来发泄呢。
两个人当着这么多的下人的面,碰了一鼻子的灰,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不敢回声。可是城外的冷风,又让她们冻得实在受不了,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又不安生了。
这次,碧痕可不敢开口了,还是红绫没见识过安然的厉害,乍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娘娘,王爷的大军还没来,奴婢能不能回去再穿两件衣裳?”
安然嗤笑了一下,转脸盯着远方,似乎有些怅惘地说道:“随你们,若是你们不怕错过了王爷的车驾,只管回去。”两个人这才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什么了。
安然到底是个善心的,见她们着实冻得可怜,叹一口气道:“依着我说,这个时候咱们也别光顾着美了,保重身子要紧。万一要是着了风寒,到了边关,爷整日里忙于军务,又缺医少药的,哪顾得上给你们看病?到时候回不来就不划算了。”
这个道理两个人谁都明白,当下只站着唯唯连声。
安然冷笑道:“你们也不能就这么头面光鲜的在王爷面前出现,这让将士们看见了该怎么说王爷?我早就交代了你们两个,要扮作王爷的小厮,你们难道都忘了不成?”
两个人这才面面相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们光想着怎么穿的漂亮,讨王爷的喜欢,早把这茬给忘了。安然一大早故意也不说,这个时候当着众人的面,想让她们卖乖出丑。
那两个人咬着嘴唇,没了法子,都这个时候了,她们往哪儿找小厮的衣裳去?
安然冷笑一声,回身吩咐站在后面的几个小厮道:“脱下你们的衣服,给她们换上!回头我让管家再给你们做新的。”
两个小厮不敢违命,忙脱下来。拿着汗臭味熏人的衣裳,那两个人不敢迟疑,钻到马车上换上了,生怕安然一句话就决定了她们不能跟着四皇子出征。
等了半天,才遥遥看见大军的旗帜迎风招摇,安然松了一口气,眼巴巴地望着。
见他们走近了,安然吩咐众人下了山,朝着大路走去。赫连承玺心里好似有感应一般,他知道她会在这儿等着她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等了没有一刻钟,就见她风尘仆仆地,马车也不坐,徒步从远处慢慢地走来。
一阵风起,吹得路边干枯的叶子和灰尘满天飞舞,赫连承玺拿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眼圈儿已经红了。(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一章 别离
安然这时已经走到他面前,静静地站在那儿和他对视了一会,安然才开口道:“王爷,妾身带了一桌酒菜来为王爷送行,愿王爷和大军早日归来!”
赫连承玺点点头,安然忙让家人摆上酒菜,夫妻两个就在亭子里坐下来。
安然亲手执壶,给赫连承玺斟满了酒,端到他的手里,这才端起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了碰,说道:“这第一杯酒,妾身祝大军和王爷能够顺利杀敌报国,凯旋归来!”
说完,也不待赫连承玺反应过来,自己就仰头干了。烈酒下肚,一阵火辣辣的热,安然的双颊立时变得绯红。
赫连承玺见她又倒酒,忙问:“还有第二杯?”
“嗯。”安然只顾往杯里倒,头也不抬地答道:“还有第三杯,每一杯都有说法。”
“哦?既然娘子这么豪气,夫君也当仁不让了。”赫连承玺盯着安然戏谑地说着,也喝干了杯中的酒。
安然重又给他斟满:“这第二杯,愿夫君身子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了什么事儿。”
说到这儿,安然的眼中已经泛上了泪花,当着这么多人,她不好哭出来,只是低着头,当是风迷了眼睛,拿手揉着。
气氛立时变得伤感起来,赫连承玺也没有什么可安慰她的话,只是仰头把杯中的酒喝了。
第三杯酒又斟满了,安然颤巍巍地捧起来,说道:“夫君出征的日子,就是妾身寻求解药的期限。若是夫君回来,解药还没拿到手,妾身也没脸再见夫君了。”
赫连承玺动情地看着安然那张有些苍白的脸,苦笑道:“你何必这么执着?若是真的好找,我早就拿到了。我堂堂一个男儿。总不能要靠你这个小女子来找解药吧?”
一句话惹恼了安然,“我小女子怎么了?你别看不起小女子!”
其实赫连承玺说得是实情,可安然偏就不信这个邪,她立誓要为赫连承玺拿到解药。赫连承玺也没了办法,望着这个执拗的妻子,他无声地笑了。
西边的天际挂着一丝残红,时候不早了,赫连承玺恋恋不舍地看了安然一眼。准备吩咐大军出发。
安然站起身来。已经有点摇晃了,赫连承玺不放心地盯着她:“那日你喝了两杯酒就睡倒了一夜,今天喝了三杯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要你管。”安然白了他一眼,接着回头道:“你们两个过来!”说的就是碧痕和红绫。
两个人小跑着上来了,赫连承玺皱着眉头看了看两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不易察觉地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安然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眸:“你也别不好意思。其实这事儿我们俩都心知肚明,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我希望你带着她们两个!”
赫连承玺涌上一阵惭愧,只说了一句:“安然,保重!”转身就挥了挥手。大军浩浩荡荡地就出发了。
望着渐渐看不见的旗帜,安然站在凉亭里半天都没有动一动。赫连承玺率领着大军去了,她的心也空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躬身回道:“娘娘,这儿风大。该回府了。”
安然这才拿绢子拭了拭眼角,回身朝着马车走去。一众奴仆都跟上来,安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纵然有一肚子的苦水,也不好意思哭出来,只能竭力忍着,上了马车。
马车在崎岖的道上慢慢地颠起来,安然的心也跟着飞出去了。平日里赫连承玺和她在一起,因着他每日里都要歇在别的女人屋里,安然从来也没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就是她的天。
可是,赫连承玺一旦离开了,安然的心也空了,第一次觉得他在她的心里是那么的重要。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唯一对她好、娶她为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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