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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妾 (不语忍冬)


  沈澜微愣,弄不明白他要做甚,却听见裴慎遥遥道:“沈澜,你我之间的事说来实则只有两桩。其一,你心里待我有恨,无法释怀过往。我要做的,是让你放下恨意。”
  “其二,你要我尊重你的意见,我当然可以做到,前提是你与我成婚。可你如今想要的尊重是离开我,自己过活。这是我万万不能忍的。要解此局,法子只有一个,改了你的心意,让你肯与我成婚。”
  沈澜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裴慎侃侃而谈。
  “这两桩事看似是不同,实则解决方法俱可以并为一样——叫你心悦我!”
  裴慎朗声大笑,快意至极。
  他从前不曾爱慕过旁人,以至于一遇情爱,束手无策,总想着如同驯服下属那般去驯服她。
  偏她烈性敏慧,身有傲骨,以至于裴慎磕得头破血流,只觉女子心意捉摸不透,又弄不明白沈澜要什么,兜兜转转到如今。
  却没料到竟是沈澜点醒了他,一句“情场如官场”,叫裴慎恍然大悟。
  他的确不通情爱,那又如何?若将情爱比作官场,裴慎即刻触类旁通。
  如今是他要叫沈澜心悦他,是他有求于沈澜。那便不该拿她当下属,使尽手段驯服她。合该拿她当上峰,当同僚。从前如何揣摩这些人的心思,就如何去琢磨她的心思。
  再拿出往日里在官场上交结同党,抽丝剥茧、纵横捭阖的手段,就不信不能让沈澜对他心生好感!
  裴慎尘埃尽拭,心如明镜。
  他眉眼间生机勃勃,朗声道:“我裴守恂七尺男儿,有错必认,有过必改。往日种种,都是我对不住你。”
  彼时长空万里,晴朗明爽,大片大片的天光洒落在他身上,如同玉璧生辉,明珠耀目。
  沈澜愣愣的望着他,弄不明白他这到底是道歉还是要做甚,只觉这人笑得她心慌,下意识想将门关上,却依旧能听见裴慎恣意快活的笑声。
  笑笑笑!笑得沈澜心头微恼,只将手中带给潮生的面具砸出去,骂道:“你笑什么笑!”
  裴慎眼含春风,笑盈盈接了面具,只在手中抛了抛。
  此时天光明灿,芳草如碧,沈澜立于乌木门前,裴慎倚在黄骠马上,两人隔着青石砖遥遥相望。
  裴慎眉目明澈,如春日新风,晴时快雪,笑得恣意无比。他翻身上马,扬鞭离去,只留下一句——
  “前尘已过,且待来日!”


第102章
  第二日一大早, 澄空高爽, 天色晴好,潮生一大早跟着鹤璧先生读书去了, 沈澜闲来无事, 坐在玫瑰椅上翻阅账册。
  恰在此时,秋鸢神色惶惶,匆匆自院外赶来:“夫人, 湖广总督来送拜帖了。”
  沈澜接过秋鸢手中的帖子一看, 胭脂球青花鸟格眼白录纸, 双帖、销金署名。
  好生奢靡。
  也不知裴慎卖得什么关子?沈澜秀眉微蹙,打开帖子一看。
  今夜亥初, 恳请沈宅一晤。署名为友生裴守恂。
  “啪嗒。”沈澜神色恼怒,只将那拜帖掼在桌上。
  她这般行径, 将秋鸢唬了一跳, 凝神问道:“夫人,这帖子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
  从前裴慎来她这里, 只管夜半三更,偷摸进门,从不问她意见。如今倒是长进了,知道发张帖子来问,今晚我能不能来见你?
  问题在于难道沈澜说不能,裴慎便不来了吗?不过是本性难改,给强迫的本质包裹上一层糖衣罢了。
  沈澜暗自冷笑,起身取了一张铅山柬纸,认认真真写了一句“不行。”
  “秋鸢, 你将这纸张回了送帖人。”沈澜道。
  秋鸢应了一声, 接过纸条却又犹豫不已:“夫人, 那裴大人到底是湖广总督,如今外头都在传他要做太子了,咱们就这么一张纸条回过去?要不要送些礼?”
  沈澜微愣,摇摇头:“你只管去罢。”
  见劝不动她,秋鸢无奈叹息一声,只管捏着纸条,径自出去了。
  当夜亥时,沈澜未曾入睡,只斜倚轩窗,望着庭中疏疏月光,静静地候着裴慎。
  便是自己拒绝了,这人多半不会在乎的,今夜必定会来。谁知等了小半个时辰,亥时已过,裴慎却还未来。
  沈澜挑眉,颇感惊异。是有事情耽搁了,还是裴慎真死心了?她懒得再想,只管阖眼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秋鸢又来报,说总督府送了新的拜帖来。沈澜打开一看,无非又是约她亥时见面的话。
  沈澜照旧取了官柬来,写了拒绝信叫人捎回去。
  第三日、第四日……日日如此,沈澜彻底厌烦了。
  她看着桌子上新送来的销金白录纸拜帖,唤来秋鸢道:“从今往后,总督府送来的拜帖不必再收。”语罢,又补充:“若强要你收下,你便只管收了,尽数销毁即可。”
  秋鸢颇为惋惜:“这般好的纸,便是拿去卖都有人肯买的。”只消裁小些,送出去也极体面。
  沈澜摇摇头,这拜帖若流出去了,旁人必以为裴慎与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干系,以至于裴慎夤夜来见她。
  “只管都烧了去。”
  秋鸢见劝不动她,只能无奈应了。
  沈澜亲手取了那拜帖,点燃油烛。火焰一燎,上好的白录纸即刻被焚烧殆尽。
  袅袅的烟气,映出她沉静的眉眼。
  当夜,亥时。
  六月底,正是暮夏时分,柳叶窗支开半扇,月华如水,沉静明彻,偶有丝丝缕缕的夜风穿阁越户,散去暑热。
  沈澜枕清风,卧玉簟,掩碧纱,呼吸绵长,好梦沉酣。
  窗外的野蝉本是静静的,似被什么惊动,便一声长、一声短地鸣碎了月光。
  沈澜被吵醒,略带困倦地睁眼,却不曾撩开碧纱帐,只管翻了个身,面朝里侧,不耐烦道:“你到底要做甚?”
  翻墙越户,入内而来的裴慎干笑两声,本想清清嗓子,却见她面朝里侧,分明是不想搭理自己,便又忍不住有几分涩意。
  “你如今是连看我一眼都不耐烦了。”
  刚一出口,裴慎便后悔了。何必做此小儿女姿态呢?他裴守恂难道是痴男怨女不成?
  “我来寻你,是有事要告知你。”裴慎正色道。
  沈澜被他三言两语激出了火气,干脆起身,拂开帐幔,淡淡道:“有什么事不能送信?不能白日拜访?偏要夜闯我家门。”
  裴慎掩了心虚,只管慢吞吞道:“我何曾夜闯?白日里不是给你写了拜帖,约定亥时来见你吗?”
  沈澜瞥他一眼,心道他送那拜帖,看似长进了些,知道光明正大强迫她无用,便只管装出一副尊重样,还似模似样地送了帖子来。
  实则才装了三日便受不住了,今夜闯门,也不过是暴露他本性罢了。
  沈澜冷笑,质问他:“你连送四日拜帖,前三日都被我写信拒了,第四日,也就是今日,我虽不曾送信,却也叫人给你带话,只说往后不必再送,拜帖上的事我一概不应,为何今夜你还是来了?”
  裴慎挑眉诧异道:“竟有此事?”说罢,舒展了眉目补充道:“想来是那带口信的小厮蠢笨了些,不曾言明。”
  演。你继续演。沈澜面无表情道:“那你如今知道了我的拒绝之意,请回罢。”
  裴慎早料到她会冷言冷语,也习惯了,便径自行了两步,笑道:“是我误会了,待我说完了事便走。”
  沈澜懒得理他,只告诫他:“往后你不必再送拜帖来。既浪费上好的纸张,还得劳动我去烧。”
  裴慎点点头,心道以后改个样式,换成邀帖便是。
  见他点头,沈澜这才问道:“你有何事,说罢?”
  霜白月华透过绿纱窗,铺陈在玉色凉簟上,映出沈澜粉白的面,黛色的眉,朱红的唇。
  裴慎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满心热意,只伸出右手,将手中长鞭递到她眼前。
  沈澜愣了愣,低头望着这根鞭子。碧玉雕的兽首柄,数股藤丝绞在一起,油润发亮。
  打起人来一定很疼。
  沈澜狐疑道:“你这是做甚?”总不至于见我不答应,便要来打我罢。
  裴慎面不改色道:“来与你坦白一桩事。”
  沈澜抬眼望着他,秀眉颦蹙:“何事?”
  裴慎来之前早已做足了准备,见她相询,便直言道:“那一晚在税署,我骗了你。”
  沈澜茫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裴慎说裴家世受皇恩,不能背弃君父是假的,说自己要死了,是假的。说自己受了贴加官之刑,是假的。
  裴慎不是被逼反的,是主动谋逆的。
  他骗她。
  这个消息如同炸雷一般,让沈澜头晕目眩。她怒意攻心,双目灼灼如烈火,胸膛起伏数次都无法冷静下来,豁然起身——
  “裴慎!你个王八蛋!!”
  沈澜拽起枕头,狠狠砸在裴慎身上。
  软和的绸枕,砸在人身上,便是使了力也不疼。
  裴慎任她砸了一下,将自己手中的鞭子递过去,贴心道:“枕头不疼,你若要泄气,只管拿鞭子打罢。”
  沈澜满腔怒火更炽,一把扯过鞭子,厉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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