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伸手勾了过来,仔细一瞧,成色做工均为上品,她一个外院的婆子如何会有,将她这么殷勤去抚心院便知从何得之了,沾花捡了起来。
马四家的慌张地看着手珠被拿走,唯唯诺诺地说道,“那是奴婢的东西。”
“不急,”清颜反而更悠闲了,“马身子不是还要想那些天去了哪里了吗?慢慢想可花了时间了,等你想到了,就还给你。”
“奴婢回家三天时间,根本不知道姑娘们被关一事,请少夫人细察。”马四家的胡编道。
却惹来清颜一挥手,整杯茶水都落在了马四家的身上,“紫玉,擅自关了主子贴身的人又该得什么责罚?”
“回禀少夫人,此罪需得杖者五十,如同关了主子一般。”
“那你们还等什么?”清颜冷冷地说道。
紫玉和沾花抓了马四家的,只见她高声喊道,“奴婢没错,为何要罚了奴婢,少夫人处决不公,奴婢不服。”
清颜不予理会她的叫喊,让春芽搬条长凳去院子里,沾花二人自然知道何意,马四家的被死死地按在了长凳上。
清颜这才出了花厅,春芽又搬了椅子让她坐。这时候,侯夫人陪着许氏过来辞行,看着院子里的一幕,两人均是一怔。
尤其是许氏,第一次见到女儿这般做派,心里有些不舒服,“颜儿,你怎么能这么干?”
“娘,”清颜屈膝行礼,“这事儿还请娘不要插手。”
“夫人,亲家夫人,你们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曾犯错,少夫人要责罚也要个名头。”马四家的见了来人连忙呼救。
“你们放开她,”许氏朝沾花和紫玉说道,两人看了看清颜,只见清颜上去便是一掌打在了马四家的脸颊上,“我问你,你回家几天?给我老实回答,否则加倍责罚。”
“三天,是三天,奴婢回家三天时间。”马四家的大声地说道。
“颜儿,你的心怎么会变得这么狠了?”许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清颜轻轻一笑,似讥讽似嘲笑,这就算心狠了吗,与紫玉她们被关了三天三夜那算不算心狠呢,“娘,你可知是她害得紫玉她们被关了三天三夜,是她帮着陷害女儿,这些女儿要不要讨回来?如果娘说上一句,让女儿放了她,女儿就跟着你回去,这侯爷少夫人女儿没本事再当了。”
许氏被问了一脸通红,不明不白指责女儿心狠,她忍不住自责了。
“颜儿,你做得对,这下人犯了错就该责罚,否则这府里的规矩都成了摆设了,不过你娘也是为你好,你该跟你娘陪个不是,”侯夫人见母女二人气氛有些僵。
“孩子,是娘错怪你了,”许氏先开了腔,清颜转头时,没能忍住难过的眼泪,扯开脸笑得难看,许氏替她擦拭了眼泪,“去吧。”
清颜点了点头,走到马四家的面前,说道,“今日我就让你活个明白,怎得那么巧你就回家三天了,这是不是马婶子百密一疏啊?量你这谎圆得再好,也总是要露出马脚的,我慕容清颜不会让人无故陷害,更是不会无由头地冤枉好人,今日我过你机会,可你吞吞吐吐,如此我还怎么容你。”
墙上已经立了一根长杖,沾花先是将马四家的绑在了凳子上,然后使劲一杖一杖地打了下去,到了三十下的时候,马四家的晕了过去。
“少夫人,要不要叫醒她?”沾花问道。
“不用了,你准备五十两银子,让马妈妈一同带回去,以后这人就不要进府当差了。”清颜嘱咐道。
侯夫人看了清颜这般处理,极为满意,拉着许氏的手说道,“亲家母,你给我们简府生了个好儿媳,颜儿能如此,我心里真真是放心了。”
许氏只是笑了笑,这对她来说亦是狠了些,但是女儿做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能支持,否则这少夫人的颜面何存。等马四家的被拉了下去,许氏便说了来意,清颜见她坚持也不挽留了,但是许业立受伤一事,希望她能在从未蒙面的舅舅面前隐瞒一下。
许氏应下,轿子就等在院门口,侯夫人不让清颜相送,亲自送了许氏出府。
审了马四家的,她回到堂屋,拿出那一串红珊瑚手珠,放在炕几上细细地思索着什么。
简玉庭一身朝服挺拔而进,见清颜都没发觉,反而一脸的疲惫,柔声问道,“早上都干了些什么?为何这般劳累的模样?”
清颜起身,帮她脱掉了朝服,寻了件家常湖蓝色的长衫,伺候他穿上后,说道,“今早责罚了那个关了紫玉她们三个三天三夜的婆子,费了些心神,缓一下便没事了。”
“那便好,别让那些个琐事累着自己就行,不听话的丫头婆子该罚则发,该打发就打发,寻几个可心的,日子也过得舒畅些。”简玉庭一门心思考虑小妻子的感受。
“我省得,”清颜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前,“你呢?地煞门一事可解决了?”
☆、第403 章 隐忧
“地煞门的人不过漏网之鱼,已不在有威胁了,只是南疆安稳了几年,又有些蠢蠢欲动了,福王和平南王联名凑请圣上增补兵器,你知道福王只掌管粮饷,而平南王虽是平南功臣,亦是多年不管战事,早上很多官员竟然都极力赞同,圣上虽然面上说要好好议一议,可心里着实气恼。”
“难道会有异动?”清颜担忧地问道。
“围剿地煞门的时候,居然不曾见了他们一锭银子留下,我是怕那些银子已经另做用处,到时候形势便会难以控制,眼下二叔得尽快回了边城才好。”简玉庭推开清颜,问道,“你会怕吗?”
清颜摇摇头,还有什么经历会比失去简玉庭更绝望,“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安全回来,大姐,我还有娘,都倚靠着你,明白吗?”
“嗯,我已经奏请身上,过些时日我们便能搬出去过,”简玉庭怜爱地摸了摸了她的发际,眼神迸发奕奕神采,极为兴奋一般,清颜却吃了一惊,搬出去?若是以前她定会同意,如今简玉欣凌辱陷害,孙落桂落井下石,太夫人煽风点火,简夫人笑里藏刀,这些景象如昨日般清晰,就这么搬走,她不甘心,“娘她同意了吗?”她坐在了炕边,拿起绣绷想要绣些什么,可脑子一片空白。
简玉庭有些慌乱,为何说要搬出去的时候,她的神情这般犹豫,便改口道,“你若不喜欢就算了。”
“哪里啊,分府而过这么重要的事情,还得和爹娘商量一下,我们作为儿女的亦不能肆意妄为,你说呢。”清颜避重就轻,如果她说她只是想弄清楚为何她们会这般相待的话,他会不会看轻她?
“你思虑得周到。”简玉庭在炕几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些什么,可她依然淡淡的,双手不停着绞着丝线。也罢,还是等她自己开口说话。
炕几抽屉一拉,里面的银票整齐地躺着,昨日清点过,还差了三万两。
“几时交易?”清颜抬头好奇地问道,她脑中一直有个声音,简夫人那天的表现太反常了,她应该恨自己为仇敌才对的,为何会突然冲了上了。
“明日午时。”简玉庭看出她的认真,那双灵动的眼眸欲语还休。
清颜思忖了一下,将心底的疑虑说了出来,“二娘当时冲上来的时候,使劲扭打着黑衣人,可是黑衣人却不曾伤她一根毫毛,就连说的话都是略带了责备,这样难道不奇怪吗?还有二娘说的一句话,‘你挟持的是我们的少夫人,你若想逃是不可能的’,相公试想一下,这话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若是挟持我,还有逃走的可能’?”
简玉庭的脸上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当时他的心思一直在清颜的身上,简夫人说了什么他并不在意,如今一想,怕是漏了最重要的东西了。
“继续说。。。”简玉庭见清颜还有话要讲。
“一个多月前,我去找爹是否有你的消息,可是爹只是痴傻了些,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瘫痪,若不是娘那天打上门去,二娘还不肯让我们见爹,这里头蹊跷颇多。”
“娘子好细腻的心思,”简玉庭难掩兴奋,他以为只要铲除了黑衣人便可保全府安全,现下却不是那般简单了,听了这么多,他忽然觉着简夫人与地煞门关系匪浅,福记的银子被转移,接着简夫人便逼着自己卸了差事,让自己不能再插手福记的事情,现在她被地煞门挟持,一开口就要十万两赎金,这里面的弯弯曲曲,的确需深思才好。
“我先去一趟福记,先瞧瞧那里的情况,”简玉庭起身站了起来,清颜又补充道,“相公,有些事情还需要等二娘回来顺藤摸瓜才行。”
简玉庭转身,摸了摸清颜的手说道,“地煞门只是个杀手组织,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他担心地似乎还要深一些,但是不敢在清颜面前表露出来,免得她担心。
都已经临近午膳了,清颜见他急着出门,便问道,“都午膳了,不如先用了再说?”
“我先出去一下,你别等我了,”简玉庭简短地交代后,掀帘而出,他不会亲自去福记,否则安插的二掌柜便无用处了。
等简玉庭走了之后,马三家的,也就是马妈妈过来,重新按着自己的习惯整理了册子,清颜看了之后,让她将沾花和紫玉两个人的名字去掉,紫玉的卖身契定是要还给她的,而沾花是简玉庭的人,以后都当不得丫鬟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