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雪,下得更大了……
一只村子里夜间觅食的狗闻到血腥味,从外头的雪地里窜出来,将那带血的玩意儿一口吞吃下腹,然后摇着尾巴跑远了,没一会儿,白雪将血迹都掩没了。
皇宫里,夜已深了,宇文泓却没有丝毫的睡意,焦急地在屋子里踱着步,不知道真儿那边的情况如何?如果不是顾虑到目前的朝事繁忙,定不会只让荀英去处理,“孙大通,还没有人回来报信吗?”
孙大通正要答,却见到那报信之人冒着风雪匆忙赶来,“来了,来了,皇上……”
“赶紧宣他进来。“宇文泓忙道。
自从那天荀英去看望真儿后,即匆忙回来进宫将这件事报给他听,顿时怒火高涨,哪里还坐得住?真儿的恢复情况他每日都要过问的,现在的状况正好,不可能让她就此回宫,开春是最理想的时侯,思及此,才会与荀英布下这个局,只要柳轲真的有去,那他这条命就得给他留下。
所以才有明派荀英去视察羽林军的旨意,背地里却是将他派去暗中保护真儿,他们是亲兄妹。因此不会有什么流言,也符合他意图转移人们对荀真关注的目光,这样更利于她受孕。
虽然明知荀英不会办砸了差事,但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却仍是有些忧心,再多的人都不是他,只有亲自守护着她才能放心。
现在他听着那个回来禀报的人跪在地上一五一十诉说点滴细节,脸上难免有些许怒气,不过好在真儿一切安好,末了,那人抬头道:“皇上,荀总管事让臣带一句话回来给皇上,让皇上不用太过于担心她,她在庄子里一切都安好,还有她心里记挂着皇上。”
宇文泓闻言,心房涨满了起来,她越是这样,他越放不下她,想要立即起程出宫去看她,可是才走了两步,外面已经敲了五更鼓,天就要亮了,而他是华国的皇帝,不可能丢下满朝的文武那么不负责任地离去,转而背着手看着外边的灯笼已经一一熄灭。
清晨,当阳光照射到帝京的每一条街道之时,人们出来清扫一夜的积雪,谁知居然会有人在巷子里发现了一具被冻死的男尸,下身有着已经干涸的血液,而且在被人翻开来时,一张折叠好的纸张掉出来,有好事者的打开一看,第一句:本人柳轲,宰相柳氏晋安公之孙……
尤其是后面的香艳之词,让读的人都面红耳赤,这人居然是宰相的孙子,天哪,跟那么多夫人有染,还真看不出来?看来是昨夜不知道到哪儿准备当采花贼,结果被人发现才会落得如此下惨?
民众对这种事情从来不缺乏热情,就在一个早上。柳轲的惨死与那一封偷情状都广为流传,当涉事者知道后想要盖也盖不住,早已是茶楼酒肆里谈论的话题,宰相之孙的风流史,谁不感兴趣?
只是涉及的几户权贵之家却是极力否认,那几家的夫人都闭门在家哪儿也不敢去,家中没有一刻是安宁的,早朝后的怒吼声几可以响彻帝京的天空。
庄子里,荀真听了半晌帝京越传越夸张的流言,什么柳轲一夜御八女等等林林总总的流言,只听了个大概,就挥手让众人出去。
当让人将这张偷情状放在柳轲的身上时,她就已经想到会有这后果了,本不欲将那些夫人逼到绝境,但是,那张名单上的高官都是柳相的追随者,现在柳轲与其夫人们有染的事情一传开,他们之间的联盟也会随之受到动摇,这一条利益链在这上面必定要断开。
柳家再极力否认也没用,毕竟有那些个细节来佐证,那些高官岂会不道真假?
荀兰进来的时候,正好者到荀真在那儿发呆,“想什么呢?好在昨夜之事都解决了,柳家的下属也被你哥连夜拖走了,我这心总算是放下,只是让这柳轲就这样死了还是便宜了他,一想到当年你娘就那烈性子地寻着机会一头扎进水流湍急的护城河,我至今仍恨得要命。”
荀真一把抱过小表弟,“姑姑难为你忍了这么多年,当年我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娘惨死的样子。柳家毕竟现在还没倒,也不好做绝了,要不然哥也不会连夜就赶回羽林军,就是要撇清关系,柳相想要发作到我们荀家的头上也不可能。”
荀兰想到往事不禁也抹了抹泪水,十多年了,一转眼就这么过去了,当时以为就这样苦一辈子,哪里知道还有这后半生的幸福日子?一把拉住荀真,“不提那些个扫兴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天有暖阳,我们去晒晒。”
荀真点点头,抱着小表弟就出去了,黑炭在墙根处探了探头,没看到那天高大的男人,但仍有些小心翼翼。
荀真朝他招招手,让他进来,“我这儿有好吃的糕点,黑炭过来吧。”
为了答谢这个小子,她也秘密地让人去帮一把他家的家境,只是没有做得太明显,让他家的日子稍微富一些而己。
黑炭看到她和暖的笑意,撒腿跑向她,不过仍担忧地道:“你不担心吗?”
荀真摸了摸他的头顶,“都过去了,黑炭不要记住,往后谁问起都不要再提你到我这儿报信的事,知道吗?”
黑炭不明白,但是仍郑重地点点头,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会说话算话的。
宰相府邸,安幸公主本来打算来给柳轲认错的,才几日没见他,她已经忍不住了,她也不知道爱柳轲什么?人还是他的身体?总之她离不开他了。
谁知一进柳府,却是看到柳轲那惨死的样子,她泪眼朦胧地上前,颤着手掀开白布,怔了半晌,最后失声痛哭。
正在哭的柳家的女眷一看到她哭,纷纷侧目,柳轲的正妻撇了撇嘴,对于这风流花心的丈夫之死,她是一滴泪也没有,现在看到这公主表妹的样子,八成也是跟那死鬼有一腿,遂愤恨地看着柳轲的尸首。
柳晋安饶是铁石心肠,也为孙子的下场而难过,再加上来柳家找他理论的同僚不少,这本来没人知晓的事情,现在却闹得满城风雨,很多柳家的同盟都与柳家划清界限。“好了,安幸,别哭了,这不孝孙已经去了。若让老夫知道是何人让他如此惨死,必定不会放过他。”
只是那一夜随孙子而去的人都死了,而他的心腹也在他的死讯传来时偷偷地溜走了,就是怕要负连带责任,现在竟是连真凶也查不到,那些名单上的人也是他怀疑的对象,柳家这回是跌得太惨了。
本以为孙子能玩得转,哪里知道是引火烧身。
安幸公主却是险些哭晕过去,好在这身为宰相夫人的外婆及时让人扶住她,爷爷的话在耳里回响,她记得柳轲是要去找荀真的,这一切肯定与荀真脱离不了关系,突然挣脱掉下人的扶持,弹跳起来,“我知道是谁,荀真,一定是她,是她害死了表哥,荀真,我不放过你这个贱婢……”
突然,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安幸公主如发疯一般冲出柳家灵堂,荀真?这有可能吗?她不是正在休养吗?怎么就扯到了柳轲的死上面?悄然议论声还是响起了。
柳晋安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捏紧手中的老拳,朝一旁的人道:“去查,查荀家那小子昨夜的行踪还有荀真的休养处,哼,本相倒要看看是谁置我的孙子如斯掺死。”荀家确实可疑,毕竟两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宰相夫人念了声“阿弥陀佛”,看了眼丈夫那充满戾气的面孔,成亲几十载,她始终看不懂他,不知他的意欲为何?如今都祸连子孙了,知道劝也没有用,遂起身由人扶着离去。
而柳轲与柳心眉之母孙氏却是大哭地冲进屋子,“儿啊,你怎么就扔下娘去了——”
柳府哭声震天。
而皇宫里正伺候宇文泓的柳心眉却没有得到这消息,小心地给磨了墨,悄然挨近宇文泓,“皇上,就快到皇上的万寿节,宫里没有人主事终究不妥。”看到他侧目,“臣妾不是要指责荀总管事怠职,只是这毕竟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万寿节,臣妾怕那些个宫人怠慢,皇上,是不是要另做安排呢?”
宇文泓却是嘴角一勾,这么久了,还是对这后宫管理之权念念不忘,正要答话,安幸公主却闯了进来,“皇兄,荀真在哪儿,您快告诉我?”
“你这是怎么了?”宇文泓皱眉,“像个疯妇。”
安幸公主一把甩开那些抓着她的人,冲上前撑着桌案看向宇文泓,“荀真到底藏到哪儿去了?皇兄您就不能直言相告吗,你可知她……”
柳心眉上前一把抓住安幸公主想要掀了御案的举动,在她耳边警告道:“公主息怒,这是圣上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你还想妻做贤妻良母?你可知表哥他死了,他死了……”安幸公主大声哭道。
什么?
柳心眉扶住安幸公主的手却走一松,茫然地看着安幸公主,五哥死了?昨儿早上他还进宫来,那个时候还精神奕奕,现在居然死了?
宇文泓看着这两人为了柳轲那人渣伤心,心里颇为不屑,严厉地看向安幸公主,“你哪个表哥死了?再说这与你找真儿有何关系?使得你到朕面前来耍泼?”
“是荀真,是她害死我五表哥的,是她……”安幸公主愤恨地抬头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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