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通宵对于琥珀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词汇。
刚刚追随师姐的时候，熬夜对于琥珀来说跟呼吸一样自然。有小山一样多的参考书和录像要看，还要到处跟着师姐一起出现场——琥珀之所以现在这么苍白，很大一部分是当初熬出来的。
周防发觉自己对于通宵的认知和琥珀差了点，不过比起这个来，周防对于琥珀过往的日子更感兴趣。
毕竟如果琥珀不说，大部分人真会以为她只是个天资聪颖平步青云的年轻警官。
“那段日子现在看来真像地狱啊，我当时熬出好多白头发。”琥珀的手指绕着自己的发梢：“后来师姐帮我养回来了，黑芝麻核桃首乌吃得我现在打三百米外问到味道都想拔枪扫射。”
周防低头看了看琥珀柔软的自然卷的自带亮光的头发。
这样的黑发，也曾经白过吗。
“不要这么看着我。”琥珀用手去挡周防的眼睛：“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很高兴也很好。”
琥珀和周防最终选择了公共交通，琥珀私心想这样或许可以多说一会儿话。请不要问她是怎么突破心理障碍用火箭的速度进入恋爱状态的，她是只觉得如果正常人恋爱的话或许就会这样想，也或许就会这样做。
她可是师姐带出来的，会洞察人心的家伙。
夏天晚上有微风，这让天气不那么热。在Homra的附近，周防牵着琥珀的手，偶尔低头听琥珀讲话，这让琥珀想到了技术宅父母依偎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讨论学术问题的场景。
好吧两者其实不太像但是她就是想到了。
不知不觉话题转到了琥珀第一次出现场。
“这个啊……”琥珀脑袋上出现了齐刷刷的黑线：“真是太丢人了啊，我当时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说起来我原来很歧视法医的，后来才发现我真是弱爆了，做法医的才是铁血英雄。”琥珀在这里打住了：“这话题走向好奇怪，算了赶紧过掉，换一个。”
“换一个什么？”八田的脑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琥珀酱你真的好慢啊，我等你好久了啊。”
你可真行明明两个人戳在这儿你就知道怪我。琥珀伸手捏了捏八田的脸：“今天你没过生日，不会再有上次被幸运之神笼罩的奇迹了。”
“切，不跟你玩这个啊。”八田刚想拉琥珀的手腕，低头眼睛一扫看到了周防和琥珀交握的手：“尊哥，琥珀酱，你们两个……”
“八田，你先回去。”周防看了一眼八田的脸色：“我们随后就到。”
“啊？嗯，好。”八田踩着滑板滑了几米远，回过头看了看周防和琥珀。之后他就朝着Homra滑过去，再也没回头。
等到周防和琥珀进了酒吧时，电视里的球赛正进行到精彩的地方。大家正凑在一起看着电视，热火朝天地给自己看好的队伍加油。
“呀，琥珀酱来了。”十束回过头，扔给琥珀一盒果汁：“安娜抱着拼图等了你好一会儿，现在已经回去睡了。”
琥珀听到“拼图”两个字，眼皮忍不住就要跳：“让我下次准备好再陪她拼吧，安娜的拼图……有点消耗元气。”
明显知道琥珀什么意思的十束笑了笑：“那琥珀酱就随便坐吧，我就……不招待了？”
琥珀抚额，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明显带着善意的调侃：“不用管我，十束君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比赛之中就好。”
至于草薙……那个眼神太明显了好吗！
琥珀被草薙看得只想躲到周防身后去，可惜她没有安娜那么小不然直接藏到沙发后面也可以啊！
在屋子里的还有镰本和其他几个琥珀叫不出名字的人，至于八田……根本就没回头。
“尊先生，”琥珀托着腮往沙发那边瞄了一眼：“我有种把八田重要的人抢走了的负罪感。”
周防帮琥珀将头发别到耳后，无声地笑笑。
他也有。
这对各怀鬼胎（雾）的酒吧里唯一的一对情侣并没有在一群单身面前无耻地秀恩爱，事实上是琥珀虽然和周防独处的时候下限低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果然在公共场合羞耻心还是一如既往——除了握手之外基本所有的互动都接受无能。
不过通过长时间的对话，周防发现了本田君没有说的很多……让人觉得又诡异又奇怪的地方。
“琥珀，”周防终于忍不住了：“一边往那边看一边笑……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诶？没有。”琥珀摇摇头：“我刚刚瞥见电视那边正有人打算突围，我觉得他就算是突围了也肯定进不了这个球，刚刚一看果然没进。”
“这里离电视有十多米。”
“诶，和视力无关。这个球队我姐夫跟我说过，只要是客场换这个前锋，那肯定没办法进球。”琥珀又回忆了一下：“据说假球的嫌疑很严重……别告诉他们啊，他们看得很开心的样子。”
他们自然指得是在看球的那帮人，不过比起这个周防倒是问起了关于姐夫的问题。
“诶，这个说起来好复杂。”琥珀说：“归结成一句话，就是姐夫是个养成爱好者，最后把师姐养成了现在的冰山样。说起来比较可怕的是，师姐年少时也恋爱过，不过姐夫就在一边等到师姐觉得恋爱太麻烦还是平平淡淡过日子吧，最后就和师姐结婚了。”
其实琥珀还是挺羡慕师姐和姐夫的状态，只是一说出来又变得奇怪起来。
果然我还没有足够的口才将师姐和姐夫的故事讲得动人心弦啊。琥珀有些泄气地想，完全没想到其实只是师姐和姐夫的故事太过不正常而已。
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不到一天就听到了N次师姐及师姐衍生人物的周防对于琥珀的师姐情结有些好奇——连在对付S4之前都要给师姐打电话求鼓励，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崇拜。
不过这些都可以慢慢了解，最主要的是人在这里。
而且很高兴。
草薙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发现琥珀的果汁早就喝完了，走到吧台里面草薙笑眯眯地问琥珀想喝什么，如果想要一杯和昨天一样的也不是不可以。
琥珀听到这话本来就白的脸一下子更白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顺手拉着周防的外套求救。
“哟，这才多久，就开始在公共场合拉拉扯扯了。”草薙这个时候终于逮到机会：“单独划小角落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好歹顾忌一点大家的心情嘛。”
琥珀乖乖地把手放了回去，顺带把椅子都往离周防远的地方拖了一点。
最后草薙给琥珀倒了一杯可乐，放在长饮的杯子里也很带感。琥珀捧着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接着抬头对草薙笑了起来。
“谢谢，草薙先生。”
果然是恋爱之中的人就不同吗。看着琥珀比起平时礼节性的笑容甜美得多的样子，草薙觉得自己就算是冰山也要被这样的笑容给化了。伸出手想要拍拍兔子状态中的琥珀的头，结果半路还是被周防的眼神定住了。
甚是小器。草薙转而扶上吧台，忽然问了琥珀一句。
“琥珀酱，以前有男朋友吗？”
突然间就是这么犀利的问题？！琥珀吓了一跳，眨了两下眼睛：“没有。”
“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草薙坐在另一边：“你周围的男人视力有问题吗？还是生理上有问题？”
“呃，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琥珀高速飙脑细胞，试图把这个问题答得圆满：“我一直宅得要命，不爱跟人说话不喜欢跟别人出去玩，所以一直到大学读完之后都没有什么圈子。等到后来，呃……我当了刑警之后，来往的也就是那些平时需要来往的人，后来师姐嫌弃我实在是不善交际，把我踢出警察厅下放本部顺带也学一下这些。所以到现在，我才会和多一点的人说话。”
不过这只是一个方面——琥珀下放最主要的目的一直只是调查父母的死亡真相，至于其他刑事案件，大部分是给她练手用的。
草薙觉得琥珀的经历很是神奇：“中间就没有人告白过吗？”
“有，不过我拒绝了。”琥珀很认真地说：“我妈妈跟我说，小孩子还是好好学习比较好，所以在读书的时候我觉得会分心就没有接受。刚当刑警的时候忙，也没心思来着。”
琥珀说话的时候眼睛衬着暖色的灯光，闪着非常温柔的光。草薙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琥珀现下的天然呆，刚想跑，就发觉琥珀拉住了他的袖子。
“不过草薙先生，我也有个问题，觉得草薙先生一定会如实回答我的。”琥珀回头看了一眼周防，又回头看看草薙：“草薙先生可不能骗我。”
依旧是拉长了声音，有点耍赖，又有点乞求的样子。草薙觉得事情不对，和周防对视一眼，最后模糊了话题：“琥珀酱想问什么呢？”
琥珀侧过头：“草薙先生不能耍赖，必须先保证回答的真实性。”
草薙被琥珀看得没办法，艰难地点了点头。
“呐，刚刚我已经跟草薙先生交代清楚了。”琥珀只是盯着草薙：“那么草薙先生，能不能给我透漏一下，尊先生过去的感情状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