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妾的,向来是以色事人。若得不到夫君宠爱,那么只有靠儿子撑门面过日子了。这便是古代为妻的,为妾的,以夫为天的悲哀。不过,若想得到夫君的宠爱,没有吃准风向之前,还要到正妻那里探探门路。今日之事,即使再糊涂的人也能明了,还是先阿谀奉承沈绿乔为妙。
不过,那千娇百媚更多了个心眼,那小春侧妃到什么时候都是荣华夫人的亲侄女。不管到什么时候,这亲上加亲的婚姻总是一重双保险。因此,亲亲热热地拜别王爷正妃后,二人经过一番合计,又瞧瞧四下无人,便来到莫小春的芳菲馆报告王谢堂今日清晨的最新动向。
莫小春闻听沈绿乔在众人面前给凌昊天上的那番课,不由着冷笑道:“我道她没比谁多了个鼻子,多了双眼睛,原也不过如此。先前不过是仗着表哥心里有她,不知天高地厚罢了,果然被表哥制服后就成了乖乖的小绵羊,不一样的要在王爷表哥面前装贤妻良母。
她明面上这般投机取巧地在表哥面前装贤德妻子对咱们却是极有利的。你们且先阴奉阳违地讨好于她,随时给我报告那边的情况,用不了多久,本妃自会将她治得服服帖帖。让你们做上正正经经的姨娘。”
千娇百媚不免又感恩戴德一番,且又取巧地说起了凌昊天所言及的凌昊宇处春芽姨娘所生长子为凌家庶长子之事,闻听此言,莫小春不觉兴奋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水向外倾了几滴。
莫小春兴奋之余,不由发出几声冷哼道:“我就觉得表哥从不是那轻浮孟浪之人,怎么会随意勾惹上一个富家小姐,便被缠上做妾。害我暗中哭了多少回。既然如此,这碧姨娘便算不得是表哥心上的人。咱们再也不必拿她当强大的对手,那王妃我来对付,你们两人,可要合力将那暖晴击败。我横看竖看那小贱蹄子不顺眼,时常仗了她是第一个服侍王爷的女人,不将本妃放在眼里。
哼哼,这个不只死活的老女人,终有日我会让她死在我手里。若不然她不知道我莫小春的手段。”
那莫小春这一番诅咒之语是当着千娇百媚的面说的,那姐妹二人一见莫小春那眯了双眼的狠毒不样,不觉心上直抖,忙又指天指地地对着莫侧妃表了一番忠心。莫小春自然是喜欢被这两个比自己身份低微的姐妹奉承。心花怒放之际,命自己的贴身丫环五儿自隐秘处拿出一个长形的精美盒子。
接过来递给那两姐妹道:“两位妹妹,这是我母亲自恐慈庵的老尼姑那里给我求来的秘制熏香。如果王爷去了你们那里,你们自点了这香料,会让王爷更加对你们疼爱有加,并且及早受孕。”
那姐妹二人闻言,互看一眼,不觉喜上眉梢。告了别,拿了香料,自回到自己的房中去了。
***
王谢堂内,凌昊天见除了沈绿乔,碧姨娘外,再无旁人。这才严厉地对着门边那两个探头探脑的丫环道:“你们且出去,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准他人靠近王谢堂一步。”那两个丫环忙关严了里外两层门。规规矩矩立于门侧,却是不敢造次。
凌昊天这才唤了碧姨娘道:“沈碧湖姑娘,请坐。”这是沈绿乔第一次见凌昊天这样私下里私呼碧姨娘,在惊讶的同时,想破头,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所以,她做出目前最为明智的抉择。双手托腮,瞪着一双晶莹澄澈的剪水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凌昊天,洗耳恭听。
碧姨娘并没有听凌昊天的吩咐,而是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跪倒在凌昊天面前。凌昊天轻叹一声,低低言道:“沈碧湖,其实,你不必如此。此时,本王爱妃在侧。我此后也只能这般称呼于你。本王救你母子性命,青云王妃借了你前生的名字。却也是两不相欠。”
啊!沈绿乔立马听出来些趣味,不由越发瞪直了眼,竖起了耳朵。只听那碧姨娘无比凄婉忧怨地道:“王爷,自从碧湖被那狠毒的相府大夫人投入池中那日起,沈绿乔的那个名字在这世上已不存在了。碧湖能再世为人,多亏王爷好心搭救我母子。如此大恩大德,妾身羞愧,恨此生无以为报……只是妾身大错已铸,断不能回那相府去给父亲丢脸,还请王爷给碧湖寻一处隐秘之地,以令我带自己的孩儿隐姓埋名,了却残生。”
说到此处,言语悲戚,竟似含了无限愁苦,令人不忍再听下去。
那二人话说到这份上,沈绿乔才自迷雾中认清道路,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碧姨娘竟是自己被相府大夫人逼迫所替代了的那位——沈府原装四小姐沈绿乔。看来,大夫人行凶那夜,那相府的莲花池畔并非只有自己。而当时凌昊天潜入相府,一直逼问自己是谁之际,他分明是什么都知道。
这样之下,一切自己认为的怪现像竟更加的好解释。
怪不得自己嫁入王府后,这碧姨娘对自己似存了戒备之心;怪不得初相见她眼中满是怨毒;怪不得湖心亭那日她逼问自己为何假装不识得她,原来,原来的夏冬青可能与现在的碧姨娘关系非浅;怪不得碧姨娘生产后,得了那伤寒之症时,一时咒骂沈绿乔这个名字。自己一直奇怪,凌昊天却愁苦无限地告诉自己,她所说一切都是为的自己,根本与自己无关……
这样下来,那这碧湖姑娘,与自己岂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想到这里,沈绿乔竟觉得这一切光怪陆离,如万花筒般让人眼花缭乱,但是现今,有一事她却看得分明,从自己进了王府那日起,这碧姨娘对自己的那份敌意,并非只是自己占了她的身份那么简单,她那含恨不甘的眸光里,分明还有强烈的嫉妒,也就是说,不管是明恋暗恋,这沈碧湖还是对凌昊天有爱的,这份爱,埋得极深,却又让她越发的自惭形秽。真是可怜,可悲,可叹!
沈绿乔正在心头为凌昊天怜悲叹,却见那楚楚可怜的碧姨娘,竟跪在那里无声地哽咽起来,真个是勾人魂,断人肠,有如一枝梨花春带雨。令她这一个女子都我见犹怜,更况这正当青春,热血沸腾的青云王爷,想至此,她心头忽地升起一股无名火。
第一百二十九章:桃李相逢
沈绿乔心下运了气,正要发作一番。
忽地又觉自己今日行为有些不对头,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微微一怔后,她忙自压下心头火气。却听那凌昊天对着沈碧湖道:“碧湖姑娘,现下时机已到,我便想再隐瞒于你,你的孩儿的爹爹林四郎并没有死。而是在相府大夫人欲杀你的前一日已被我所救。还有你在相府里的贴身丫环秀荷,已被我悄悄放回家去。
我心知你与林四郎虽有私奔之约,但大夫人既然已对林四郎暗中下手,必不会放过你。而你是相府名正言顺的庶出四小姐。她必不敢大张旗鼓地加害于你。于是,我与无痕,孙润等人,在相府足足守了两个夜晚……”
碧湖闻听自己的初恋情郎林四郎竟还活在人间,不间不免堆满苦辣酸甜。五味交杂里,她的眼泪不由流得越发多了。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再也不顾形象,以衣袖拭去腮边泪迹。眼望青云王,声音颤抖地道:“想不到王爷竟然这般急人危难,关心他人。若非王爷有心,我与四郎恐怕此时都已成了地下冤魂,哪里还有相见之期。却不知他现下人在何处。一切可好?他可知我们已有了泓儿?”
说到此处,沈碧湖心头十分的矛盾,她心知凌昊天既已告诉自己林四郎未死的信息,就已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遣送出府去与四郎团聚,她心里自是愿一家三口团聚,可是自凌昊天将她抱回凌王府那日起,她就已对这救命恩人心生爱念。
后被王府中人唤作碧姨娘那日起,她就潜意识力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凌昊天的女人,当然这不现实。在她怀孕的那段时间,爱好音律和诗词歌赋的凌昊天虽然不时地来碧云居与她吟诗做画。可那都是出于知音人间的相互欣赏。这知音,也只限于诗词歌赋而已,而凌昊天,却从不曾与她交心。
即使是与沈绿乔婚后那些烦恼的漫漫长夜,他虽然表面上是宿于自己的碧云居中,那不过是掩人耳目,其实每至夜深人静之时,他竟都是回了自己的书房独宿……
那个时候,她好悔自己轻易失身于人;好悔自己身怀有孕;恨不能与王谢堂内的沈绿乔互换,让自己成为凌昊天的王妃,那么,她会将这一世的柔情毫无保留地奉献给眼前男子。所以,每每见着沈绿乔与青云王怒目相向,看着占着自己名字的女子竟不知好歹,不知珍惜这英俊不凡,见义勇为的王爷,她的心里,不只羡慕嫉妒,还凝着深深的恨意。
可时至今日,凌昊天忽然对她说,自己孩儿的爹爹,林四郎尚在人世。她眼前不由又浮现出自己与林四郎定情后的深情款款,抵死缠绵。不由竟又柔肠百转,一颗心,分成两半,水深火热里熬煎,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凌昊天哪里知她心里百转千回,却接着她的言语回道:“当日林四郎被我救下后,被我数落地番。便让我照顾你与腹中孩儿,他要出去闯荡番事业才回来接你们母子。我便让他去西北投军。谁想到这小子竟还真是个有出息的。他虽然原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却在军中做了长史。我去了西北后,见他在军中表现出重,便封他做了西北大军主簿,掌管我骠骑大将军部文书,成为我的亲信佐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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