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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何以成妻 (灵鹊儿)



  “哦,”提起这一句,庞德佑才似想起了什么,语声中掩不住竟有些兴奋,“知道我今儿得着什么了?”

  静香摇摇头。

  “呈上来。”

  应着话声,一个小厮躬身走进来,双手奉上一卷画轴。庞德佑接过,又挥退了小厮。

  “来。”

  静香随着他接过,两人一起慢慢展开,挂在画架上……

  一幅水墨,六七处颜色,各是风格,各是故事;孤舟一角,天青色的衣袍,玉石束带,偶过的外乡人负手而立,朦朦雨雾中不知何往……

  《暮雨》……就是这一幅,就是那一夜,他说耐不过相思,悄悄从窗外来,没有灯,只有夜静。记得他好耍赖,说她怎的连外人都肯画,却单单不画他?记得他迫着她细细摸他的脸庞,撒娇说日后若再敢不记得,他定是饶不了……心慌,突然一片空,真的记不起那模样!惶恐溺入心里,人慢慢窒息,慢慢死去……

  看她怔怔地失了神,庞德佑笑了,将她轻轻揽进怀中,柔声在耳边戏道,“慕青儿,这画的是谁啊?这衣袍,这身型,还有腰间那块玉,嗯?你知不知道这是波斯国进贡、皇上御赐,天下除了为夫,没有人有啊。”

  静香此刻痴呆呆只觉得人空,那玉石是他后来仔细指点给她的,谁知竟应在了今日……老天,你究竟是要怎样弄人……

  “这是何时的事?可是两年前我去清平?那个时候我不记得你我见过啊?”

  他的目光近在眼中,静香努力回着神,“我……你那日到园子来,正,正在我窗下……”

  庞德佑笑了,轻轻咬着她的耳朵腻道,“偷窥啊?”

  “我……不,不是……”

  她这么窘,窘得语无伦次,小脸上竟是挣出一朵难得的红晕,看得庞德佑心一热,猛地弯腰打横将她抱起。

  静香吓得失声叫,“将军!!”

  “嘘,悄声!”

  将她放在床榻上,他的手臂依旧拢着,看怀里的人儿脸色惨白、发冷般微微颤抖,庞德佑叹了口气,“看把你吓的,三日后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到时候,又要怎样?”

  静香眼中终是浸了泪,唇轻轻抖着,努力压着语声,“今日不备,三日后,不,不会这般。”

  庞德佑没有应,拢着她一起靠躺在被褥上,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手指抚着她的脸颊、她的唇,心疼得喃喃道,“还是怕我?一码归一码,人我迫着是再受不得相思,心,我却是等得。今生有,是我之幸,今生无,也不怨。”

  “将军,您何必……”

  指肚轻轻点住她的唇,“嘘。”庞德佑躺正了身子,抱着她,让她枕在胸前,“为夫累了,陪为夫躺一会儿。”

  她这么听话,果然没了声响。暮色渐浓,房中没有灯,暗暗的。庞德佑忽然觉得这一刻怀中所有,让他好是满足……

  低头,轻轻吻吻她的发,“往后不要再让人给你熏衣裳。”

  “嗯?”

  “为夫喜欢你的味道,只你的味道。”

  “……哦。”

  “昨日岳母大人说咱们成亲后她就要回慕家庄,我当时未置可否。想着今日与你商量,我想留下她,与咱们同住。”

  “娘今儿也跟我说了。她不惯北方的天气,我想也是,就随她吧。”

  “不行。她走了,你便有了想娘亲想探家的借口。为夫不允。”

  听怀中无声,庞德佑又问道,“嗯?”

  “……就依将军。”

  “就打算这么将军将军地叫一辈子?”

  “……我不知将……你的表字。”

  庞德佑笑了,拿起她的小手,“狠很”拍了一记掌心,“可是该打?”又心疼,细细吻在唇边,“随你,等何时知道了,何时再改口。”

  ……

  “将军!!”

  正是心软缠绵,猛听外间有嘶哑的人声来报!

  “将军!边疆六百里急报!!”

  庞德佑腾地起身,大步走到外间,“讲!”

  “三日前,我军巡逻人马在哈斯小河道遭胡人突袭!二十余将士……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第八十五章 不如归去

  冬日天短,议完事出了宫门,最后一缕夕阳已斜成一道线,残光不亮,只衬着周遭昏昏暗。暮色冷风中,庞德佑匆匆上马,急行而去。

  边疆突发之事延至今日算是尘埃落定。鞑靼狼子之心早在庞德佑意料之中,只是这等迫不急待的离间与突袭依然令人吃惊。接到秦良的六百里急报之后,不错两日乌恩卜脱的使节也到了,并带来了六将军赛罕俘获的贼人头领。两厢一合,非但没中了鞑靼的奸计,瓦剌还显得十分之心诚。这一结果于那得过且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皇上来说,实在是圆满至极。可于威远大将军而言,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一兵一卒都是心头肉,仇恨烧灼在胸中足以燃起熊熊战火,可为了边疆百姓生计,不得不咬牙屈于忍耐。

  ……

  夜,完全降临。

  高大的黑漆兽头门威严地紧闭着,侍候的门人面无表情、垂手而立,门后的庄重与气势都隐没,只有高高挑起的灯笼撑在黑暗中,石阶上圈出冷清清、一片不大的光亮,一对青石狮在光影触不及的遮映下显得生动而狰狞。

  庞德佑翻身下马,缰绳丢给迎上来的下人,默声不语,拾级而上。

  进得府来,脚步不由自主便是匆匆,冲着那熟悉的方向一路而去。忽一阵风起,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低头,远处恍恍的灯光映在地上一个长长、孤独的影子。步子渐渐慢下来,曾经那归心似箭、融融的暖意明明还残留在心口,此刻却毫不留情曝在寒风中,一点点吹醒,一丝丝散去,透彻心骨……

  易承泽,损折的二十员将士中列在头一个。曾经这三个字刻在心头、恨在命里,食肉寝皮、碎尸万段都觉太浅!他庞德佑从不信什么老天神灵、造化弄人,可时至今日,他才终是明白,原来这世上他最不想、最不该让死的人竟然也是易承泽……

  战死的将士都就地掩埋、远葬他乡,可秦良却念在是老忠王之后,将福能儿放了回来,带回了一身鲜血浸染的盔甲……

  意料之中,她昏死了过去。

  银针、汤药,普天下的名医与药典都仿佛应着这一时失去了功效,挡不住死亡,一步之遥。面色惨白,气若游丝,所有的人都惶恐,失去了希望,连她自己的亲娘都开始吩咐人预备后事。可他却不语,一夜一夜地守候,握着她的手笃定地等着她醒来。大恸过去就是重生,这一次,要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她醒了,终是醒了,可谁曾想,他的噩梦却从此开始……

  ……

  进到院中,一眼望见窗纸上那昏昏弱弱的光,庞德佑心一闷,停住了脚步。如今每到夜里,每一间房她只准点一盏灯,每一处灯烛都必须远离窗,都必须遮着丝帕。那压抑的昏暗总让他透不过气,再听着那柔软微哑的喃喃细语,看着那眼睛、那神态,他的忍耐一刻便崩溃在理智的边缘,心生爆燥。

  轻轻闭上眼睛,任冷风吹……

  庞德佑睁开眼,原来慕夫人已然迎在台阶上。“嗯。”他应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上前行礼,“岳母。”

  慕夫人并未客套着应,只道,“进来吧。”转身进了房中。

  庞德佑随后进来,才见房中光线较之平常更暗,内室的帘子厚厚地掩着,甚是安静。

  “她做什么呢?”

  “刚服了安神的汤药,睡下了。”

  “哦。”听闻她睡了,庞德佑的心一丝松快,总不至于再见那令人生厌的场面,想着她恬静熟睡的模样,心又软,正想掀起棉帘,就听慕夫人唤,“将军请坐,老身有话说。”

  庞德佑怕一时误过她会醒来,便轻声道,“我先去看一眼,看一眼就来。”

  “待听完老身的话,再看不迟。”

  慕夫人声音依旧老沉嘶哑,却似听不出往常的伤心,那其中的冷静与坚决让庞德佑不由暗自惊讶。没有再强,随老夫人落座在桌边。

  “岳母有话请讲。”

  “我想着明日一早就带静儿回江南去。”

  庞德佑微微蹙了蹙眉,“岳母为何旧话重提?这事你我已经商量过了,不行。”

  “将军,恕我直言,昨日你与尹太医的话我听到了。老太医虽甚是隐晦、斟词酌句,可入在老身这久病成医的耳中却很是明了:静儿,她好不了了。”

  “岳母过虑了。”想起太医的话,庞德佑也一时心灰,强撑着语气道,“老太医只说是顽症,要细细调养,何曾断言不愈?你我也知她的病由心起,并非身子怎样不适,好好养着便是,日子久了,心境淡了,自会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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