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室长,我的部下给S4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我感到非常抱歉。”
宗像顺势做了一个请琥珀免礼的手势,打量起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姑娘。
是这样吗?
这场会面名称上打着致歉的旗号,所以过场一定要走一下。琥珀抬头瞥到淡岛副长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惊讶之后对副长笑了笑,继续向她的上级汇报起了关于引发争端的案件的进展。
琥珀的说明简洁明了,所有的材料都复印了一式三份,分别交给本部长、刑事部长和宗像。宗像大致翻了一遍之后就知道眼前的这位年轻的课长是有备而来,而且准备地非常充分。
程序上滴水不漏,而且这群警察对S4的对立情绪也已经被催动了起来,更值得注意的是发生了芝麻大点事情都会报道的媒体现在都没走出去一点风声。
聪明。
宗像索性合上材料,仔细听琥珀说话。
内容上不需要在继续听下去,因为在所有手续都合法的警察面前,S4这次的秘密行动始终还是不那么地守规矩。芥川琥珀这个人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直接汇报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在极其偶尔的情况下才会带上“宗像室长”这四个字。这种依靠在领导的羽翼下求保护的场景在此时此刻非常自然,宗像在和淡岛的闲聊中知道这几位的关系在平时不像现在这样和谐,不过在面对S4的时候他们的战线非常统一。
有意思。
宗像一直坐在沙发上,温和有礼,风度翩翩。
琥珀压低了声音汇报的时候也曾经瞥过几眼那个自己好像前几天还心心念念过一会儿的人,不知为何心里就有点失望。作为S4的领导和第四王权者,宗像的表现非常镇定,就算是在觉察到警察这边都是不利于S4的证据后也依旧云淡风轻。
但是琥珀不知为什么就平白无故地感受到一种高高在上,就像是坐在眼前的人只不过是看起来那么谦虚恭谨。
她并不希望他是那样的人。
可这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让她难受。
“芥川课长看起来有点不舒服。”
宗像看着琥珀的脸色,忽然间关心了一句。
“我……刚从医院出来。”琥珀本来请假的理由也是这点,而且为了掩饰自己可能的宿醉气息,琥珀特地去法医那边沾染了一身新鲜的酒精和消毒水味儿。“本来以为按流程走不会出什么大事,没想到我的部下竟然偏偏就闯了祸。”琥珀的笑容有点勉强,带着点淡淡的失落:“真的是太抱歉了。”
病中赶来善后的领导的样子着实让人有点心疼,乖乖的样子此刻还带点自责,不经意间就营造了一种委屈的印象。
淡岛副长明显开始担心起琥珀的状态——自从上一次她对琥珀就带有一种明显的偏爱感,或许是因为交流的愉快又或许是因为都在男人堆里打拼的共鸣,无论那个原因都让淡岛副长从心底里就想替这个姑娘说两句好话。
“芥川课长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从医院里过来还要忙这个,都不知道休息吗?”
宗像略微惊讶地抬起了头,看了看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副长。
内部失守?
在几乎一边倒的局势下,宗像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果断地承担了责任。琥珀在听到对方说回去会立刻放人后稍微放了点心,轻轻合上眼睛。
而且伤了人之后赔偿是必须的,还有很多场面上的事情需要做。琥珀觉得这件事没那么轻易就完,不过能得到这种答复琥珀觉得也不枉费自己这么大阵仗的准备了。
在随着本部长一起送客送到门口时,一直在和本部长客套的宗像忽然间回过头,问了琥珀一句话。
“这样问会很冒昧,不过我很想知道,芥川课长与芥川圣树、朋香夫妇是什么关系。”
琥珀瞬间掐住自己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激动,低下头回答:“先父母。”
“芥川夫妇以前都为S4工作,也都有杰出的成就。”宗像意味不明地说:“损失了这两位优秀的科研工作者,我由衷感到遗憾。”
琥珀笑笑,并没有回答。
“如果在杀害芥川夫妇的凶手方面,S4能够帮得上芥川课长的话,请您一定开口。”
琥珀终于对上了宗像的眼睛。
宗像伸出了手。
他知道什么。
他一定知道什么。
琥珀在办公室里翻着闲书,看上去是在悠闲等待平子的回来,实际上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有多躁动。她开始同意师姐对于宗像那个“想让人狠狠扇他耳光”的评价,只不过不是因为他自大,而是因为他欠揍——被一个人随口一句话点燃了DNA里的东西一般,琥珀现在满脑子都是回家时那几乎能把天边都染红的大火。
灼热的红色。
焦糊的红色。
恐惧的红色。
琥珀将书摔在了地上。
搜查一课的人在会面时并没有跟在琥珀身后,因此都认为琥珀是因为S4的人惹怒了她而摔书。看着部下们纷纷劝慰自己并且顺便踩S4一脚,琥珀觉得自己有点没用。就在所有人都围着琥珀转的时候,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呦喂,课长酱,你这不是在气我给你丢人吧?”
琥珀抬了抬眼皮,最后笑了出来:“丢大人了。”接着琥珀站了起来,对着本田君说:“呐,本田君,给你一个洗清‘叛徒’耻辱的机会——把他拖出去扒光了看看有没有被虐待,当然水野如果也想亲自看看的话我也完全鼓励。”
本田君打了个响指表示收到,接着在水野凑热闹的尾随下把惨叫的平子拖了出去。
“课长酱……这样不好吧。”
琥珀也没分清到底是白石还是小岛说的这句话,但是她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既然有好事你们都不去围观,那么我……”
办公室迅速被琥珀清场,变得有些空荡。
琥珀慢慢地趴在椅子上,办公室的空调开到26度,本身应该非常合适,但是琥珀还是觉得有点凉。她拉开窗帘,夕阳红得像是血光。
并不温暖。
琥珀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非常晚了,看着一团乱的卧室,忽然间有点想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琥珀坐在床上开始叠被,但是又觉得累,干脆趴在了被子上。
有点烟味儿,不过不讨厌。琥珀抱着被子闻了一下,然后放开,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花痴中的少女。
明明已经是被高中生叫大婶的年纪了啊……琥珀有点绝望地想,不过最后还是又把被子抱了过来。
反正也没人看到,就让我再花痴一会儿好了。
琥珀自暴自弃地想。
最后琥珀还是叠好了被子,将自己看过很多遍的父母留下来资料都搬了出来。纸页有一些发黄,但是所有的资料琥珀都精心地保存着,看着并不像其他资料一样残破。有的时候琥珀想爸爸妈妈了,就会抱着这些资料——油墨的味道一直飘荡在他们的实验室里,有时候琥珀闻到就知道他们终于出来了。
由于从小被父母教导,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对于琥珀来说也不会晦涩得如同天书。只不过从她现有的材料来看,不过都是些非常基础的研究——尖端的资料和父母一起葬身于火海之中,连同他们死亡的原因一起。
琥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觉得现在自己呆在家里空下来着实没意思,拿起手机看了看。
不对我这是在希望谁来打我的号码吗都这么晚了绝对不能是平子那个催命鬼!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琥珀一个激灵,手机一下子从手指间漏了出去。好在坐在床上,掉了也就掉了。
琥珀看了看来电显,是个不知名的号码。她看了一会儿,才狐疑地接了起来。
对方的声音她很熟悉。
或者说在24小时内重复几率几乎逆天地高。
琥珀倒在床上,软塌塌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尊先生。”
说来大半夜打电话是相当讨厌的事情,不过对方似乎很笃定她现在也没睡下。对此琥珀表示一定又是本田君那个叛徒出卖了她的生活方式,不过她完全不觉得被打扰了。
毕竟是今天才变成男朋友的人嘛。
琥珀将声音一点一点地拖长,在周防听起来很像是在撒娇。简单问过她今天事情处理得怎样之后,琥珀听到周防带着身后的喧闹一起问她。
“今天Homra的通宵,要一起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室长于我而言,其实是个反派。所以特别想让师姐收拾他= =还有,我的原始催更人不见了……我要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没人抽打没灵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撒泼打滚球评论要不然日子没法过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