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卷好了遗诏,冷笑着将它收好,在过几日,他就是皇帝了。
先帝的丧事和新帝的登基大典都在紧锣密鼓地筹措着。
惜怜对此事不予评价,抱着儿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惜怜的表现给辛吃了一颗定心丸,惜怜能平静安然,必然是万无一失了。
时间过得最快的就是时间了,辛在群臣的簇拥下,登上了皇位。
祭过天地,新帝回宫,接受朝贺。【wWw.wRsHu.cOm】
当辛穿着龙袍,站在宫中最高处,眺望一直跪倒宫门外的臣子,才真正去适应由一个王爷变成皇帝的本质飞跃。
深深黄瓦红墙之上,闪耀的一轮红日当空明照,万里无云,莽莽的蓝天隐约半透翡光。宫顶处,明黄色的衣袍迎风扬起,猎猎鼓吹着的风撑出一片寂寥,沉浮起落的衣袂被压低抬高,辛没有动,宁静着感受,渺小的人影在浩大的天地间愈发卑微,挺直的脊梁,不卑不亢的抬颔却宣示着他是人间的主宰。呆板僵硬的脸上,目光带着深意眺向远方,天际处,有沙黄的瓦,有碧蓝的天,还有迷蒙的白色。
脚下绵延而去的是群臣,着各级品的官服,严格的等级、生硬的高呼、整齐的叩首、密布的人点,衬托出孤身自立、高高在上的辛。
惜怜抱着孩子,站在角落的阴影中默默注视着辛,离得太远,辛的脸、服饰都已模糊,只有背光所勾勒出的身形轮廓,惜怜体味到的,孤独,孤独,孤独。
这个宫,太大,比晋王府大了不知多少倍;宫中人,太少,比晋王府中寂寞不知几许;其中情,太薄,比晋王府中的欢快冷淡不知几成。
马煜席站在台阶下的第一排,享受功臣的待遇,跪地磕头,眼神却停留在惜怜的身上,这泱泱皇宫中,可能只有他注意到躲在暗处的惜怜。目光描摹着惜怜的模样,深深印刻在心底,这个女人始终不属于他,她连孩子都有了,他也该醒悟,父亲给自己找的妻子,是时候娶了。
惜怜怀中的孩子一直很乖巧地睡着,什么也不知道,父亲的寂寞,母亲的失落,丝毫不影响他的情绪。莫念,是这个孩子的名字,辛思考了很久,才取了这,惜怜听着有些难过。莫念?念儿?辛到底是想要忘怀还是铭记?
知洛从江南回来时,辛已能顺手地处理政务了,皇帝当得有模有样,有滋有味。
知洛很理智地告诉辛,不管他如今变成谁,自己爱的都是一个叫莫辛的男人。一句话,让辛感动得泪流满面,抱着知洛,久久不语。知洛还是不肯进宫,抚摸着辛的脸颊,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
辛过上了平淡的日子,所有的事情都要部署。
马赟给出的意见天衣无缝,是在莫悟在位的前提下,辛继位后,马煜席子承父业,提出了新的建议,斩草除根。
于是,辛派人先去民间造声势,宣传嘉定王和绍宁王的恶行,果然再度激起了民愤。辛对牢中和分散在各地的王爷们表了一番惋叹,果断地处死了嘉定王和绍宁王。老三剐刑,老四绞刑。
太子是个特例,辛在他的处理上花了一番心思,在惜怜的点播下,成功地查出了三年前,太子在处理黔地旱灾时,有一笔不大不小的钱款去向不明。而这笔钱,恰好上了死刑的范畴。辛十分“不忍”地砍去了前太子殿下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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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重要章节!已改】
朝中的老臣,辛动的不多,马赟、於明和徐籁远仍是宰相,但曾经势均力敌的场面已悄然改变。马赟和马煜席父子俩,在朝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徐籁远也算有功,可毕竟只有孤身一人,三个女儿一个也帮不上忙;而於家的地位则是一落千丈,失去了与皇帝最亲密的关系,没什么真本事的於家人正一点点地交出手中的权力,“国舅爷”的称号也与於明无关了。
新人的选拔培养是首当其冲的要事。辛把军事上的权力交了一部分给管霄,虽然他背叛了辛,但却是辛在军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先帝在位时接二连三的叛乱给辛一个沉重的教训,藩王不应该再拥兵自重了,削藩对于刚刚继位的辛来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只能一步步收去藩王手中的军队,尤其是鲁郡王。
道临的才华绝对是当朝第一,至少辛心中是这么认为的。道临参加了科考后,就带着曦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了江南当一个小小的县官,这让辛感到十分憋屈。辛没有遵守官场的规则,直接把道临调回京来,把户部尚书撤了,让道临顶上。官位高过马煜席。道临性子委婉,但在政治见解上态度强硬,这是辛选择他的又一理由,徐籁远老了,总有下去的一天,谁能替代他,当个谏臣,举朝之中,非道临莫属。事实上,辛仍保留了一抹私心,若将来道临真的惹火了自己,在怒火灭顶之时,自己能够念及旧识情分,放他一马。
周毖被辛派去外面轮流值守各地联军,在三个造反的王爷死后,他们留下的人马都改编成了当地的京驻外联军,川渝、江浙、齐皖,加上原来的山陕,这四支联军都由当地政府直接管辖,因为涉及多个同级衙门,任何的重大决定都要经过商榷,报请朝廷批审,如有特殊情况,可先斩后奏。朝廷会常年派遣特使监督视察,这一创新大大削弱了地方军被单方势力控制的可能性。最特殊的,北疆联军,辛一直不去动它,这是管霄的,要保持它的纯洁性。
於家没落都很快,在辛登基的第三年,於明主动辞去了官职,於伋也从兵部退出,留守二线,於家正式退出了朝堂上三足鼎立的阵容。
马赟为了让儿子能从军中转到政坛上来,主动请退,让出了自己的位子,把所有的势力都交给了儿子。马煜席在父亲的支持和辛的默许下顺利成为了新的宰相,和父亲曾经的官职一模一样,门下省纳言。
道临在辛的扶持下,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地坐到了尚书令的位子,和於明不同的是,道临不是有名无实,他牢牢地掌控住了尚书省的权力,将原属马赟的部分势力成功地分离出来,这很大程度上帮助辛实现了朝堂上的平衡,避免了权臣专政的发生。
管霄对军事管理有着先天的敏感,熟练地训练着北疆军,朝廷投入了大量的财力和人力,让北疆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虽然事业蒸蒸日上,管霄却听取了道临的意见,在康元七年,辞去了所有的职务,带着昭平和两个孩子卸甲归田,在山水间安度余生。
知洛的小产在她身上种下了病根,每到秋冬之际,都要去江南疗养,辛虽然不舍,可心疼知洛,让家仆小心伺候着。
惜怜在宫中坐稳了第一的位子,在念儿五岁的时候,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追”。可始终没当上皇后,只封了个堪堪的“贤妃”,也许在辛的潜意识里,雪浓才是皇后。
辛被晋王府中的女人刺激得厉害,一直反对选秀,扩充后、宫,只从权臣中纳了几个,但地位普遍不高,徐籁远的小女儿是惜怜以下的头一名,封婕妤。
后、宫中的冷冷清清,女人少,孩子也少,辛排斥惜怜之外的女人给他生儿育女,除了惜怜,所有的宠幸后都灌了落子汤,后妃们初时啼哭,渐渐也就习惯了。
辛对念儿和追儿的宠爱超越了正常人接受的范围。任何要求,不管有理无理,一概应下,曾用金子打了一整套的拨浪鼓逗儿子,从与女子耳饰差不多大小的,到要五六个壮汉一同肩扛的,一应俱全。儿子一哭闹,不论手上有多重要的事,立马放下,赶去哄儿子;教书的师傅打了儿子一下手心,辛就让人去抽了他五十板子;儿子说今儿的膳食不好吃,辛二话不说,一道圣旨把御膳房里的所有人都换掉。惜怜教育孩子时,板脸呵斥,都会遭到辛的指责。这种溺爱一直伴着两个孩子成长,而辛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妥。
康元八年三月十六,这是一个辛铭记一生的日子。
在圆月下,绚烂的烟火下疾驰的马车,辛今后时时梦回的情景,痛心而醒。
三月的圆月出在十六,辛兴致勃勃地去知洛的院子,和知洛温存到凌晨,才心满意足地匆匆着衣,让人赶着马车急忙回宫。圆月夜,有人欢喜有人忧,城南居住的平民较多,遍天璀璨的焰火让辛觉得他的生活也是这样,多彩、温馨,知洛的爱,惜怜的依赖,孩子的亲情,辛笑着整理自己的仪容,手无意地触碰到腰间时,蓦地一愣,探身撩开帘子低声道,“阿谦,掉头回去。”
“陛下,怎么了?”阿谦是辛的贴身侍卫,每次都是他送辛来惜怜这儿,沉默是阿谦的特点,也是优点,即使开口,话也很少,辛就是看中了阿谦的这点。
“朕的玉佩落在那儿了,回去取来。”辛简单地解释一句。
阿谦想了一会,回头看看狭窄的巷子,建议道,“陛下,不如,臣去取?”
辛的肢体语言少了很多,只是双唇动动,“不必了,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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