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日子,院子里的家丁丫鬟们看见的就是秦府的五少夫人天天窝在屋里,拉着两个贴身丫鬟嘀嘀咕咕不知道做什么。总之,除了吃饭,如厕,几乎就没见五少夫人出来过。
家丁和丫鬟们奇怪了,想这五少夫人平时是最呆不住的,怎的自那日兰姨娘、二小姐和华少爷连珠带跑似的过来唠瞌了下,这五少夫人就跟换了人似的,闭不出户了?
因为这几目温袅都是将门关上了,同听澜和听韵在里面讲着小话,所以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话,就只能偷听了。
于是,就有不放心又好奇的丫鬟有日偷偷地趴在窗台上朝里面看去,结果看了半天,只看见床帐低垂,听澜和听韵站在床边,低头说此什么。如此看来,床帐里头的就该是他们的五少夫人了。
那丫鬟将看到的说给他人听,大家听完后都一头雾水,过了还一会儿却有一个人“呀”的出了声,问,“照你这么说,那五少夫人岂不是天天躺在床上,这岂不是要闷出病来呀?”
大家一听,甚觉有理,就商量着派人同五少爷说一声。说来也奇怪,这五少爷前段时间还天天在屋里的,一到早午晚饭时间必会出现在五少夫人身边,怎的最近五少夫人一反常,五少爷也不见人了?
“莫不是又冷战了吧?”有人惴慵不安的出声,似是对之前两位主子之间比深冬还深冬的气氛心有余悸。
“应该不会吧,看着也不像啊。”马上有人反驳了,理由时,到了晚饭时间五少爷还是会经常赶回来同五少夫人一道用饭的,只是吃完饭又各回各房,各找各人了。
可是,当一窝人都在思考五少夫人会不会生病,两位主子会不会又冷战的时候,作为当事人五少夫人——也就是温袅,在一个飘着小雪的日子,竟然真的病倒了。
而这个病倒的日子,离秦遇之无意透露的温氏夫妇要来的日子,仅差一天。
于是,正在书房端着一杯热茶思考着政治问题的秦遇之,在听到下人着急忧虑的传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含在嘴里的一口热茶咕哝一声,滑下喉咙去,差点呛出来。
这女人,她还真敢临场装病!
“咯吱——”
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听韵回头看了下来人,接着身休一颤,忙扭过头低下身子轻声说到,“五少爷来了!”
“嗯……”躺在床上装病装的昏昏欲睡的温袅淡淡应了一声,尾音上扬,真像是没有力气般。
听韵又喊了一声,见温袅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能直起身,替她掖了下被子,转身朝走进来的秦遇之行了个礼,“五少爷。”
秦遇之点了应了一声,视线跃过她看向床上躺着的温袅,口中问到,“五少夫人怎么样了?”
听韵皱起小脸,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回五少爷,前几日五少夫人还好好地,可昨天夜里忽然发起烧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高烧几日的后遗症。今个儿烧倒是退了,只是这人昏沉沉的。”说着,听韵还扭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那眼神真是担忧的很。
秦遇之本是知道温袅这一招绝对是为了挡明天温氏夫妇的到来,只是听听韵说起温袅此番发烧说不定就是前段时间的后遗症,不知怎的就心软了。温袅之前会病,还不是为了自己在门外吹寒风吹的,现下即便知道她是假装的,倒也狠不下心来。
“如此,可有请大夫瞧过么?”秦遇之眉梢桃了桃,黑眸暗暗。
似是没料到秦遇之都不亲自检查一下就信了,听韵倒是愣了下,才回答,“没呢。五少夫人说不碍事,让她自己躺几天就好。之前有些治疗风寒的药方子,奴婢持会拿去药房配几服药回来给五少夫人煎了喝。”
秦遇之咳嗽两声,看着温袅紧闭着的双眼,虽然很想把她从床上揪起来,但此时实在是做不出来,只能无奈道,“那你去抓药吧,我在这里守着。”
听韵瞪大了眼,语气慌张,“这……这个不好吧!五少爷不是有事么,这里奴婢守着就好!”
“你守着谁去抓药?难不成还指望少爷我?”秦遇之斜眼看她,直看得听韵心里发麻,“还站着干什么?去抓药啊,晚了耽误的是你家少夫人的身休,明天要是好不起来,我就拿你是问!”
呜呜呜,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五少夫人您使的计谋,为什么要听韵来承担啊!
听韵心里叫苦,但面上可不敢再和秦遇之作对,只能咬着唇,也管不了秦遇之和温袅单独相对时温袅会不会露出马脚,颇有此悲壮的转身出门了。
躺在床上的温袅此时也是一阵都闷。
生病那套说辞是她故意叫听韵说的,目的就是让秦遇之明知道是假的情况下还内疚,自然对自己下不了狠手。之前本来一切都是按照温袅想的进行的,她甚至在心里还偷笑了一番,哪知这秦遇之竟然要留下来守着她。
这关口上,她总不能和秦遇之相对望着该天说地吧。如此一来,她貌似除了睡觉,没得选择了。
这个时候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啊!
温袅闭着眼,心里头万分纠结,耳边听见意料摩擦声,接着,床边微微一塌,想是秦遇之坐到了床边。
秦遇之低头看着女子的脸,清雅澄澈,“润柔”黑色羽睫在玉色肌。肤上投下浅色剪影,那一双漾着水波融着晶莹的眼眸此时却紧紧闭着。
想着温袅明明醒着,偏只能装着睡不能拿眼横他的无可奈何劲,秦遇之顿觉心情大好,忍不住伸手抚上她凉滑的面颊,嘴里含着笑,道,“你今天可要好好休息,睡足了哦。说着,手指微动,趁机轻轻捏了一下。
听着秦遇之的话中带话,又感觉他手指的温度滑过脸颊,温袅一时羞一时愤一时情绪异常,当感觉到居然被捏了一把时,温袅差点没忍住一口咬了他的手指来换得半分舒爽。
不管温袅这么装病,甚至连苦的让人快哭了的药都连喝了三碗,还是挡不住温氏夫妇记儿心切的念头,次日午后,秦邺和王嫣亲自去迎了温氏夫妇进府。
温氏夫妇作为秦家的亲家皆贵客,自然先是要在会客厅和秦邺王嫣寒暄嗦半天。所以,他们到了秦府半个时辰后,温袅还能优哉游哉地坐在床上,一边吃着听澜持地熬制的冰糖炖梨,一边想着持会儿的对策。
一碗冰糖炖梨见底,温袅将空瓷碗递给听澜,眼角余光瞥见听韵急急地跑了进来,却似跟做贼一般,不如前几次那般大大咧刷。
“怎么样?可看见有谁来了?”见听韵回来,温袅撑了身子起来,开口问到。
听韵几步走到床榻边,对温袅扯了个笑,只是看起来除了有一丝快掉没了的喜色外,实在不像是在笑,“奴婢偷偷问了前院的人,说是跟着咱们老爷夫人来的,还有一个侍女。还听到夫人叫她翠榕。”
“翠榕到底是来了。”温袅应了声,悬起的心稍稍放了一些。这桩李代桃僵的事可是由翠榕提议的,她既然敢跟来,自然是做了准备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对了,五少爷回来没?”刚吃完东西,温袅觉得有些热,便将被子往下拉了分,一边问向听韵。
听韵眨眨眼,如实答到,“刚刚看见菡萏站在门口向外张望,估计还没回来呢。”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温氏夫妇会来,完全是出自于秦遇之的策发。可人家终于上门了,这“幕后推手却一大早就不见人了。只听说天还未亮的时候,秦遇之就出了书房,离开秦府,到这个时候都还未回府。
这也便是为何人都到了前厅,温袅还能很有心情的坐在床上吃美食的原因了。
一旁的听澜知道温袅最防备的就是秦遇之,听见秦遇之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她也跟着松了口气,将东西收好后又笑着对温袅道,“五少夫人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不用了。”温袅抬手插了插自己睡的腻痛的肩膀,听韵看见马上跑过去帮着捏,她便笑着放下手,有些郁闷地说道,“昨天睡太多了,今天完全不因。再说,温将军和温夫人怕是一会儿就要来了,我要真睡着你们就麻烦了。”
昨天睡太多……自然太多,被秦遇之看着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居然还没失眠,不多才怪。
于是,听韵忍不住笑了一声,温袅斜她一眼,惹的听韵忍笑忍的甚是艰难。
好吧,笑就笑吧,要是被嘲笑一下能换来秦遇之不回来,也值了。
别样朱门 「承」 第五十四章 温氏夫妇(二)
温袅就知道自己的运气不会这么好。
当作为小探手的听韵火急火燎的跑来告诉她,秦遇之回府了,温氏夫妇也朝这边来了,结果还没一会儿,她就听见那把熟悉的嗓音对着他的岳父岳母极其“温和”地说,“夫人的卧房就是前面那一间了,门前有台阶,岳父岳母还请当心脚下。”
听见声音的不止温袅,还有听韵。就见她身手一动,迅速奔到窗台边,将窗户掀开一条缝朝外看了看,只见秦遇之陪着一对中年夫妇慢慢朝这边走来,身后几个丫鬟模样的人跟着。
她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急忙跑了回来,匆匆道,“五少夫人快躺下去!五少爷带着老爷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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