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细如发的濮阳风华自然听得出阿玉是在照顾他的感受,笑的倾国倾城。
太子殿下真是一个可爱的闷骚患者额……
别扭的扭开头,当她什么都没说吧。
“阿玉,明日代替父皇上早朝吧。”
点了点头,她没有推脱,毕竟濮阳洌的身子根本经不起那般早起。
“过半月便是阿玉的生辰了,也不知父皇能不能陪着阿玉过完最后一个生辰呢。”濮阳洌遗憾的笑了笑。
扶着濮阳的手抖了抖却很快的恢复正常:“如果父皇不陪阿玉,阿玉就再也不过生辰了。”脸最亲近的人都不再了,大千世界又有何用呢?
“不是还有风华吗?”
偏着头,看向红衣男子,微撅着嘴:“皇叔是皇叔,父皇是父皇,就算在相像,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濮阳风华笑了笑,这个孩子还真记仇呢。
三个人那般和谐的走下明媚的阳光下,影子被拉的长长的,交织在一起。
第十二章 闹剧
半月转眼间就过去了,濮阳洌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是白日里也时常昏睡。
“太子殿下,皇上已经是强弓之弩。”王太医替昏睡中的濮阳洌把了把脉,哀切的说道。
近些日子,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了,是谁说过,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七天,那她经历的半个月,太医说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哪日没这句话,她恐怕还不习惯。
“放我进去……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拦本宫的路……来人啊……把这群刁奴给本宫拖出去砍了!”尖锐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濮阳玉仁。
蹙着眉头,朝殿门外走去。
“何人在此喧哗。”濮阳玉仁冷冷的看着和侍卫较劲的美妇人。
刘子琴看到站在殿内的身着银白色锦袍的少年,收敛了嚣张的气焰,面无表情的说道:“太子殿下,为何不让臣妾进去探望皇上?”
“太医说,父皇需要静养。刘贵妃在此大声喧哗,是想父皇不得康健吗?”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濮阳玉仁淡淡的说道。
闭上嘴巴,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濮阳玉仁绝对是死了又死,死了再死。
“若不是这些奴才拦着本宫,本宫会大声喧哗?本宫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子殿下解了臣妾的疑惑。”容色艳丽的五官,双目上挑,满眼傲然。
淡笑着:“娘娘请讲!”
“殿下为何不让本宫探望皇上,不让众位娘娘探望皇上?不让众公主探望皇上?难道是?有何居心剖侧?来人呀!将这个逆臣贼子给本宫抓起来。”话音刚落,便有一群禁卫军穿梭于殿前的广场上,与另一对人马对峙着。
一袭黑衣劲装的英俊男子傲然于马背上,挺直的背脊顶天立地,黑发一丝不苟的束在玉冠里。
“大胆刘子琴,吾还活着呢!你这是何意?”不知何时,濮阳洌竟然已经穿好衣服,虽然脸色一眼苍白,那双灰蒙蒙的目珠却双眼如炬。
不详的预感从心田升腾,如溺水的人抓不着那根救命稻草,纠缠着濮阳玉仁。
刘子琴想不到濮阳洌会突然清醒,魅惑的双目闪过暗色。悻悻然的上前一步:“皇上,臣妾还以为太子殿下……”
冷冽的目光扫过艳丽的女子,“以为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天真懵懂的少女,一步步被逼成如今这般,可还是从心底害怕这个男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濮阳洌看着广场上对峙的两队人马,蹙着眉头到。
李安阳跳下马:“皇上,尔等奉太子殿下的命令保护皇上的安危。”
“李将军,起来吧,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一切照旧!。”濮阳洌淡淡的说道。
“是。”
“将这群胆大妄为的叛军给吾就地正法!”一场血腥因濮阳洌的一句话而开始。
帝王更替,腥风血雨,而他必须给那个被自己舍弃的孩子铺平道路。
“侯爷!”叛军看到来人,面上露出期盼,侯爷带救兵来了。
“老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刘桂无视广场上挥着刀剑厮杀的禁卫军,朝濮阳洌行了个大礼。
瘦骨嶙峋的手紧握着,关节咯咯的响,好你个刘桂!
“刘卿请起。”恢复云淡风轻,却风云暗涌。
长得憨态可掬的刘桂实在无法让人想到他会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若是以面目判别,都将被蒙骗。不到半刻钟,广场上的尸体就堆积小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呛鼻的很。
前世见惯了厮杀,见到如此原始的战场,她还是不适的蹙了蹙眉头。
“李将军,将这些叛军的尸体处理了。”濮阳玉仁朝黑衣男子说道。
“是。”李安阳没有漏掉少年眼中的不忍。
掏出袖中的锦帕递给一脸刚毅的男子:“擦擦脸上的血渍吧。”
惊愕的握着手中的锦帕,殿下的习惯真是……也是,贵族子弟本就有携带锦帕的习惯,也不足为奇。只是,那方锦帕只是被握着,紧紧地握着。
濮阳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父女,“来人,将刘贵妃押解到冷宫。”
刘子琴凄凉的笑了笑,还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夙愿呢。
“谢主隆恩。”刘子琴深深的伏在地上,将眼里的狠绝深埋了眼底。
刘桂眼里平静无波,甚至是冷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刘子琴:“谢皇上的不杀之恩,罪臣教女无方,才让她蒙蔽了双眼,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看在小女也是关切之心,陛下减轻对她的罪行。”
真好,将所有的罪行推掉的干干净净,也替刘子琴说了情。
濮阳玉仁转身,“父皇,味道重,进去吧。”
“嗯。”
丢下刘桂父女,两人转身背对阳光。
这简直是一场闹剧,草草开始,草草结束。
或者如此含糊。
是刘子琴个人为之,还是被刘桂利用,都不得而知,濮阳洌现在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彻查了,剩下的只能交给这个孩子了。抱歉的摸了摸孩子的头顶,“阿玉,父皇似乎做的不好。”
摇了摇头:“父皇是明君。”她说的是事实,濮阳洌不沉迷女色,励精图治,周国才建立六十八年,有这样的局面,他有很大的功劳。
“以后,阿玉的路还有很长呢……父皇是看不到天下统一了,看不到百姓真正的安居乐业。这些,阿玉去完成好吗?”油黑的双目有着一团火焰,那是对未来的向往与不甘。
郑重的点了点头,父皇放心,阿玉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我的阿玉真好,虽是女……”剩下的话被濮阳玉仁打断了。
“儿臣要做父皇最自豪的儿子。”
心酸的抚摸着少年乌黑的发丝:“辛苦阿玉了。”
“父皇,明日是孩儿的生辰,父皇先休息,明日和儿臣一起过好吗?”期盼的看着神情有些疲惫的中年男子说道。
被少年眼中的火光灼热,濮阳洌竟然没有办法违背,点了点头,希望他能坚持,培阿玉过完十四岁的生辰。
笑若春花灿烂,如破晓的红日,温暖人心。
第十三章 逝世
一夜未眠的守候在濮阳洌的床榻旁,等待着男子的苏醒。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在地面上时,再次迎来了崭新的一日。
“父皇,你醒了?”濮阳玉仁暗自动了动僵硬的臂膀,眼里盛满了欣喜。随着少年的话语落下,男子竟然难得精神抖擞的自己穿好衣物后,才招了宫人进殿。
“阿玉,今日父皇召集群臣为我儿庆贺十四岁生辰可好?”濮阳洌在整理了衣衫后朝一旁的少年说道。
“儿臣不想那么多人。”讨厌一派歌舞升平的场合,更讨厌没理由的阿谀奉承。
沉思了一番,顿时笑容绽开:“那便只有父皇和风华,还有阿玉可好?”
疑惑的挑眉,为何要有濮阳风华呢?
与其说是陪着濮阳玉仁过生辰,还不如说是濮阳洌和濮阳风华一道品茶论天下。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他还是言而有信了,没有早早的丢下她去了阿然那里。
“风华这些年在蜀都可好?”濮阳洌偎依在椅子上,抬眼问道。
一身红衣的濮阳风华淡淡的笑了笑,宛若山颠雪莲:“很好。”后来的时光真的很好,很好。
“那风华可愿回京城?”双眼如炬的盯着男子精致的面容,濮阳洌严肃的问道。
摇了摇头,“蜀都很好。”
“是吗?”
“嗯、”
濮阳玉仁听到男子的回答,端着茶壶的手抖了抖,是呀,青山绿水,比这繁华盛世要好上许多。她也如此认为。
“阿玉……去看看王公公准备的如何了,好了就来叫父皇。”濮阳洌深深的看着少年,静默无言。
心咯的响了一下,望着男子幽深的眉目点了点头。
一个转身,便是一生。
濮阳洌一直望着少年的背影,望着望着,如炬的双目失了一些光彩。一股子浓烈的灰色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濮阳风华紧蹙眉头。
“皇兄为何要支走阿玉?”不解的看向那个光彩一点点消失的男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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