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先前航海技术并不发达,与海茵相邻的其他小国也是内讧不断不成气候,是以千百年来海茵一直过着很是平静祥和的生活,岛上的人多半没有什么防御意识,再加上海茵原本就是子息单薄,发展到今天也不过五万人而已,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不了多少,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身为神子的我虽然有能力,但也无法护他们一世。因为能力并不可以无限制使用,使用一次便需要至少三年的修养,而且每使用一次它的威力便会大打折扣且永不恢复,我想之所以我会做了海茵这么久的神子,可能是我的能力一次都没有使用过的缘故。
其实是不是要投入他国旗下成为强者翼下的附属我想族人们是不在乎的,因为我不在乎。关键问题是一旦失去了自主权强者会怎样对待他的附属。
人心有多险恶多善变,这些在象牙塔里生活了千年的族人们是想象不出的,就连素来以睿智博闻著称的族长也不能,不是说他们有多善良单纯,不过是因为他们从没尝试没经历过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或名或利或钱或权而争得头破血流尸骨无存的惨烈场景罢了。
环境,总是能够最大限度地造就不同的人性的。
“无需三天,我拒绝”虽然直言的拒绝会给今日的海茵带来很大的风险,但我更不想一时的妥协而给海茵带来更大的未知的风险。
无论如何,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危险。
“神子果然好魄力”东方韶停顿了一下,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是那种让我很不舒服的眼神:“拒绝也不是不可以,孤也可以放弃这次的行动,不过…”
“不过什么?”一听还有戏,族长便立刻接过了话头。
“两个条件,答应孤两个条件,孤便即刻撤退,而且孤还可以向你们保证,但凡有孤一日,定不让他人欺负了海茵去”话虽是对着族长说的,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我的身体告诉我它越来越不舒服了,不知为什么,自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我的身体便一直对他有种强烈的抵触,从心脏那里散发的抵触。这在以前是从所未有的,好像靠近他,就会有什么身体或者心脏不愿意承受的危险一般。
“哪两个条件?”
“第一,孤要你们海茵协助孤开拓一条从灭阳到海茵的专属航线,并且,孤要你们向孤保证从今日起,海茵的任何资源都不得卖给除灭阳之外的任何国家”
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卖谁都是卖,不过是买主从多个变成一个罢了,对海茵没什么影响。
族长搭在长眉下的眼皮挑了一下,显然一直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不少:“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我的嘴巴一向不喜与陌生人讲话,是以大半的时间都是两人在说,我在听的。
“第二个条件…”这次的停顿有些长,我看到族长的白胡子都翘了好几次了。等我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之后,东方韶才开口,眼睛仍是对着我,脸色很是郑重,口气也很严肃,眼神让我更不舒服:要他!”
番外 前世纠葛之殇韶(三)
果然。
心中隐隐猜到了这种可能,了然大于惊讶,毕竟东方韶看我的眼神已经明确清晰地交待了他的意图。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面瘫中。
族长就没我这么幸运了,刚入喉的茶一口气喷出老远,连我都受了一些波及,更别提离族长很近的东方韶了。
东方韶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不过与我无关。我关心的是又一件衣服报废了。族长的定力实在有待加强。
“什么?!你再说一遍!”这时候族长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失礼的问题了,一把拽了东方韶的领子用让我的耳朵很不高兴的分贝粗声问道。
东方韶眉狠狠皱了一下,口气仍是坚决:瓜要他!”
害怕族长受得刺激不够,这次东方韶的手指直直指向了我的方向。
我觉得族长这样的问话实在蠢得可以,明明一次刺激就够了,必何还要再问一次再给自己添一回堵?况且,我这个当事人还没说什么。
“住口!神子万尊之躯又岂容你这等秽物辱及沾污!”灭阳本族因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子基为女子的五倍的关系,且男女不拘,其开堂会之污秽之名更是远播万里,虽未亲见,耳闻却是有的。
饱暖思"欲,灭阳建国定都不过短短三年时间,稍微富有势大一些的灭阳本族官宦人家动辄便豢养数以百计的陪房通床侍妾奴厮之流的,作用自是不言而明。且秽乱"迷程度比之过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夫妻妻子妻妻夫妻子妻子妻父侍父妻子侍子妻父奴奴妻父侍父妻子奴奴妻子侍…
侍妾脔宠作为货品相赠互换更是屡见不鲜,发展到最后,竟是子女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其逆伦悖德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其他灭阳国内非灭阳族人虽是看不过眼这种大逆不道败坏纲常的可怖无耻做法,但无奈势正单薄,虽是有心却是无力。
更兼之那些灭阳本族豢养的一干侍婢脔宠中并无他们的亲朋友人,与他们实无多少利害关系,吐了骂了口诛笔伐了愤怒了抗议了起兵了造反了闹了一阵也没闹出个五六七八九,反而死了不知凡己烈魂,换得王一纸禁令规定官宦人家豢养脔妾之数不得高于五十人,且禁止有血源近亲关系双方行不伦之礼,轻描淡写两句话有幸生还下来的人也不吵了也不闹了乖乖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什么道德,什么伦理,什么纲常啊…人哪,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排在所有利益最前位的。
说起来东方韶还算是其中比较好一些的,至少没那般性好渔色,污秽,无耻悖伦,但饶是如此,他旗下侍妾宠脔也有百人之多,且男色多于女子,灭阳韶王性好男色且多加恋姿容殊丽神色冷清者早已是公开的事实。这也就是族长之所以反应如此之大神色如此愤怒的原因了。
东方韶的脸色很不好,眼中有凛寒的杀气掠过,十年前,自从十年前敢这么揪着自己的领子以这样的姿态跟自己说话的人早已在这个十年去地府跟阎王做伴去了。
这次…若是他们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便也罢了,若是他们不答应…孤不介意再来场死生对决血染海族。
东方韶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我自然是看到了的,投来的凌厉警告的眼神我自然也是接收到了,不过,与我何干?
今天的天气挺不错的,天空是小白最爱的湛蓝,太阳散发的是我的身体最感觉舒服的温度,只除了,窗外高树上那只活泼得有些过了的麻雀一迭声的叫唤吵人了些。
看到神子视而不见地将脑袋转向了窗外只留给了自己一个后脑勺,东方韶瞳孔的颜色暗了暗,一个暗器甩了出去,正中神子桌前的茶壶,“喀啦”好大一阵声响,却是茶壶掉落地面摔了个身首异处,淡黄的茶水流了出来,在我的脚边洒了一地,有不少溅到了我的鞋面上,虽未烫湿却也并不舒服。
族长显然也是听到了这声音的,眼睛里面的瞳孔瞪大了,白色的胡子耸动着上下翘得倒也欢腾,眉毛颤得也很厉害,身上的肉也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跟着抖动着,只不知是害怕的还是气的,与族长相识四十余年的经历告我应该是后者成分居多,因为那团碎在地上的尸体的原形是族长最珍爱的器物之一,不是贵客上门他是绝计不会拿出的。
“放手”冰冷无温的语气,房中气温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再度骤降至寒冬腊月。
东方韶看向我的眼中带着明白的威胁,告诉我今日的摔茶壶之举不止是一个警示,若是海茵执意要同灭阳作对到底,那么今日茶壶的结局便会成为族长族人日后的下场。
他一定会说到做到,而且他也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没人会质疑,我自然也不会。
据说玉缸大陆有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叫做武功,学之者可洗髓伐骨隔空取物飞檐走壁摘叶伤人,我看着离碎裂的茶壶不远处那根细如牛毫的银色小针在阳光下散发着冷冽的光泽,想象了一下这些银针打在皮细肉嫩手无缚鸡之力的族人身上的场景,只四字:惨不忍睹。
必然会输的战争你会打吗?别人的想法我不知道,至于我自己,是一定不会去打的。
有那份精力那份时间,我宁愿去弹弹琴,作作画,逗逗小白,看看闲书。
“我答应”
世界静止了十秒,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天外飞来的一团白色生物,是小白,我来的时候它正摊了四肢露出白生生的肚皮在镜湖前的一处草地上扑蝶打滚晒太阳睡觉,这会想是睡饱了看不到我便寻着气味找来了。
小白动作娴熟地蹿到我的腿上照例打了几个滚,我合作地挠了挠它的肚子和脖颈,看着它满意地眯了细长的狐狸眼拿后背不停蹭着我的衣服,虽然肉眼看不见但猜也能猜得到衣服已经脏了。
反正衣服早先已被族长的口水茶水洗礼过一遍了,迟早也是要报废的,随它蹭去好了。
一人一宠玩得开心了,把周围的生物全当空气了,有人开始不爽了。
确切的说,在小白来之前就已经有人不爽了,或者用很不爽形容更合适些。
早在神子说出那句我答应之后族长的脸色就很是不好,跟锅底灰有得一拼,东方韶的领子也不抓了,胖胖的爪子速度极快地张开又合了,合了又张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捏在手里给来个粉身碎骨似的,我想他此刻最想粉身碎骨的是那只经常一鸣惊人口出罔言震得人七荤八素头晕眼花且不负责擦*的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