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月婵低头,眼里有些泪意:“你说这话是对的,我原就想着若是能搭上三爷,让他念咱们一份情,以后哥哥或有事情还能让他帮个忙,咱们权且把他当靠山吧,保命的……”月婵话还没说完,皓宇就直叹息跺脚:“你……让哥哥怎么说你,前些日子老太太到处替你宣扬,你非但不高兴,反而利用刘梅劫了这些话,如今你做出这么一番举动来,怕明日长安城就宣扬个遍,到时候,你怎么可能清静,要是皇上知道了,你只怕今后的婚姻都不能做主,不光是你自己,怕是老爷老太太都不敢替你拿主意了。”说这话,皓宇更加痛苦起来:“哥哥是男孩子,这些事情自然是哥哥该扛的,哪里用得着你这般牺牲,你这么做,让哥哥于心何忍……也罢了,事情既已做下,反悔无用,哥哥只告诉你,今后万不可强出头,一切都有哥哥担着。”月婵又是心痛又是欢喜,笑中带泪,连连点头:“我记下了,哥哥说的是,以后有事情都烦劳哥哥出头了,俗语还说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即是哥哥要替我撑这一片天,我自然欢喜着呢。”皓宇见月婵这样子,也是心酸的很,忍不住宠溺的拍了拍月婵的头:“你只记着就是了,哥哥虽然没用,可你有了事情,哥哥拼命也会护着你的……”皓宇话还没说完,就见清宁从车厢里探出脑袋来,一脸笑意道:“你们说完了没有,显见的亲哥哥亲妹妹,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的。”
第六十九章各有心思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月婵几个人去的远了,从一株高大柳树后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着黑色镶金边绣金色火云图案的袍子,腰系黑色走金线镶金玉扣的腰带,一头长发紧紧束着,那一双桃花眼微眯,嘴里念念有词。
“主子,该回去了!”
他身后站了一个一身青衣的高大男子,这时,男子出声提醒。可是,这人连理都不不理会,一巴掌挥出去,把男子打到一旁,大声道:“啰嗦,父王让你跟着我是为了保护我,可不是让你管主子行事的。”那青衣护卫不敢说什么,只是脸上有些委屈。这人摆了摆手,看看天色,叹道:“好了,回宫去吧!”说着这话,他把右手放到嘴边,尖利的口哨声响起,没过一会儿,一匹白马疾驰过来,他一手抓住马缰,身体一跃间上马,动作着实干净利落。青衣护卫也随后上了一匹黑马,两人朝着西北方向疾驰。
而此时,高子轺已经着人把几箱金银押送到户部衙门,他则单身进宫,向天辰帝复旨。从高大宫门进去,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高子轺心里总是不舒服,自从孔皇后去世,他越发觉得皇宫之内冷清的紧,总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惊惧和害怕。顺着宽宽的玉石路面走过,高子轺踏上丹陛旁的台阶,抬头往上看,天辰帝那高高在上的永辰宫近在眼前。深吸了一口气,高子轺握拳,快速走到台阶最顶端,那里,天辰帝的贴身太监已经恭候在一旁,高子轺不动声色的递给那位总管太监一个荷包,随即进了永辰宫。外边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屋内更显昏暗,虽然已经点了很多蜡烛,可高子轺还是觉得这屋子有些阴冷,进了屋内,他连看都没看,就跪倒在地上:“儿子给父皇请安……”高子轺低着头,完全没有瞧见坐在他面前的天辰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慈爱,就听得天辰帝有些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起吧……”高子轺顺势站了起来,恭顺的站在一旁,听天辰帝问起:“事情可是办好了?”点了点头,高子轺一抱拳:“已经处理妥当了.”之后竟再无一言。坐在龙椅上的天辰帝双眼瞧着高子轺,看着这个三儿子长得高大英俊,又沉稳有气度,心里颇感欣慰,可看到儿子这般的冰冰冷冷,还是有些郁闷的。他也知道高子轺在生气,他又怎么不知,太子和黄贵妃一起做下的事情,想要加害高子轺,结果,让高子轩做了替罪羔羊,以致于让他和两个儿子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天辰帝无奈叹气,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子轺和子轩这两个孩子可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眼瞧着儿子被陷害,他却不能出手,心里颇多感慨,却也不能发作。太子身后有东方家撑着,黄贵妃又有黄家支持,这样两个豪门大族,便是他身为帝王,也是颇多顾忌的啊。他不追究这件事情,草草的责罚了高子轩,也是为了保住两个儿子的性命。身为帝王,总是身不由己的,天辰帝不期望两个儿子能够理解他,可却希望能够改善一下和两个儿子的关系。
“你把事情经过仔细的说一下。”天辰帝笑了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拍了拍高子轺的肩膀:“朕就知道你是个能办实事的,果然这件事情办成了,朕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法子把事情办妥当的。”高子轺低头,微一退后,躲开天辰帝的手,用低沉的声音回道:“法子不是儿子想出来的,而是孟大小姐出的主意……”说话间,高子轺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了出来,他话一讲完,就听到天辰帝一声赞叹:“却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奇女子,这份聪慧真真难得,若身为男儿,怕是能出将入相的。”说完这句,天辰帝还发表感慨:“朕倒是想见上一见呢!”一听这话,高子轺心里一紧,偷眼打量天辰帝,就见他一脸的期盼神色,竟有一些微微憧憬,心里暗道不好,思量自家父皇最喜欢的就是美艳聪慧的女子,如今听到孟大小姐的事情,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莫不是有意要孟大小姐进宫?若真是这样,九弟又该如何?高子轺的心简直了提到嗓子眼处,饶是他定力惊人,心下也有些惊恐起来。高子轩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本身就对天辰帝颇多怨言,若是…………高子轺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哈哈……”天辰帝大笑两声,又出口道:“朕想起来了,这孟家大小姐的母亲苏氏当年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是个聪慧又雅致的女子,她生的女儿,怕也是不凡的吧,就是不知道比之苏氏的容貌如何?”坏了,高子轺暗道,怕他父皇真惦记起孟大小姐了。他对天辰帝有些不屑,又一想,倒有些放心了,孟家小姐未满十岁呢,就是天辰帝再怎么惦记,怕也不能让人家进宫的吧。低头,高子轺暗暗为自家母后抱不平,母后生前和天辰帝有多恩爱,这是众人皆知的,可是母后才死没多久,天辰帝就又留连后宫,这会儿又惦记起一个小女孩子,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心了。虽然对天辰帝诸多不满,高子轺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小声道:“孟家小姐年龄尚小,容貌如何,还没有显现出来。”这是变相的提醒天辰帝不要胡乱惦记了,人家孟大小姐还是个小女孩子呢。可是,天辰帝却丝毫不理会高子轺的话,只笑道:“小小年纪就这样聪明异常,也不知道长大了该有多惊才绝艳,朕真恨不得马上见见这个孟小姐呢。”高子轺的心又提了起来,实在再不愿和天辰帝周旋,便跪下道:“天色不早了,儿子该回府了,若是再不出去,怕宫门是要落锁的。”天辰帝似乎一心记挂孟月婵,胡乱挥了挥手就让高子轺出去了。高子轺出得永辰宫,一咬牙,脸色更是阴冷异常,让所有看到他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要打个冷战。
他一路飞奔出宫,思量着该怎么去和高子轩提个醒,更想着怎样压制高子轩不要和天辰帝起冲突。而永辰宫这里,高子轺才一出去,天辰帝脸就沉了下来,挥了挥手,除了他的贴身太监刘全喜,其他的奴才全都赶了出去。天辰帝跌坐回龙椅上,小声道:“全喜啊,你说说,朕是不是做错了。”刘全喜躬身沉默片刻,小心回道:“陛下怎么会错呢?陛下一心替两位皇子考虑,是两位小主子不懂您的心啊。”天辰帝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哀伤:“是朕有负玉儿,没保得她的平安,玉儿去世了,不管如何,朕总归要保住两个孩子,若不然,他日九泉之下,朕有何面目去见玉儿。”刘全喜小心的退后几步,不敢回话。又沉思了片刻,天辰帝冷笑一声:“都瞧着朕威风得紧,这把龙椅也诱人的紧,却不知高处不胜寒的滋味,朕现在想要见老九一面,还得使出这样的下作手段来,呵呵……”刘全喜缩了缩脖子,苦笑一下,不敢发出丝毫动静来。屋内一片沉默,过了好久,天辰帝才提起笔来批折子,一边批,一边问:“全喜啊,你派人出去瞧了吧,那位孟小姐到底如何?”刘全喜的心脏回归正位,忙不跌的回道:“回皇上话,这孟家小姐,年龄虽小,可处事沉稳有度,长得又好,为人虽然精明,可却是个通透人,真是个让人心喜的孩子。”天辰帝点头:“朕知道她是个通透人,从当初她敢拦老九的马,又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就知晓了,倒是可惜了,她一个好苗子,生在那样的府里,孟之文虽然忠心,奈何太过迂腐了,不是能办大事的,孟家人又太过计较了,什么事情都要算计一番,她能这样活得好好的,又不改其志,着实令人可叹。”天辰帝从来没有这样夸奖过一个人呢,倒听得刘全喜暗捏一把冷汗,心里话,也不知这对孟小姐来说是福还是祸了。说了一番话,天辰帝埋头批起折子来,批阅一会儿,揉了揉手腕,笑了起来:“老九对人家一片痴心,却是连面都不敢见,可怜这孩子从小霸王似得一个人,偏在孟月婵这里栽了下去,朕倒是想瞧瞧老九见到孟月婵会是什么样子。”刘全喜低头,心里替九王爷感到悲哀,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被他爹这般算计啊。又听得天辰帝道:“刘全喜啊,赶明儿你拟了旨,让孟之文带着孟月婵进宫,朕等不急要看一场好戏了。”刘全喜应了一声,悄没声息的又退后几步,身上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