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侯爷我鼓励佳佳上赶追,可是,也不能一见着人家就扑上去说‘我喜欢你,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云云吧,凡事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关键是这个‘度’要掌握好。
我们来到那家茶社,佳佳问我怎么办,我弯□子,在地上抓了一把土,然后不顾佳佳的反对,在她脸上抹了一层灰,她咳嗽着对我提出抗议:
“咳咳咳咳,你干什么呀!”
我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打探!你懂不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把脸遮住,他就在明,你在暗,不管怎么样都有个回旋的余地不是?”
“……”
佳佳充满怀疑的眼神将我上下瞟了瞟:“那你怎么不擦?”
我白了她一眼:“他又没见过我,我擦个毛啊!”
“……”
干咳了两声,侯爷我端起了架子,负手走入看起来好像挺高雅的茶社,在伙计的跟随注视下,我上下转了一圈,终于在二楼,佳佳看到了那个她所谓的‘娘娘腔’骆文昌。
侯爷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只觉得那人相貌堂堂,五官端正,一袭月白色长衫,衬托的整个人如仙般飘逸出尘,文弱是文弱了点,但怎么也不像是佳佳口中的‘娘娘腔’啊,刚想批评佳佳几句所言不实,可回头一看,却见那丫头脸色潮红的厉害,连脸上那层土都盖不住她的骚动……
都这个样子,还不是看上了人家?娘娘腔,我呸!
未免变成茶壶的佳佳进去丢人,侯爷我让她现在楼梯口蹲着,我一个人先进去探探再说。
雅间内,骆文昌正在翻看着书籍,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香茶,听他家门房说,他约了朋友谈事,雅间内却未见他人。
嗯,天赐良机。
整理了□上的衣服,侯爷我光明正大的走入了雅间,在骆文昌的茶桌旁站定,咳嗽了两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侯爷我对他送上了一个曾经迷倒西北的阳光笑容,务必使第一印象变得如沐春风。
骆文昌不为所动,冷着面孔看着侯爷我,装模作样对他抱拳一揖,用了我这辈子最文雅的话语跟他打招呼道:
“公子一表人才,谈吐不凡,看样子不像是京城人士。”
骆文昌皱了皱眉头,也许是被我优雅的谈吐所打动,良久后才对我说道:“姑娘,找在下有事?”
“哈哈。”侯爷我自动自发的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既然跟我说话,那就说明愿意搭理我了,我暗喜心头,佳佳,你的后半辈子幸福就靠我了!
“没事啊,只是觉得公子十分面善,长得像我的堂妹夫,一见便生出亲切之感,这个这个这个,冲着这一点,公子这顿茶钱,我请!要点什么,随意!”
与人相交,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大方!
虽然侯爷我兜里只有五个铜板,但这并不妨碍侯爷我想做东的热情。
骆文昌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像是一直在思索着什么,对于侯爷我的‘大方’却不为所动,我正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却见骆文昌看着门边站了起来,拱手道:
“金兄别来无恙。”
金兄……哦,估计是他约的朋友到了,既然如此,侯爷我也该跟他的朋友打个招呼才对,酝酿出热情的笑容,朝门口看去。
这一看,不禁将侯爷我脸上的笑容彻底冰封……怎么会是……老二?
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我,老二脸上也微微怔了下,但身为资深狐狸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指着我问道:
“这位是……”
骆文昌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侯爷我屁股下面像长了弹簧般‘蹭’的一声站起,僵硬着步子向门边走去。
老二对我漾出了不怀好意的笑,贼光四射的眼神在我脸上不住打量,竟然对我说了句:“这位姑娘,好面熟啊,在下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面熟你妹啊!喂,喂,喂,你别再靠过来了。
老二不住压近的身影弄得侯爷我心猿意马,节节败退,不由自主靠上了门扉,骆文昌饶有兴趣的看着老二与我的互动,侯爷我调戏他人不成,反被他人调戏,这种屈辱让我顿生出一股王霸之气,猛地推开了老二,冲了出去。
可谁知道,人倒霉的时候就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侯爷我冲出房门太急,竟然没有顾及到脚下的门槛,一绊之下,竟然面门向下,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这也就算了,小二哥端着茶水正要送进门,被侯爷摔倒时一抓,整个托盘飞了出去,乌黑黑的茶便尽数泼在了侯爷脸上……不幸中的万幸,茶不烫!
从没想过一场搭讪会这般狼狈的收场,侯爷我纵横情场数十年,这次也算刷新了丢人的记录,顶着茶叶捂住脸,侯爷我飞也一般冲下了楼。
------------------------------------------------------------------------------
虽然是史无前例的丢脸,但好在侯爷我脸皮够厚,神经够粗,悔恨一个晚上也就差不多恢复了。
原本想重整旗鼓,再来一发的时候,佳佳却对我表现出了极度的不信任,扬言说要靠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
侯爷我摊手摇头,这丫头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佳佳既然有此雄心壮志,我这个做堂姐的又岂能泼她冷水?
眼看着好几日不见她的踪影,就连陶胖也不知去向,侯爷我百无聊赖上街,身边没个说话的人,正觉寂寞,却眼前一闪,看到了一个人——骆文昌!
他站在一株连理树下,端的是潇洒风流,不过看样子,却像是在偷窥着什么地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南宁侯的府邸……
我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后,未免打扰到他的兴致,我就没有说话,就站在他身后,跟他一同观望。
良久,骆文昌似乎感觉到身后有点不对劲,回头一望,愣住了:“你干什么?”
“……”侯爷我收回目光,眨巴眨巴眼睛,摊手道:“没干什么啊。”
指了指南宁侯府的方向,我酿出灿烂的微笑,问道:“你在干什么啊?南宁侯是你亲戚?”
骆文昌脸色一阵铁青,审视的目光在我身上回转,忽的,南宁侯府那边传来了一阵马蹄踢踏的声响,我看到刚正不阿,留着山羊胡子的南宁侯高坐马背,回来了。
刚想提醒骆文昌,却见那厮神情一变,捂住我的嘴便将我按在了树干后,自己也小心的隐了隐,两只眼睛却如锥子般盯着正从马上下来,回自己家的南宁侯爷。
南宁侯府的大门再次关上后,骆文昌才将我放开,我喘着气,不明就已的说道:
“憋死我了。你跟南宁侯有仇吗?”
骆文昌冷眼看着我,不回答我的问题,反倒问了一个问题:“你是谁?”
我是谁……这个问题好!
同样是侯爷,南宁侯就是那种手握实权,战功赫赫的,听说他前一阵子才翻天覆地搞了一出文字狱,朝里朝外好多人都被他拉下了马,跟他相比,侯爷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实在难以启齿,更何况其间还夹杂着佳佳堂妹的事情,我更是不能畅所欲言,告诉他我的身份了。
“我说,你是谁?”
骆文昌冷下了面孔,跟他文弱的气质有些不搭,看着还是很有气势的。
“我……叫武纤纤。”
“为什么跟着我?”
“呃……大概,也许,可能,似乎是……仰慕?”侯爷我双掌一击:
“没错!正是仰慕,在下一见公子便觉亲近,二见公子便觉仰慕……”
骆文昌被我的无耻打败,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冷哼道:
“一派胡言!”
说完,便不打算再理我,拂袖而去。
侯爷我好不容易跟他有了点点接触,又怎能放弃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呢?当即撒开蹄子追了上去,骆文昌加快脚步想将我甩开,可大街上人来人往,由不得他发挥,甩了半天,侯爷我还是如胶似漆的跟着他,猛地停步,骆文昌大吼道:
“姑娘,请你自重!别再跟着我了!”
这种程度的拒绝,侯爷我八岁的时候就能应付自如了,当即展开无赖的笑容:
“我很自重啊!这条路是大家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能走,为什么我不能走?”
“你!”
骆文昌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出过家门却没受过挫折的公子哥,哪里见过侯爷我这般的滚刀肉,只一句话,就成功将他逼退。
我腆着无赖的面孔,笑容灿烂的干脆跟他并排走,用手肘推了推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