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微叹口气,看南宫耘身边的皇子,是的,这两人很像,眉目间的轩昂自在,竟是如出一辙。恒亲王,玄一微微敛眉。
不过片刻间,山下人却又是一阵***动,一波一波的,渲染开来。而那边山巅上月台处,黑衣狭目俊朗的男人,噙笑的嘴角忽的有一丝僵硬。他本负手俯视众人,听百姓高呼立己为太子,心中激荡不已,这是天命使然,天命使然啊!看来这一趟自己的金蝉脱壳,用得妙,更加用的是时候。他此次前寻梓忆,他本身还担心,那梓忆是龙脉镇脉之宝,灵怨机缘相冲,所托之人命格心窍都需吻合,但现在看来,这是天神佑他,这回必能胜券在握!思及此,心中更是爽朗痛快!
多日来心脉之瘀伤,也恰似好了许多去。不禁仰天大笑,天意如此,这皇位,这江山迟早是我的!
是的,他一身俊黑,素雅高贵,笑声爽朗,却站在老松之后来掩饰自己的行踪,他是未来的太子,此时也只能将这最激动的喜悦一人哈哈地、尽情地、忘我地、孤独地大笑。
*
冷不防他的身边有人走近提醒,“爷,你看那云彩......”
那是他的近卫心腹,也是进入客栈和营寨偷袭刺杀的刺客。他走上前低声对这位王爷说。
南宫烨抬头,眉峰猛然蹙起——那原先金灿灿横贯九重霄的一个“三”字,被风被光被这人声生生地,吹散了,消失了,不见了。
“你们不要喊了!不许喊!”南宫烨突然有些发慌,歇斯底里地冲着山下发出一声暴喝,“都闭
嘴!闭嘴!你们,你们把这云喊散了!都闭嘴!”
他的声音惊恐而震怒,他不能忍受这像一场梦一般存在的加冕,他要阻止这云和晖的散去,那是属于他的天地,他的江山,现在不是,迟早会是!所以,“尔等贱民,速速闭嘴!”南宫烨夺过身边之人手中强弓,拉弓搭箭,钢镞利刃,一组三发,瞄准山下之人,轰得射去。他身旁近卫倒是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去势凶狠的三箭,南宫烨本亦站在崖边,箭势去得凶狠,竟将那把主子被发现冒险拦箭的侍卫,一气拖出,落下崖去!
身后近卫不免倒吸口凉气,南宫烨冷冷讥笑,“没有本事,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刚才那人学艺不精,自不量力,误我之事罪不可恕,将他一家女的卖妓男的全部充入宫中为奴!”
这个忠心为主,冒死拦箭的近卫,没有得道半句的褒奖,反而赔上了自己家族的自由和尊严,从此后,他们是这大辰最下贱的奴仆和妓.女。这个近卫明明没有错,要说有,唯一的错,便是跟错了主子!所有近卫默然,因为,这是他们死命效忠的主人,是,未来大辰的皇上!想到这,他们中有人抬头,眼中闪出一丝自豪和笑意。
抬了头,眼中却出现了惶恐的颜色,他想指向天边,却立刻胆寒地收回手。这时,所有人都看见了,金光中的云开始逐渐拼合,甚至,这金辉更加灿烂夺目令人神往。
南宫烨一声长笑,“是本王的,就是本王的!”心中的傲气激荡着他的胸膛,他可以想象,此次回到安陵,众臣将有机会联名上书父皇请立他南宫烨为太子!而父皇那个老狐狸,再也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拒绝了,因为这是先皇,是圣祖是神明的意思!
他豪气万丈地等待着那个金光闪闪的“三”字重新出现在天边,但是.....但是所有人都发现,云,聚了起来,霞光在本已该黑了的夜幕中执拗地穿透劈裂无声地隆起,那个字——那是一个金光闪耀,怒发冲冠的“恒”字!
三,或许可以是个例外,但是这个恒,却清晰,如龙腾虎啸气吞山河;飞舞,重卷层峦怒泼碧澜;隽秀,承穹宇长风逐沧庐鸾凤!
所有人都看见这个字,都明白这字号是谁的名讳,却都只是静望天际,任苍狗流光荏苒满山金辉,封缄人言,人言可惧可畏。如此,点仓上下,是猛然的沉默寂静。静,在山风摩擦砾石的声音中,更静。
巨石台上,老国师玄一没有回头,也是静静仰望着那在云间翻滚的字,禅杖投下斜长的影。
身后的脸庞,侍卫太监宫人,错愕讶然兴奋,什么都有。
月白袍的男子永远深水静流的眸中终于有一丝轻波漾过,唇角的弧度像是这晖色里最温暖的一隅。他看向与自己八分相似的男子。
“五弟,恭喜。”
南宫诺转脸看着他,神色雍容,嘴角的薄笑勾起,竟比那人的笑还清凉了几分。他终是看看天,淡淡问道,“二哥,何喜?”
“踏江山之喜,揽千秋之喜。”
“那,还是多谢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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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晖落笔处、谁人踏歌来(二)
众人看安亲王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他本是众人眼里当今圣上最中意的皇子,也是所谓最有希望被立为储君的人。.今日金光预言,一个“三”,一个“恒”。却单单没有他名号。这是不是意味着,“所谓”传言不攻击破。
可是你从他的眼眸里,完全看不出傍晚得失因果的喜乐。南宫谟想要说两句什对么,“二哥.....”话到嘴边,又觉得无事引人笑话,瞥了一眼对面的南宫谟和纳兰锦年,默默闭上嘴。
南宫谚却忽然低低道,“今日之祥云,不知是何意,三字消散,三哥病卧不醒,难道是说他熬不过去......”他说着想去拭泪。
“老七,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南宫谟本身心里憋了口气,冲他愠色怒道,“斋祭祈福,天降祥瑞,三哥好端端的,你哭哭啼啼做什么?”
锦年柳眉轻蹙,盈盈端了杯茶给南宫耘,“耘哥哥,别为这些没来由的心烦,锦儿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南宫耘接过茶,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指尖,“这么晚了,一会儿夜行不方便,茗安,将纳兰姑娘送回厢房去吧。”
他竟然称她纳兰姑娘,锦儿低垂的手攥紧了拳。现在不过是霞光散去,夜色初露,况且这在正中堂殿,东西相房不过数十步距离,南宫耘的话淡淡落在不方面三个字上,锦年垂着头,向众人告了礼悻悻地跟茗安走了。
“安亲王,你不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吗?”一直静默不语的纳兰槿楠突然道。
“哦?将军觉得哪里不妥吗?”南宫诺手指轻敲桌面,竟头一回截住了他二哥的话。
南宫谟有些吃惊,回首看南宫耘的表情,后者向后倚着藤椅,眼含笑意。
“这天象不妥。卑职询问了随性而来的钦天监的官员,他们说,今日晴好,天干云燥,傍晚却忽然从云密布,不合常理。按时间推测,今日霞光现,金云初的时刻,日头应已在地平以下。如此霞光,又从何来?”
“纳兰将军这又是何意呢?”南宫诺冷笑一声,“即是上苍授意,自然出乎寻常推断意料。若纳兰将军觉得三哥和本王资质愚钝,难当此任,待回宫你尽管向父皇说就是。”
“卑职并无此意。”纳兰槿楠忙抱拳道。
南宫耘挥了挥手,“那依将军之见,缘何如此?”
“卑职听说,西夜有一种灵术可以呼风唤雨,改天象弄潮汐,匪夷所思.....”
“将军,你不如说可以偷天换日来得直接。”南宫诺噙笑道。
纳兰槿楠英眉微皱,继续道,“所以卑职想,这次天象会不会是西夜故弄玄虚愚弄我大辰臣民的诡计?”
“还有......离间挑拨众位王爷之间关系?”
他竟口无遮拦,一气说完,“众皇子因天意立储不合,矛盾暗起,伤了和气不说,还分散了诸位皇子的力量。西夜袖手旁观,渔翁得利,正可谓一举两得。所以傍晚之事,还望众位王爷慎思。恒亲王,您曾与西夜交战,这样奇异的天象想必是见过的吧?不得不防啊。”
纳兰槿楠本带兵在山下,目睹了异象。他是武将,研究过天象,并不多信神佛之说,当即唤过钦天监的人来询问。他不相信同为将军的南宫诺会没有这个觉悟。
众人有些沉默,他的话倒颇为在理,南宫诺若有所思,片刻却冷冷道,“若诚如将军所说,难道是有西夜人士潜入我皇族重地用这异术?荒唐!”眉目如画竟夹了些骄纵,纳兰将军心下暗暗叹气,平日再英明敏锐的人,终是抵不过一纸权利挑.逗。
“不过,”南宫诺话锋一转,“为了确保万一,以防有人浑水摸鱼用这异术祸乱人心,纳兰将军,带你的人,好好检查这山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间房屋都要查到,每一个可疑的人都要关到后山碑亭下的地牢里,让他们向着我大辰皇室的方向老实跪着,本王要一个个亲自审问。事不宜迟,现在就去。”言语间一派厉意,一幅已然大权在握的势在必得。纳兰槿楠微怔,立刻领命去了。
几人离开,屋中一时沉默。老八看南宫诺的眼神微凉,“五哥,我一直觉得你重情重义。行事大方磊落,所以格外跟你和二哥亲近,没想到今日,你还是为这天意驳了自家兄弟。老八算是白认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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