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好一会儿呆,月婵轻笑出声,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想出好办法了。
难怪世人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呢,原来,读书确实使人明志啊
月婵笑着下了马车,就见姜彤这些人全都坐在棚下,一个个愁眉不展,也没心思说笑了,更没心思吃喝玩乐,这些半大孩子,就像遇到平生第一难事一样,谁都有些坐卧不宁的样子。
漫步过去,月婵一拍姜彤的肩膀:“彤妹妹,赶紧叫三爷过来,我想到了好办法。”
“什么?”姜彤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月婵:“你想到什么法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难题你都有法子解决,啊,天啊,要是我师傅在还好说,可你……”
说着,又上下打量月婵一当,一拍额头:“你也不过比我大那么一点,怎么就比我聪明那么多啊,真是的,人比人气死人啊”
要是以往,这些人或许还有心情说笑一当,可如今这情形,大家哪里有心思说笑呢。
清宁和皓宇同时站了起来,看向月婵:“你可当真?真有好主意,这可是大事,不能随便开玩笑。”
这两个人是真的担心月婵,像这样的事情都已经上升到国家大事的程度了,月婵可以不管,可是,要真插手的话,如果办好,可是要吃罪的。
月婵心里也有些不安定,不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是不行也得行了,她一咬牙,大声道:“绝对不会出错的,我这个法子肯定行。”。.。
第六十八章妙法
“这事可当真?”
高子轺还是一张冷脸,定定看着月婵。
月婵点头,虽然心里还是直打鼓,可表面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坚定说道:“绝对不会出错的。”高子轺点头,他实在没有法子了,月婵这样说,他也就当做能成,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高子轺还是警告月婵一番的:“事关重大,你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的话,就把之前的话收回,我当没听到。”月婵绞尽脑汁才想到的法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只好忍着心惊,用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道:“三爷放心,我的法子绝对不会出错的。”高子轺这才不再说话,不过,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女子是他家九弟牵挂的人,就算她的法子不行,高子轺也会担起责任,不会让她为难的。
想到九王爷,高子轺一阵叹息还有心疼,从来宫闱压榨就是少不了的,他和九王爷兄弟二人,自从母后去世,就失了依仗,结果他不小心被人陷害,要不是九王爷挺身而出,把罪责揽了过来,怕是他要被围禁起来的。可九王爷正因为承担了他的罪责,却引得天辰帝对他极度不满,现在父子二人弄得和仇人似的,只这一点,就让高子轺满心愧疚,感觉亏欠了九王爷,也因此上,只要九王爷相办的事情,他都会尽力做到,九王爷想护的人,他也帮忙护着。这也正是九王爷从他那里要了顾嬷嬷去孟家,而他不反对的原因。
看着孟月婵一脸平静,丝毫不显慌乱的样子,再看她小小个子,单薄身材,还有那稚气脸庞上带着一丝沧桑感的眼眸,三王爷不禁要点头了,怕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引得九弟好奇起来吧,甚至,为了护她费尽心思。当然,这些念头也只是一瞬间一闪而过,三王爷静思片刻,朝前走了两步:“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孟小姐了,我会吩咐下去,让这些人都听从于你,该当怎么样,只要你说一句话,他们就会去办。”
月婵笑了笑,朝江上船只招了招手,立马就有几只船靠岸,船上水手下来拜见高子轺,之后,听了高子轺的吩咐,又过来拜见月婵。月婵还了礼,笑道:“还请几位帮忙,把其中最大的两只船叫到岸边,让人往船上装好泥沙…………”她这里越是说,那边,连同高子轺在内的众人都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打捞金银跟泥沙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月婵了,大伙也都不会提出疑问的,都静静听着。
高子轺带来的人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而且,绝对听从命令,不会有一点不服气的迹象,让月婵忍不住赞叹,难怪人家后来当了皇帝呢,就这份御下手段都不容人小视。
即是要打捞黄金,大伙也都没有再去玩,也没有一个人要走,这些公子小姐们平常出门并不多,见有热闹看,自然欢喜非常呢,个个都在猜测月婵究竟会用什么法子打捞金银呢。
一船的沙石并不好准备,不过,高子轺出面,自然征得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只一个时辰的样子,就把两艘船装满了。月婵让人把船划到落在江中的金银上方的位置,两船并排而定,又让人拿了结实耐用的大木板搭在两船之间,找了几个水性好的人,拿了粗粗的绳子结了一张网,一头拴上好些粗绳子,之后,就让这些人下水,把大网罩在金银上面,栓个结实。做好了这一切,月婵亲自上船瞧着,见那连接木板和江底金银的绳子绷得直直的,这才笑着点头,表示满意。瞧着一切没了半点错处,月婵一招手,让几个力气大的壮小伙子上船,把船上泥沙往江中铲去。众人都盯着月婵这边看,慢慢的,一些聪明人也琢磨出了门道,不由得赞叹连连。这其中,高子轺是最前瞧出门道的人,冷脸上也带了三分笑,瞧得姜彤差点闪了眼,就听他道:“不错,孟家小姐果然聪明非常…………”清宁是第二个瞧出来的人,不由的点头:“我以前只听说过曹冲称象的故事,却没有从中悟到些什么,却不料月婵想的这样深,看起来,月婵读书,才是真正把里面的东西吃透了的,我自愧不如。”这话一出口,倒是让高子轺惊奇万分,不由的回头打量清宁几下,心里暗赞,这个刘家小姐也是好的,没有污了长安才女的名头。皓宇和姜彤随后也猜了出来,皓宇只是紧张的关注月婵,心里祈祷不要出半点错误,姜彤却连连叹道:“真真是个聪明人,看起来,我这个朋友没有交错,哼,等我上山上去给老头子说去,让他也瞧瞧,这天底下不只他一个聪明人……”对于姜彤的话,姜墨只摇头苦笑,对自家妹妹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在众人议论当中,船上的泥沙越发的少了起来,随着泥沙减少,船慢慢上浮,而绳子却还是绷得笔直的很。月婵这时候大声道:“好了,让水手划船,一边朝江边划船,一边扔船上的泥沙。”船上的水手应了一声,把船朝江边划去,而船上那些壮劳力扔泥沙的速度则更快了几分。就这样,等船划到江边的时候,高子轺一挥手,身后许多粗壮汉子一拥而上,全都去拽船板间的绳子。人多力量大,大伙一起努力,总算一点点的把几箱子金银拽回岸边。
月婵跳下船,看着岸上草地间堆放的铁箱子,也是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不负所望,总算把东西打捞上来了,更是高兴因为此事而和高子轺结识,她并不想从高子轺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只想等将来高子轺登基之后,万一有一天要查抄那些高门大户,也念着今天的事情,放他们家一马。
高子轺看到全部金银被打捞上来,心里欢喜,面上也带了几分,几步走到月婵跟前,盯着她丢下一句话来:“你很好……”他声音里带了几分清冷,说完了话,一挥手让人把金银装车,就这么押运着走了,只留给月婵一个冷清背影。姜彤气愤非常,一拉月婵,大声道:“他,他怎么可以这样,你劳心劳力替他做事,最后连个谢字都没有,就这么走了,不行,我要……”月婵哪里敢任由她说下去啊,姜彤那样的身份说这些话不要紧,反正她家受宠,可他们孟家是哪个门牌上的家族啊,自然怕的要紧。赶紧一把捂住姜彤的嘴:“小姑奶奶,你消停些吧,我办这件事情也不图什么,只不过见这是朝廷大事,不想见人为难,这才说了几句话的,于我也不碍什么事,你这一吵吵,反而像我争名图利似的。”姜彤瞪着眼睛一想也是,月婵一个女子,能图高子轺什么呀,于是,她倒也沉默下来。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可真要做起来,却是极耗时间的,这时候,天色有些晚了,大伙见没了什么事情,也各自告辞,骑马坐车的各自回府。
月婵才要上马车,却不妨胳膊被皓宇拉住,她朝清宁使个眼色,让画眉陪清宁上车,她自己则跟着皓宇走了几步,见左右没人,才笑问:“哥哥可是有事?”孟皓宇苦着一张脸,眼中有些哀痛:“妹妹不是喜欢出头的人,今天这样争着表现是为哪般?”月婵浅笑:“能为哪般?不过是承了人家的情,想这要还回去罢了,哥哥不要多想。”她这话孟皓宇哪里肯信,只抿了抿嘴,脸色更加难看:“你当哥哥是小孩子哄么?咱们是一母同胞亲兄妹,哥哥怎会不了解你呢?你心里那点想法,哥哥是猜的到的,想必是看那位爷位高权重,想要搭上人家罢了……”这?月婵瞪圆了眼睛,仔细打量着皓宇,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家哥哥。不过,转念间月婵想到,皓宇这阵子拼命读书练武,闲暇时分也结交一些权贵子弟,怕是心思深沉了几分,不再如以往间那么单纯了。这是好事,可月婵还是有些淡淡的心酸,一个人从单纯无邪变得满腔心事,得要经历多大的痛楚才能办到?月婵也是因为死过一次才成这样的,皓宇那样清水一般的人,变得这么有城府,可见的必要经一翻脱胎换骨的苦痛,若是可能,月婵真不愿意让自家哥哥承受这些,可她也是没有办法,为了皓宇性命着想,这些是他不得不承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