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一问,是因为见他说到桃妹在嘴多打了突,话一出口,北风脸色同外头的秋风一样紧,肩头耸搭,眉头拧成了川字,对妹妹倒苦水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个月一直不理我,当着外人的面还有说有笑,一回屋就冷脸给我看。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外婆走了,孩子也没了,心里冷落。后来慢慢看,发现她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对着胳膊的小屁孩都能说上两句。妹妹,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惹她生气了,有事就说出来,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得,您迟钝,这都小半年了,您才反应过来,南风简直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她大吃一惊,拽着哥哥的袖子问:“你就没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他耷拉着眼皮,缩成一团,露出了熊样。南风哪里还不明白,哥哥是老实肯干,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解释,他能同亲娘怄了几年气,如何不能同娘子.
顿时大熊的样子化作成千上万个,在她脑子里胡搅蛮缠,闹闹哄哄,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昂最近的剧情大伙都不爱看,要生包子鸟生完包子嘿嘿
83、喜事孕事
据南风后来回忆,只是脚下趔趄一下,并未摔倒,而肖大夫则口口声声道,是眼睁睁在他眼前昏厥。而事件当事人牛北风则表示,妹妹那一晃,让他脑瓜子都不清醒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被哥哥说出的话一激,脚下一滑,踩在常年青苔水泽的石板上,迎面□树枝浇了残雨。拽住哥哥的袖子,将将站稳,待眼前的黑云散去,肖融安早已丢下一群儒生奔了过来,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急色。
他动作奇准扣住娘子的脉门,瞬间换上奇怪的神色。
“娘子,我扶着你慢慢走过来,坐着好把脉。”他的声音刻意放柔了些,哄着来人道。
南风一惊,心跟长了脚似的,就要往外爬,噔噔狂跳。她不解,看向融安,脸上有不解,喜悦,不可置信,还有害怕。看向屋子那边,人们的谈话依旧热烈,黄文正似乎被团团围在中间。隐隐约约飘来小夫妻感情真好的字眼。
大庭广众之下夫妻亲昵,南风不免红了脸,嘀咕道:“好吧。”
短短一段路,硬是走了好久。待让她坐在椅子上,他把了有一刻多钟,两只手换着来。已经是十月的寒秋,肖大夫额上布了一层薄汗,他不顾自己,去把披风给南风系上,然后自个在那数指头。
半响之后,终于开口定案:“有一个月的身子了,脉象无碍。前三个月不宜走动,要静养。”
南风朝他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之前天天盼着来没动静,这两个月念头淡了点,种子却种下了。不过她记得自己的小日子还有啊,还有,昨夜他们还有夫妻生活的。心里有万千疑问,终究因为不是好时机,只得作罢。
“妹妹,妹夫,大喜,大喜。”北风个傻大个,笑声震天响。
周氏一讶,瞅着红脸的媳妇和傻愣的儿子,对儿子道:“瞧我这嘴,这就应验了,我们肖家要沾光了。”回头亲热拉着媳妇的手,绽放了一个亲切的笑容,“媳妇,你太不该了,这事是好事,不该瞒着。”
“亲家母,这是大喜事啊,难怪今早喜鹊叫喳喳,原是因了这桩。小年轻不懂事,有您老在,我们也放心。”小舅妈说着说着,泪盈于睫。拉着南风去了内室,指着一屋子好东西道:“这些都是人送给你表哥的东西,这么多东西,我和你舅舅糟老头子哪里用的上,给你留了份子,来看看,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南风似乎吃了一惊,面上的红云更深。小舅妈这人无论是穷困时还是发达时,性格一点也没变,说要她拿就是要她拿。以前家里穷,红薯花生一筐筐送,现如今有好东西也不肯藏私。
不要因为别人的慷慨作为自己贪婪的借口,南风知道是舅妈的心意,但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多拿,摆手道:“这可都是百年一见的好东西,这是大伙的心意,是家里该得的。舅妈的心意我心领了。”
“这孩子,舅妈没有女儿,你就是我半个女儿。我给女儿,那是天经地义的,你放心,这也是你舅舅和表哥的意思。你旧年养在谢家,那谢家女儿吃的穿的好东西,我家南风捡人不要。这话你舅舅一直念叨呢,他这人什么都好,考秀才考了多少年,没得结果,后来就接着喝酒发酒疯,心里才好受些。其实心里都惦记你,当年若中秀才的是舅舅,我们都打算把你接过来住。所以啊,你就拿些去,不要伤舅舅舅妈的心。且你表哥来年要进京上考,葛先生说希望很大,到时候还有更好的东西。”小舅妈说的情真意切,堵在门口,大有一副你不拿我不让你走的姿态。
南风笑了笑,依稀想起旧年小舅妈第一次来家里借钱的情景,鬓发梳的极整齐,衣衫上不见半点泥印,提的是过年的糖礼包,生活的艰辛压弯了她的脊背,却没有把她压倒。记得那时娘说过,有这样的娘,儿子定有出息。当年的舅妈和眼前的舅妈渐渐重合,她鬓边多了一些白发,长年因为佝偻的脊背再也直不起来,依旧是那么淳朴踏实,给人希望。
她把眼前瘦小的妇人搂在怀里,道:“舅妈,这么多年,苦了您了。”
怀里的妇人猛地抖了两下,接着一行滚烫的热泪透过衣衫滴在了肩头,满室寂静,呜咽声如窗外的寒风刮动窗棂。
因为家中多了个孕妇,全家人自没有心在外做客,纷纷告别回家去,临走之际,小舅妈大包小包给塞了很多东西,融安要敢推辞,舅妈作势就发脾气。南风回望过去,留着山羊胡子的舅舅眼里也满是慈爱。不免心头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牛北风自告奋勇要送妹妹回家去,一路上就数他喋喋不休。回家不过三里路路途,回是比来时多走了一倍时间,肖大夫仔细扶着南风,小心,慢些走之类的听的南风耳朵出油,却不好打断。那头周氏细细问起媳妇的口味来,又嘱咐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风俗,什么不能吃兔子肉,恐怕小儿会生出三瓣嘴。甚至难得打起儿子的趣来,说是他老成持重,媳妇有了儿子,也不见得多有笑容,当年他亲爹得知娘有身子,可是围着院子跑了几十个圈,逢人就说道。
其实肖金柱和周氏不是第一次抱孙子,这反应在正常范围之下,这时代婴儿夭折是常事,周氏当年可是怀了七个,活下来也就三子一女。人老了,自然盼着多子多福。南风看着新做了爹的肖融安,怎么看都是紧张大于惊喜,从确定消息到现在,他一直抖个不停。
南风被众星捧月般迎回了家中,这个架势根本瞒不住,没多会,清水镇上的老老少少都知道肖娘子肚里有娃了。
“哥哥,我现在脑子有些乱,你先回去,明天和嫂子一起过来好不好。”咋闻这么大喜讯,南风的脑子根本不管用,血直往脑门冲,哥哥的事,只能暂时往后压。其实就算她不说,牛北风也不敢再把这事来烦妹妹,虽然他迟钝,这点眼色还有的,一路子妹夫不知飞了多少刀眼过来。再者妹子有孕,嫂子来道喜也是常理。
“恩恩。”牛北风点了点脑瓜子,目光有些闪躲,下定决心不让这事来烦妹妹。
一串脚步匆匆而来,“咯吱”一声门被推开,满身烟火气的肖大夫先看了一眼娘子,又微微对北风皱了皱眉,那意思仿佛你怎么还没走了。
牛北风看看妹妹,又把殷切的目光投向那平坦的小腹,道别走了。
她的目光从哥哥远去的背影中收回,与急切关门的某人四目相对,按着头皮道:“他是我哥哥,你怎”又不是一头野兽,这也太小心了点。
肖大夫见她鼻头微皱,冲进屏风后头换了身衣裳,面容恢复了往常的平静,道:“若不是你哥哥,你以为他还能站在这里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现在就是颗蛋,一碰就碎。他粗手粗脚,不知轻重,别是好心办坏事。”
看来肖大夫有气啊,还怨气不小,居然把脾气发在了北风身上。南风摇头苦笑,“你也太小心了些,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三家村的妇人有妊,挑水洗衣都间歇,我娘生弟弟前一天,还上山砍了柴呢。”
肖融安却一脸执拗,别过脸去,轻声道:“那不一样。”究竟是怎么不一样,他又不肯说。南风当他是新做了爹,且又是大夫,心格外敏感些,便不与他争执。
她坐在新做的荷花绣垫上,仰头望着他优美的下颌骨,有着令人心动的弧度。心不免软了下来,喃喃道:“我上月还来了,怎会”一般妇人有妊,一般先是没了葵水,南风对这事一向很注意,所以才觉得突兀。
两人隔的极近,彼此的体息轻轻萦绕周身,肖大夫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温声解释道:“上月的葵水是不是很少,只有一点。那不是葵水。”
是只有一点,且只来一天,这并不是真正的葵水。南风是不知道的,迦幻挥锌口,伸手搂住他瘦劲的腰身,赌气一般道:“那,是哪一日有的呢。我们昨夜还有会不会不好。”
前一个问题,脉象浅,肖大夫也不十分肯定,不过大概能确定是荷花池摘莲子的日期前后。后一个问题嘛,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她,自己脸上布满红潮,星眸亮的惊人,嚅嚅道:“不要紧,以后别”说完脸上红的更厉害,前些日子在三家村住着,没有心力和条件做,回家跟要补回来似的,他夜里要了一次又一次,想来就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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