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含蓄地笑道:“郡主过奖了。这是奴婢以往练功太累了想要偷懒时,琢磨了好久想出的法子,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练功?什么功?你还会武功?”
桃枝顿时发觉自己口快说错了话,她笑着解释道:“是我以前在怡红楼里被妈妈逼着练琴棋书画四样基本功,不是武功。”
叶然点头,“原来如此,那桃枝姐姐你给我唱首曲吧。”
桃枝嘴角一抽,心道若不是本座有要紧任务在身,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郡主,您已经晕倒了,我如果再唱曲被别人听到了如何是好。”
“真没劲。”叶然嘟囔着嘴卷进被子里。
傍晚时分,夕霞如血,天空显得格外瑰丽。叶然兴致来潮,想要去御花园走走。
桃枝等人想要跟去,叶然拦住了,“我只是在附近赏赏景,你们不必跟来了。”
弄影低声道:“上次郡主还骗我站在原地不动,结果走了那么远…”
桃枝转头瞪了她一眼斥道:“主子也是你能质疑的!”
弄影被吓的立刻噤声。
在这凝重的气氛下,叶然优哉游哉地出了门。
夏至还未到来,傍晚时吹来仍是习习凉风,令人心旷神怡。叶然倚在朱雀桥的白玉栏杆上,望着下面游来游去的锦鲤,叹道:“鱼儿呀鱼儿,我非鱼不知鱼之乐,子非我又可知人之忧呢?”
“人应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声音伴随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叶然嗅着鼻子警惕地后退了一步,面露防备,“又是你!”
桥的那端站着的赫然就是上次差点要了她的命的国师。也许自己应该偷偷设个坛拜祭一下列祖列宗,祈求一下自己出来散步时遇到的是目标沈眉山,而不是国师。
他向前走近一步。
叶然向后退了一步。
他又向前走近一步。
叶然向后退了两步,准备拔腿就跑。
国师皱眉问道:“你很怕我?”
“你…你要杀我!我当然怕你!”叶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生怕他忽然出手。
“我为何要杀你?”
“我哪知道,你上次拿着镇魂铃,难道不是要杀我吗?”
国师正色道:“我只想看看你身上是何宝物压制了你的灵力,并非要杀你。昆仑阐教从不滥杀无辜。”
这个国师是昆仑阐教的?听到这一句,叶然彻底放松了下来。盘古开天辟地后,其肉身化为十二祖巫,其神识“一气化三清”,化为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元始天尊立阐教成圣。
他们罗什族族守护的昆仑地图便是元始天尊留下的,说来和阐教也算同源同宗。
想到这,叶然的眼眶有些发热,罗什族世代为阐教守护宝物,到头来灭族之时没有一个仙人伸出援手。
忽然就有些灰心了。
☆、16质子哲别
见叶然沉默不语,国师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电光石火间叶然下了决心,她褪下手链,大拇指与中指指相扣,作下结印,在空中画了一道灵符。
国师的声音中依旧听不出波动,“你是罗什族人。”
他也打了结印,将背后的拂尘取出,凌空一舞,灵符被收入怀中。
“阐教感激罗什族世代的忠诚,因此每一代传人都可有三道灵符驱使阐教教众达成自己的心愿,你耗费一张灵符,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叶然仰头央求道,“我想报仇,我的族人全被克落木人杀害,我要杀了他们报仇!请国师祝我一臂之力。”
“你可知如此会令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无辜呵。”
“我知道。”叶然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哀愁,“百姓无辜,难道我的族人就不无辜了么,他们也是苍生百姓啊!”
国师与叶然两两对视,他的眼睛如一口古井,波澜不惊,叶然怨愤地低吼道:“仙人慈悲为怀,心系天下,为何不可怜可怜的我的族人?我们遭遇无妄之灾时,为何无人救我们?”
国师收起拂尘,“此乃天意,我教顺应天意,这是罗什族的‘道’。”
“天意?”叶然冷笑道,“若天执意灭我族,那留下我独活报仇也是天意了。”她转向国师,“那么,你帮我也是顺应天意。”
国师摇头,“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下你定然不是为了为祸人间。”
叶然见无法说动他,冷然站好,昂着头道:“这是我的道,无论怎样,我就算跪着也要爬到终点。”
国师叹道,“痴儿,痴儿,如此顽劣只会堕入魔道。灵符已破,无法收回,将来你不用灵符,我也可答应你一件事。”
叶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国师望着她怯弱却依然把脊背挺的直直的背影,心里头有了一丝波澜,他捂着心口喃喃道:“早被咒术冰冻的心怎会有了波动…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叶然蹲在半月湖边,鞠一捧清水,这时天色已暗,星辰被笼在夜幕中,倒影在叶然的手心里。
若死去的人会化为星辰,那么哪一颗是我的家人呢?
“哎哟!”
她捂着脑袋往地上瞧去,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月光石。若在平日,以她的谨慎,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定然认了这个小亏,可是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让她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左右灵力压制已破,用些术法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她手中顺势打出一个结印,灵识全开。果然过了片刻,又有一个不明物体向她飞来。
“破!”
叶然念着咒将结印打出,空中的月光石被法术击地粉碎,杨树后传来了一声闷哼。
“哼。”她的得意地露出一个浅笑,蹦跳着跑过去抓住躲在树后人的领子,一把给揪了出来。
是个只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亚麻色的卷曲短发,额头上绑着一根刻有神秘图腾的链子,墨绿色的眼睛撑得大大委屈地望着叶然,隐隐有泪光在闪动,小小的嘴唇扁起来,好像随时就要哭出来。
他捂着粉嫩的脸颊道:“你为什么要打我呀?”
叶然摩挲着下巴,莫非他是哪个阀门贵族家养的绝色娈童?心下邪念四起,她伸出魔掌,掐起他的脸蛋,真是掐一把都能掐出水来。
感受着美好的触感,叶然邪笑着望天,心情大好。
“哇~!”少年的泪水要喷泉一样四处飞溅。“你欺负我。”
见他哭了,叶然也不好意思再下毒手,她缩缩脑袋道:“谁让你刚才用石头砸我的。”
“我看你一个人蹲在湖边,以为你在哭,我就扔一块月光石过去…想喊你。”他抽抽搭搭地解释着,“我不小心砸到你了。”
“哦。”叶然点着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尽量温柔地说“刚才我误会你了,来,擦擦脸,别哭了啊。”
“嗯。”少年应了一声,也许是刚才哭的太狠了,不住地打着嗝接过手绢,叶然轻轻帮他拍打着背。
“你是谁啊?”叶然问道。
“我是西域来的质子,我叫哲别。”难怪眼睛是墨绿色的。“你呢?”
“我呀,我是新封的陌尘郡主。”
哲别凑过来细细看了一遍叶然的脸,道:“原来你真的很好看。我听姐姐们都说陌尘郡主最受皇上宠爱,若是能得她的青眼,就平步青云了。”
叶然捏捏他脸道:“你也很好看呀。”
哲别脸上现出两抹可疑的小红晕,逗得叶然心花怒放。
两人分别时,哲别扭扭捏捏地说:“叶然你还会来看我吗?”
叶然满口答应道,“那当然,不信我们拉钩。”
夜色静谧,杨花点点,两个粉妆玉琢的小人儿在湖畔拉钩,像一幅画。
叶然进入寝殿后,桃枝问道:“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郡主是否现在入汤?”
得到叶然首肯后,宫人们抬着金丝楠木浴桶进来,滴上兰露,撒上清晨刚刚采摘下的花瓣。
叶然进了浴汤后,吩咐道:“出去吧,桃枝留下侍候就行。”
宫人们退下后,叶然问道:“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有谁也出去了吗?”
桃枝跪下答道:“您出去后,弄影说早晨采摘下的花瓣有些不新鲜,向我请示后又去御花园里摘花瓣,期间大约有两柱香的时间。”
“白染没有出去?”
桃枝轻咬着下唇,似乎在组织语言。
叶然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白染下午时冲到我房间里跪下来求我救她,说是皇上派她去监视长公主,长公主却在内务府挑选青荷宫当值的时插了一脚,如今她被逼着过来就成了皇上手中的一颗废棋,她害怕哪一天皇上因为想堵住她的嘴而…”
“你是如何回答她的?”
“奴婢害怕多嘴,给主子惹麻烦,便说奴婢也做不了主,也不能瞒着主子,只有请示主子吩咐。”
叶然冷笑道,“你倒是个聪明的,贯会把事情都推到我这里来。”
桃枝连连磕头,急道:“并非奴婢奸狡,实在是不敢擅作主张。”
叶然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了,你也出去吧。”
桃枝弓着身往后退,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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