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秋千的确不同寻常。三百年前,广陵王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等了她十三年,他为她在这琼花林中备下这紫藤秋千,却始终没有等来心爱的人。于是关于这秋千有个不好的说法,一旦坐上去,便会终生为情所困!”派'派后花'园;整'理
她长睫一抖,瞬间望向他。
他清楚的在她眼中看到惊惧,心下愈发恼火。
“你有没有……荡过这紫藤秋千?”
他微眯了眸子,怒色尽掩于黑睫之内。唇角依然勾着,声音轻柔得如弥漫的花香,却令人心底生寒。
清宁王今天……很是不同寻常呢。
她转转眼珠,忽然道:“既是如此,王爷为什么还要坐在上面?”
他一怔,不禁扬颔大笑,忽又敛了神色,沉声道:“本王何惧如此?即便如此,亦是心甘情愿!”派'派后花'园;整'理
他的目光穿过自花叶间泻下的道道光柱落在她身上。
因了那道道光柱的隔离,她有些难以分辨那眼中的情绪,却是莫名的一阵心慌。
他莫不是……这静*香园人迹罕至……
“你还没告诉本王,刚刚在想什么?”
她刚刚在想什么?鬼才知道!
“奴婢……我,忘了。”
她实话实说,亦带着恼意。
却听他又是一阵笑。
抬了眸,但见那泛着点点幽蓝的白已是到了眼前,清寒的杜若之香卷着琼花的芬芳扑面而来。
她不自觉的退后一步想要躲开,却被他拾了腕子。
“王爷……”她惊惶失色。
天啊,他该不是要裂变吧?天啊,真不该一时信了他,这种表面光鲜的男人果真是……
他却将她带到秋千旁。
“王爷……”
“不敢坐?”
“不是,我……”
“怕为情所困?”
“不是……”
“锦翎姑娘的心里莫不是有了意中人?”
那张魅惑的脸竟是愈发的近了,她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秋千之上。
宇文玄逸唇角微牵,似笑非笑。手却撑在自上垂下的缠绕的紫藤蔓上,一下一下,像是无意识般的晃动着。
风携着幽香拂过耳畔,清清幽幽。
苏锦翎盯着在轻盈飘浮的碧水绿裙摆下划来划去的绿草融融,还有那细碎的小花,静默良久,似是自言自语道:“王爷和平日不一样了呢。”
那摇动秋千的手一滞,依旧缓缓一推:“有什么不一样?”
“王爷平日里像和煦春风,今天却好像阴晴不定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下雨……”
虽则如此,她亦不怕他恼火,只坦言心中所想,却是觉得他不会为此罚她,亦不知为何这般笃定。
“你倒说说看,本王这片阴晴不定的天空什么时候会下雨?”
他的声音忽然低得近在耳畔,那散落的发丝就垂在她的脸庞,静静的飘着。
128惜花之人
即便不抬头,亦知他在看着自己,那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目光仿佛就在眼前晃动,引得她的心一阵慌乱,似是有什么东西忽然明晰起来。
“王爷,”她强作镇定,故意偏头看向反方向:“既是说要来赏花,稍后是不是要折几枝回去插瓶?”
“这花等了一年才开了这满树白雪,怎么能毁了它这片心意?”
他竟是与她想的一样,他怎么会……
她微怔,缓缓转头,对上那双眸子。此中魅惑尽退,只有柔情并着忧虑,又有几分期许,定定望住她。
心下一震,方才那份明晰骤然开朗。
忙垂了眸子,不知该看什么才好,却又想缓解这份尴尬的暧昧,假意不明道:“王爷倒是惜花之人呢……”
“我倒是惜花,怎奈花不惜我……”
再也待不下去,急急跳下秋千,却被他捉住手臂:“锦翎姑娘不是也舍不得伤了这些花吗?”
再望去时,只见他眼中已是满满的促狭,倒让她觉得刚刚是自己多心了。
他微微一笑,收回手,似是叹息般说了句:“走吧。”
她巴不得赶紧离开此地,却听他又道:“琼花一年只开一次,我已是多年无暇观赏,今日得见,甚幸,有美人相伴赏花,更幸。不知来年是否还有机会来此赏花,亦不知锦翎姑娘可否愿陪本王赏花?”
她回转身,却见他负手而立侧对着她,微抬了头,似对满眼玉雪分外留恋。
“奴婢愿王爷早日喜结良缘,与命中注定之人共赏春日琼花。”
转了头,但见她屈膝礼拜,不禁苦笑,道:“好,借你吉言。”
他走过她面前,看她依然垂首以待,不觉皱了眉,合眸轻叹。
今日……他的确是不同寻常了,一向沉得住气的他竟有些急躁,是因为宇文玄苍就要回来了吗?而他一旦回来自己便再难与她有这般单独相处的时光吗?
他算了路程,若是不出差错的话,宇文玄苍明日便可抵达帝京,那么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隐于敞袖内的拳紧紧攥起。
最后……
此刻真想让她明了自己的心意,然而她已有所察觉,若是如此定会让她对自己避而远之,他只能等待。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他可以等,愿意等,对于她,他亦愿意等待,却又害怕等待,他不知道在这段等待的途中会出现什么意外,因为有太多的不可预料,因为他的对手是深不可测的煜王。然而这些亦都不足以为惧,关键是她的心,现在已是牢牢被那人霸着,他能哄得她相信自己已是极为不易,要怎么才能将那人从他心里拔除?而且时间愈久,他在她心里便扎根愈深。
曾经想好的天衣无缝的计划似也形同虚设,此生还是初次遇到如此无计可施的时刻。
身后传来脚步声,极轻细,又与他隔了段距离,似是怕惊了他,又似是怕被他发现,竟是难以言喻的小心翼翼。
苦笑,他便这么可怕吗?
忽然怀念起来时的轻松和心无芥蒂,或许……的确是他太急了些。
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兀自在前面缓缓走着,只希望这条离开的路能长些,再长些。
明日……
只可惜路终究是有尽头的,待走出静*香园那道垂花门后,耳力极好的他清楚的听她松了口气。
若是可无视他的存在,接下来是不是要欢呼雀跃了?
又气又笑,恨不能回转身去抱住她狠狠咬她的耳朵以示惩戒。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她的耳朵小巧如元宝,又薄又白,阳光经常将它照得微红莹润,上面还布着一层密密软软的绒毛,闪着淡金的光……一定很美味!
他不动声色的磨了磨牙,而后便听到那脚步声快步上前,带着欢快的味道。
是不是打算告辞了?
牙磨得越响,以至于苏锦翎进前来时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却只见笑意惑人。
“奴婢……”
“王爷……”
一个小宫女疾步赶来,屈膝而拜:“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宇文玄逸眼睛一亮,笑意愈浓,有着显而易见的促狭。
来人是秋阑宫的小宫女。
“锦翎姑娘,娘娘有请……”
宇文玄逸的笑容粲然得不能再粲然:“难道娘娘没有有请我?还是你漏说了什么?”
小宫女红了脸:“瞧王爷这话说的,秋阑宫王爷自是想去便去,哪还用得着请?”
宇文玄逸大笑,心情特好:“多日未见母妃,正要前去探望。锦翎姑娘,你……不会介意吧?”
轮到苏锦翎脸红了:“王爷说的是哪里话?奴婢怎会介意?”
“本王说的是……锦翎姑娘不会介意与本王一路同行吧?”
苏锦翎闪了目光……竟是被他看出来了,这清宁王果然精明!
宇文玄逸笑得人畜无害……就你那点小心思又不懂得遮掩,哪个看不出?
小宫女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满心迷惑。
现在秋阑宫上下都知了王爷的心思,虽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过,却也为之开心。况二人也的确相配得紧,而且王爷似乎也没有“犯病”的迹象,莫非这就是他的“命中注定”?只可惜苏锦翎还蒙在鼓里……
可是刚刚在来的路上却听人说王爷带了她似是往静*香园而来。
莫非是王爷终于耐不住了要表明真心?莫非二人已经在众人不知的情况下明了心意?毕竟王爷对她可谓一往情深,此番是游园以加深感情促进了解吧?静*香园足够僻静,正好让他们卿卿我我。
自家王爷还真是与众不同,竟不急着娶了回去。也是,这事再怎么急也得等皇上回来,到时皇上赐婚……清宁王大婚,那应是帝京空前的盛事了吧?到时娘娘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病怕是就好了大半……
她越想越美,一路疾行,只等着撞见二人鸾凤和鸣鹣鲽情深好回去说给娘娘让她开心开心,可这俩人怎么好像在打哑谜,结果弄得她一头雾水?
那二人“眉来眼去”的较量了半天,终于各自垂下眸子,不过看王爷笑得灿烂,应是获胜一方。。
她暗自摇头,这男女之间的事还真是令人费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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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苏锦翎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穿行在白雾之中。
雾气茫茫,难辨方向。
她不知身在何处,只能不停奔走。亦是呼喊,可那声音似乎只落在耳边。
她累了,跌倒在地,却好像踏下云端,只一瞬,忽然落入白雪纷飞中。
细看去,那哪里是白雪,分明是一片琼花林,而周遭依然萦着尚未散去的薄雾。
落英缤纷,掩映着一架淡紫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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