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半晌之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像发了疯一样,披头散发的向夏锦轩撞去,嘴里大声叫道:“你打死我吧,我不活了——我的儿啊,我们娘俩个好命苦——”
江氏见钱氏像泼妇一样撒泼大闹,皱着眉头吩咐二儿子:“轩儿,还不将你媳妇扶回屋去。”夏锦轩吩咐几个婆子架着哭闹不止的钱氏往南院而去。
夏锦寒这时突然抬起脸,出声道:“太太,您也累了,我们先告辞了。”江氏闭目不语。夏锦寒停了片刻,然后搀着李秋萌转身就走。卫景尴尬的笑笑,紧随其后。出了主院,夏锦寒让夏紫领着卫景去客房休息。这个夏紫是夏锦寒新收进的小厮,帮着夏青夏白做些杂役。
路上,李秋萌说道:“想不到你二哥还挺明理的嘛。”
夏锦寒不以为然的笑笑,一语道破天机:“他不过是借机发作罢了。——若非二嫂不贤,他便没有现成的借口纳妾。你等着瞧,过不几日,南院里又要热闹起来了。
“啊——”原来还有这层缘故。尼玛,夏家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李秋萌心中念头乱闪,最后,她索性先抛开阶级矛盾,转向解决夫妻内部矛盾:“咳咳,咱先说好,你可别有花花肠子。绝不能像你大哥二哥那样。——你应该明白我的手段。”
夏锦寒见她这副模样,心头忽地轻松不少,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什么手段?”
李秋萌冲他示威性的晃晃拳头:“我先把你阉了,然后卷财跑路,拿钱包小白脸,我一次包俩,左边抱一个,右边再抱一个。”
“是吗?”李秋萌忽然觉得某人身上的气场陡然冷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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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见招拆招 ...
“你敢——”夏锦寒的语气冷得像结了冰一样。
“你不找女人我就不包小白脸,一切都取决于你。”李秋萌仰脸对答。
“强词夺理!”
“有理走遍天下,没理歪在床榻。”
夏锦寒理不曲词却穷了,他那幽黑的眸子在摇曳的灯中闪烁不定。很快,他就振作精神,既然说不过她,他就用力量来打败她!
“哎哎,有话好好说……”李秋萌一发现某人的不轨举动,立即大声制止。夏锦寒此时怒火向上冒,胆向两边生,李秋萌很快就被某人挟制着抱进屋。她悲剧的发现,自己的掌控力越来越弱了,随着夏锦寒脸皮的增厚和斗智的增高,她被就地正法的次数越来越多。夏锦寒也很快发现,论胡搅蛮缠和气死人不偿命这两样功夫,他拍马也赶不上,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她嚣张,她将她拖上/床教训;她胡闹,他还是将她拖上/床教训……
这一晚,夏锦寒深刻、全面、狠狠地教训了李秋萌一顿。李秋萌只是蔫了小半个时辰便开始渐渐恢复生机,她捅捅夏锦寒跟他进行思想交流:“你以前是不是跪过祠堂?”她总觉得今晚夏锦寒和江氏那一瞬间的对峙中有她所不知道的内情。
“嗯……”夏锦寒回答得很迟疑很缓慢。
李秋萌率先爆自己的料:“我以前也跪过,其实就是进去坐了一晚。李家的列祖列宗也没搭理我。”她心里想的是,我跟你爆料了,做为回礼你不能不说吧?
夏锦寒:“……”他觉得这个不着调的妻子有时说话实在让人嘀笑皆非。
“我……也曾进去过一回,就是在我奶娘一家去世后,我顶撞了太太,被关进去一晚……也就是从那晚起,我的怪病开始发作……”
“唉——”李秋萌本能的想安慰他几句。话到嘴边却说成了:“你放心,以后姐罩着你。”
夏锦寒对她的话不予置评,只是平淡的接道:“天晚了,睡吧。”
自从捉奸之事闹出后,钱氏安份了许多。而她那个管事刘天良也被江氏发卖到外面做苦力去了,据说过得生不如死。 再加上夏锦轩回来,南院里的姨娘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风吃醋,整日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钱氏再也没有心思来折腾李秋萌了。李秋萌虽然觉得不太解气,但也只好暂时放下,决定以后有机会再说。
她试着提出分家另过,夏锦寒却苦笑着摇摇头:“暂时分不了。以后遇到合适的契机再说。”他的理由很充分:江氏十分在意自己的名声,本来外间就传闻,她偏心老大老/二,而李秋萌过门还不到半年,若是现在分家更是坐实了这个传闻。江氏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末了,夏锦寒又温声安慰道:“待平城的生意稳定下来,我以后多带你出去走走。”
“好吧。”李秋萌意兴阑珊的答道,她自我安慰一番:算了,这样还算不错了。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很多女人也面临着难解的婆媳关系。人生在世,哪能全部顺心遂意。这么一想,她立即释然。
半月之后,夏锦寒先前的预言果然应验,夏锦轩新纳的小妾浮出水面了。
冬雪兴冲冲地回来向自家小姐报道:“唉哟,小姐,您不知道那个新娘姨,果真是个尤物。那声音酥得叫人骨头软,那身段那风情叫人迷得直想掏银子出来……”李秋萌扫了一眼说得兴致勃勃的冬雪,如今她也发现两人的喜好和长顶了。大致说来,冬雪擅长跑腿打探消息,晚晴喜欢武斗动手。尤其是上次立威之后,她们主仆三人成了夏家大部分仆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冬雪晚晴的地位水涨船高,蹭蹭上升。
以前她们俩要主动打探消息,现在,有人主动给她们提供情报。还有人因受了别的仆人的气,来求两人出手相助打抱不平。李秋萌得知后立即严正警告:“不能被别人当枪使,咱们不是菩萨,管好自己就行。”冬雪晚晴在李家打滚摸爬多年,也不是个蠢的。将自家小姐的教诲牢牢记在心上。
李秋萌一边听着八卦,一边和洛薇薇忙着铺子的事。十月底,铺子开张。夏锦寒特地把夏青调过来帮她。生意起初不算太好,但也在稳步上升中。这日,李秋萌吃过早饭正在和洛薇薇商量事情。江氏身边的伍妈妈过来传话,说是江氏要见她。
李秋萌皱了皱眉,跟洛薇薇打了个招呼,面无表情的跟着伍妈妈去主院。
“太太叫我?”李秋萌很恭敬地问道。
江氏略略点头,心中很是受用。她缓缓开口:“天冷了,你的身子怎样?”
李秋萌暗暗暗暗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动声色的答道:“谢太太关心,儿媳身子还算康健。”
“嗯,那我就放心了。”江氏啜了一口茶,顿了一顿,接着叹道:“你二嫂那儿整日闹得乌烟瘴气的,我看着心烦。”李秋萌笑笑,没有接话,如果她猜得不错,下面一句才是重点,果然江氏顺口一转:“要我说,这男人胡天胡地固然不好,但是,院里太清静了也一样不好,不管怎么说,开枝散叶才是头等大事。”李秋萌不置可否,假装没听懂她的暗示。
江氏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只好将暗示转为明示:“我前日见了为锦寒治病的大夫,他说锦寒并无大碍。——况且你身子也不好,不堪劳累。因此我想着给你找一个本分可靠的人替你分担一些。你看如何?”
江氏的目光看似温和实则大含威压。她以往说这话时,平氏和钱氏从不敢拒绝。
李秋萌心里暗笑一声,嘴上不紧不慢地答道:“太太不用担忧儿媳,儿媳的身子其实是时好时歹。清早起床时和人多时,这时候最不好,每到这时候便心烦意乱,气息不稳。但到了晚上,立即精神百倍,战无不胜。——这一点太太可找锦寒佐证。还有一点就是打架时,精神也好,——这一方面太太应该看到了。至于分担之类的话,儿媳不敢苟同。我觉得上/床和生孩子这两件事,我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江氏“噗”的一声喷出一小口茶来。伍妈妈老脸一阵抽搐。
江氏一言不发的看着李秋萌,李秋萌假装看墙上的画同样不出声。
半晌,江氏重新开口说话:“俗话说,长者赐不敢辞。你真的要推辞掉我这个婆婆的赏赐?”
李秋萌一脸无辜:“太太可以赏我金银首饰,铺子田产,儿媳若敢有丝毫推辞就算我不孝!”
……
江氏气得差点笑出声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李秋萌,用揶揄讽刺的口吻说道:“不知道李家的其他几个女儿是不是也像你一样与众不同?”
李秋萌谦虚作答:“我的两个妹妹陪我练习数十年,功力应当不相上下。”
“好好——”江氏开怀一笑,旋即自嘲道:“看来,齐夫人和我一样幸运,她很快也有一个活宝媳妇了。”李秋萌暗忖江氏口中的齐夫人应该就是她的前未婚夫家,李秋暄的现未婚夫家——齐家。
她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失意的江氏,她略略一想,诚恳温和的安慰江氏:“太太,其实您比齐夫人幸运多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