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名宫女插嘴进来,“林总管、吴侍卫,可能来不及了。听外面的侍卫来禀,陛下马上就到盘龙殿了。”
天地仿佛塌了般,林恩差一点晕过去。
一道尖细的嗓音,传进众人耳朵。只听……“陛下驾到!”
所有宫女太监双膝发软,抖着身子跪倒一片,“恭迎陛下。”
宫女太监的脸色发白,似乎预示见自己凄惨的下场,抖得跟筛糠一般。
一大早没看见小貂的身影,弄得安宏寒上早朝,也心不在焉。说了一句‘有事禀奏,无事退朝’后,便打发了那群臣子。
安宏寒先是扫了盘龙殿一眼,没有看见自己心中期盼的那抹小白团,冷冷说道:“没找到?”
三个字,冰冷得沁入人的心底。
林恩跪着,不敢抬头:“请陛下多宽恕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能找到。”
安宏寒往前跨了几步,目光落到床榻边的小窝,真的不见了吗?为什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心中腾出了一个空缺?
“你们忘记朕上早朝前说过的话了?”安宏寒轻轻拂动衣摆,宽大的袖袍卷起一阵轻微的波动。
宫女太监四肢匍匐,害怕的大喊:“陛下饶命……”
顿时,哭喊声一片。
安宏寒仿若未闻,神情寒冷如冰,“来人,把这群宫女太监拖到殿外,朕要亲眼看着他们杖毙。”
话音一落,十几名侍卫上前抓拿宫女太监。不顾他们的求饶之声,押着这群人走出盘龙殿。
林恩也受到牵连,在这行列之中。没想到战战兢兢度过五年,终究还是有这一日等着他。
五名太监分别被按在木架上,头朝下趴着。身后两名侍卫手举着杖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凛冽的风声,气势骇人的落到太监的屁股上。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太监尖细的嗓子,犹如被撕裂般,尖利的戳进耳朵,使得大家恨不得堵住双耳,不去听。但没有人敢这么做,当着陛下的面,他们全都低耸着头。每听到一声惨叫,身子就随之一抖。
唯一能面不改色的人,便是安宏寒。他望着杖棍一棒棒落下,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席惜之梦见自己飘在云彩之上,一只百灵鸟从身旁飞过。她刚想去抓,一声刺耳的尖叫,吓得她身子一晃,从云朵掉下去。而身下,则是万丈的高空。
以为自己会摔得粉身碎骨,席惜之吓得唧唧尖叫……
惊出一身冷汗,席惜之从睡梦中醒来。抬抬毛绒爪子,擦擦额头的冷汗。还没有缓过神来,席惜之就听到一声声的惨叫。
拂开眼前的那片大芭蕉叶,席惜之探出个小脑袋。
这里何时聚集这么多人了?
周围的太监宫女,外三层里三层的围在一起。而惨叫声,就是从他们中央传出来的。
席惜之踢了踢四条腿,伸了个懒腰,窜出花圃。直朝人群奔去,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大的阵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受杖责的太监身上。所以没有人发现一只小貂,从他们脚下挤过。
仗着身体够小,席惜之在人群里自由穿梭。但人数太多,一个人有两腿,一百个人就有两百条。没隔多久,她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不过她运气好,最终还是挤到了人群最中央。
她的身影一出现,众人犹如看见了生存的希望。全都大喊起来,“鳯云貂在这里,陛下,鳯云貂找到了。”
宫女太监全都喜极而泣,指着小貂所在位置,一个劲的欢呼。
而此时,林恩正趴在架子上,屁股已经挨了十下。看见小貂的出现,只差流眼泪了。
席惜之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明白众人那激切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含义。别全都看着我啊,我没犯事,绝对是只品性绝佳的好貂儿。
一片阴影,笼罩住席惜之的身影,恰好遮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席惜之有种不好的预感,抬起小脑袋,便看见安宏寒阴沉的俊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躲人的功夫挺一流,全盘龙殿的宫女太监都找不到你,你刚才在哪里?”安宏寒一把提起小貂,让它坐在自己的手掌中央。
躲……?没这回事,她就是拿芭蕉叶挡了一下。
席惜之眨眨眼,唧唧的叫,摇着小脑袋,极力否认。还害怕安宏寒不相信,拿爪子指向那株美人蕉。
安宏寒迈向花圃,瞧见许多被踏乱的粉色小花,这才相信小貂所表达的话。
小貂趴在安宏寒的手心,做了一个假寐的姿势。
“你说,你在这里睡觉?”
不愧是聪明人,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席惜之想说的话。
席惜之点头,回应安宏寒的问题。
------题外话------
事实证明,当安宏寒的奴才,那是无比的悲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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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走一步,朕砍了他们的脑袋
宫女太监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他们忙死忙活、进进出出找鳯云貂的踪影,而那个罪魁祸首竟然躲在芭蕉叶后面睡觉!苍天啊!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若是鳯云貂再多睡一个时辰,他们的屁股不都得皮开肉绽?
众人眼巴巴的望着陛下和小貂,眼泪哗啦的流。既然小貂找到了,他们的性命也该无忧了吧?有的人是因为不用被杖毙,喜极而泣;有的人却是委屈得痛哭流涕,他们险些就被这只貂儿害死了,能不委屈吗?
啪啪的杖责声,依旧在继续。阵阵的惨叫声,仍是没有间断。
穿着墨绿色服的太监,壮着胆子问:“陛下,鳯云貂已经找到,是否能够免去责罚?”
“朕说的是一炷香之内,况且小貂不是你们找到的,你们又有什么理由能够逃脱罪名?”安宏寒转过身,对着那名太监。
他说出去的话,向来不会收回。在他的字典中,‘赏罚分明’排在第一页。既然这群太监超过时限,没有寻到小貂,他就没有理由饶他们的性命。
这双手,沾了太多血腥。所以,安宏寒并不在意多沾一些。反正怎么洗,也洗不掉这深重的罪孽。
席惜之一双眼在众人之间徘徊,刚才这群人还激动得兴高采烈,怎么一瞬间,又哭丧着脸?
刚才那名太监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受罚,和她有关系?
席惜之拿爪子,拍拍安宏寒的大拇指,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似乎在询问。
“你倒会装无辜,你可知,他们受罚所因何事?”安宏寒捏住它的小爪子,冰冷的话,让席惜之遍体生凉。
老实的摇了摇毛茸茸的脑袋,示意对方‘她不知道’,席惜之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安宏寒扔出一枚重弹,“就因为你早晨突然失踪,所以他们全都得死。”
安宏寒习惯了杀戮,这么轻飘飘的说出来,并没有觉得不妥。
而相反的,席惜之乃修仙之人,听师傅说过太多因果报应。在场的宫女太监加起来,少说有一百人。如果他们都因为席惜之而死,那么她身上背负的血债,该有多么沉重?
唧唧……她失踪,关这群太监宫女何事?凭什么把罪责,推到他们身上?
席惜之秉信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概念,昂扬抬起胸膛,那副娇憨的神态,直叫人想把它抱进怀中。
“你想揽下所有罪责?”安宏寒眉梢微微翘起,斜眼打量席惜之。那双眼睛充斥着冰寒之气,犹如寒冬腊月扑面而来的寒风。
席惜之有一瞬间的退缩,因为她不是伟人,没有那种舍身取义,我为人人的精神。
但一想到宫女太监全是无辜的,席惜之又往前跨了一步。若是害死这么大一群人,她下到阴曹地府,直接就能奔十八层去了。
唧唧……是的。
鼓足了勇气,这两个字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这话一吐出口,那就意味着,要和安宏寒唱反调。
“很好……”安宏寒说话又冷了几分,“为了一群奴才,你竟然敢跟朕作对。别忘记,你只是朕养的一条宠物,朕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不用再次重复这个事实,身上的每一根绒毛,都提醒着席惜之……她是一只宠物小貂。
“朕昨日已经饶过一名太监的性命,今日……绝无可能再饶第二次。”安宏寒按住怀中的小貂,手劲用得颇大,“继续打!朕没说停,谁都不许停下。”
阵阵的惨叫声,飘荡在耳边。那些宫女太监看见希望破灭,全都哭得稀里哗啦。
席惜之的怒气也上来了,背上那只手不分轻重,按得她脊背发疼。一只爪子发泄似的挠向安宏寒的大手,只可惜她那点力气,根本不具有威胁。除了在他手背在留下一条红痕,连半点血都没有挠出来。
但这么一个举动,足以激怒安宏寒。
“挺有骨气啊,敢向朕挥爪子。”安宏寒的大手,渐渐移到席惜之的脖子间。
席惜之看出他的目的,圆滚的身子朝侧边一躲。而侧边是悬空的,它的身子没稳住,毫无预料性的摔滚到了地上。银白色的绒毛,沾了一层灰。席惜之似乎摔疼了,唧唧叫着,在地上打了个滚,颤巍巍的站起来。
安宏寒刚才是想扭断她的脖子吗?
怀中一空,等安宏寒反应过来时,小貂已经从他臂弯掉下去了。想要伸手去接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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