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那堆满了桌前墙角地面重重叠叠层层摞摞厚厚的书和纸,那么多的书上只有两个字是一致的韶王。
“今天是你十五岁成人生日,也算是人生第一道大槛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私自过来了,逝儿不会嫌我们唐突了吧?”自重回紫殇宫后,北辰逝便一头扎进了紫殇苑中,再也没有出去过,紫殇苑也成了北辰逝的私人驻地,除了轩辕念和轩辕渊默萧泠,若非经过北辰逝的同意是不招待任何人的。
番外 殇逝(三)
见北辰逝停在门前迟迟没有再迈步,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众人心内皆有些忐忑,气氛有些僵凝。
“不会”抬头看过那一双双各自不同却同样饱含担忧和真诚的眼,北辰逝笑了,雨后初霁的天空般,纯粹而透澈。不管怎样,再大的风,再大的浪,再多的苦,再多的伤,至少还有一群如此挚诚可爱的人守在自己身旁。
“萧哥哥,逝爹爹笑了耶!好漂亮!逝爹爹好漂亮!跟萧哥哥一样漂亮!”北辰逝这一笑,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再加上小家伙一段清脆单纯奶声奶气的赞美,更是惹得大家会心一笑,就连一向冷酷面瘫的弄尘嘴角也勾起了一个浅淡的几不可察的弧度,气氛顿时融洽热络了许多。
“是啊,逝爹爹好漂亮,难道念儿现在才发现不成?”紧了紧手臂,防止不停在怀里扭动的小家伙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
“才不是!念儿早就发现了!不过以前逝爹爹老绷着一张脸,都不笑的,害念每次靠近都小生心肝怕怕的。”
说罢还学着不知从哪学来的动作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虽然不笑的逝爹爹也很漂亮啦,但笑着的逝爹爹更漂亮,嗯,就像…就像”
乌溜溜的猫眼四处瞅啊瞅,找着合适的形容词“太阳,对,就是太阳!照得念儿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很舒服”配合着话语,小家伙还爱娇猫似的半抬起了脑袋正对着阳光,陶醉地眯缝了圆圆的猫眼,以示自己真的很舒服,很惬意。
小家伙绘生绘色声情并茂的表演惹得大家很给面子地笑出生来,尤其是身为主角之一被一个不过三岁娃娃有意无意调戏了一把的北辰逝嘴角笑弧更是深了几许。看向小家伙的眼中满满漾着的都是柔柔的水波。
“既然念喜欢,那以后逝爹爹常笑给念儿看怎样?”走到萧泠身边,从他怀中接过还在那扮一脸陶醉状的小家伙,伸手重又揉乱了小家伙刚被打理整齐没多久的朝天髻。
“…”小家伙没有立即回答,两眼只定定地瞅着北辰逝笑意盎然温和俊秀的脸蛋,一眨也不眨的,脸上的表情很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嗯?”见小家伙迟迟不回答,只管盯着自己的脸看,北辰逝目中有些疑惑。
良久,久到北辰逝以为自己脸上都长出一朵花来了,小家伙终于动作了,先伸了一只爪子搭在了北辰逝左肩膀,又伸了一只爪子搭在了北辰逝右肩膀,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保持了上半身的平衡,与北辰逝鼻对鼻眼对眼平视着,像是要作出什么重大决定般,深呼吸了一口气:“逝爹爹,等念儿十年,十年后,念儿八抬大轿来娶逝爹爹。这个是定情信物”
“咯噔”在软软的暖暖的带着孩童特有奶香的什么东西贴到自己唇上的时候,北辰逝清晰地听到了来自脑中什么东西断裂开来的声音。
手上一个不稳,差点把本就半挂在自己身上摇摇欲坠的小家伙给摔了下去。
身周的空气维持了长达十秒的寂静,最后是镜兰天“噗哈哈”再忍不住喷笑了出来,接着便是此起彼伏毫不客气的大笑闷笑嗤笑声。
调戏啊,红果果的三岁*调戏逝大美人的现场版啊…北辰逝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持续上升,生鸡蛋放在上面不出一秒绝对能煎得金黄酥香的。
一手揽了小家伙胡乱扭动不安分的腰,不让他再动弹,另一手一个巴掌抵过去,挡住了小家伙蠢蠢欲动还想再凑过来行调戏之实的小嘴。
小家伙不满地嘟了一张樱桃小口,大大的猫眼很是哀怨地瞅着北辰逝:“逝爹爹嘴巴好软好香,念儿还要亲亲~”
“…”北辰逝黑线,笑意退散,脸上换了一副颇为严肃的表情,掰过小家伙的脑袋正对着自己的双眼,谆谆教育道:“念儿,亲亲是要留给将来最爱的人的,不可以随便找人就亲亲的,不然以后念儿最爱的人会嫌弃你不要你的”
猫眼眨巴眨巴,脑袋可爱地半歪着瞅了北辰逝好一会儿方才奶声奶气说道:“可是…念儿最爱的人就是逝爹爹啊…”语中竟似有无限的委屈和哀怨。
“而且,离哥哥整天跟念儿玩亲亲,也没见默叔叔嫌弃过离哥哥。逝爹爹要是不喜欢念儿的话就直说,念儿承受得起的,但是不要找借口敷衍念儿哦,念儿这里会痛痛的…”眼皮耷拉下来,小脑袋垂低,小手抚了胸口作西子捧心状。
“…”北辰逝深呼吸一口气,把头扭向轩辕渊默的方向:“先生,我有个不情之情,不知先生可否应承?”
轩辕渊默看看北辰逝,再瞅瞅他怀中那只,笑得温柔和煦:“但说无妨”
“我想把北辰离列为紫殇苑的拒绝往来户,可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北辰离者,五彩斑斓。再不将北辰离拉黑的话,长此以往,他实在无法想象轩辕念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紫殇苑本就是你的,逝儿自行绝断就好”说这话的时候,众人分明看到了轩辕渊默身后欢快扑棱着的巨大黑色羽翼…
北辰离狠狠打了个颤,辩解的话终是半道噎在了喉咙口,结结实实化成了一个饱嗝。
免费看了一帮活宝的现场版,众人要笑不笑,忍得腹内十分痛苦,脸都快扭曲成麻花了。
“再不过去的话,饭菜就要凉了”夕情开口解救了众人于水深火热之中,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孤高冷傲,清雅皎洁若海天寒月。
“嗯”点点头,北辰逝率先抱着小家伙进了厅内,随意寻了个位子坐了下去。众人感激地瞥了夕情一眼,跟随北辰逝走了过去,一一落座了。
轩辕渊默和萧泠以长辈之姿为北辰逝换衣授带挽发梳理受了叩拜行了冠礼,众人一一送了礼物说过祝寿词后,一顿饭平淡温馨度过了。
此时萧泠正接过一直赖在北辰逝身上不肯起来的轩辕念与拿了一堆糕点瓜果酒酿的众人一道向凉亭走去。
小家伙汤足饭饱,精神头好得不像话,在萧泠怀里呆了不过两分钟,便吵着闹着跳了下去,拉过北辰逝的手便要去辣手摧花摧蝶。
玩乐的心情虽是迫切,小家伙也没忘记北辰逝的身体状况,自以为不着痕迹很贴心地放慢了脚步,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逝爹爹,你看,你看,那个枝上开了两朵不同颜色的花耶!”
“逝爹爹,那里,那里,那有只黑色的蝴蝶”
“逝爹爹,逝爹爹,你看那朵白色的花,是不是很配你?”
“逝爹爹,逝爹爹…”
不过片刻功夫,满园里全是小家伙上蹿下跳的活泼身影和稚嫩清亮的说话声。
萧泠站在离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远的地方静静站着看着,红色的纱衣下摆随着微风轻轻荡漾着,在虚空中柔柔漾开一圈圈温柔多情的血色涟漪,长及*的银发流瀑般软软铺泄在鲜红的衣上,红与白的鲜明对此,红如火,白似雪,一炽烈,一冷清,明明应是水火不容的矛盾组合,在萧泠身上看来却是奇异的和谐,冷热交替相融,远远望去,有一种无言的冷清的胭色魅惑。
“要演奏一曲么?”镜兰天脚步轻巧地走到萧泠身边,静默地陪他看了北辰逝和轩辕念好大一会儿,方才出口打破了沉默。
萧泠顺着镜兰天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一架自己心向往之已久却一直无缘得寻的传世名琴焦尾。
见萧泠迟迟不行动也不答话,镜兰天道:“前阵子去晨阳的时候无意间从一个老者那里见到,知你爱琴便顺手买下了,今日就借着紫殇苑中这许多人的大佛献拙了,生辰快乐”
心底*源源淌过,眼眶有些酸涩,当日自己与清霜斗琴时不过无意提了一句焦尾上古名琴,谁人不爱,谁人不羡,就是我也无法免俗,不想竟被他记在了心里,虽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辛苦自己岂会不知?而且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竟知自己的生辰是在今日,要知道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就连轩辕和北辰也是不知的。若非今日他提起,怕是自己都记不得了…
人生得子若此,夫复何求?
“谢谢。”
“若是真心感谢的话,今晚就好好安慰安慰被你冷落了多时的我和我可怜的宝贝吧,他们告诉我他们想你想得快疯了”
饱含*和暗示意味的话一出口,刚酝酿不久的煽情气氛登时被搅了个烟消云散,萧泠狠狠瞪了光天化日恬不知耻的某镜一眼,丢了句:“安慰是吧?好啊!你等着,今晚我一定会好好地全力地安慰你和你的宝贝的,保证给他们一场终生难忘的盛宴”
说罢再不看镜兰天那张下流龌龊的脸,转身便向焦尾的方向走了过去。
镜兰天也不介意,耸耸肩恬着脸皮跟了过去,不问自取地拉过萧泠一只手握在了掌心中,萧泠用力挣了几次没挣开,便也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