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开垦荒地,已经弄出好大片来了。
她讶异地问:“人小,你在做什么?”
人小不言。
第二天,她空手而来。
人小在播种。
玉米,大豆,白菜,萝卜等等。
她想帮他,她不会。
几天后,人小在东边圈出了一片空地,栽下了无数果树。
又一天,她午时到来。
他在房后挖着坑。
她问他挖坑有什么用。
他不语。
她每次来,他都在干活。
不知不觉过了月余。
他的屋里房外都颇有家居的味道了。
他垒了一间猪圈,养了两头仔猪。
他圈了一间鸡舍,养了若干仔鸡,仔鸭,仔鹅。
他养着一头牛及她们的两匹马。
他引来山泉,凿了一个井,掏了一个不小的池塘。
他……
杨惜芳来了。
她很早就想来看看了,她一直没有说服自己。
没有理由,她到底还是来了。眼中所见,让她难以置信,尽管上官青给她描述过。
尽管不信,但,她接受了。
人小垂着头,正在垒屋。
他的头发很蓬乱,他的青衣已经很脏了,他浑身都是汗臭味儿。
她在师父的坟前感伤一回,走到他屋前,不言不语地看着他干活。她的眼波是那样的温柔,仿佛在看着她的容与。
他垒得很仔细,又很快。
她看着他,耳中似乎响起了海浪的声音。
“容与,你在想什么?”
他们躺在海滩上,看着蓝天白云。
他看她一眼,说:“我在想,怎样在大海上建一栋高楼。”
“可是容与,大海上也能建楼房的吗?”她不解地问。接着,一边构想,一边说:“不如我们去一个人迹罕至的世外桃源,过神仙般的生活。”
他沉默。
不久,他说:“惜芳,上次大伯又骂你了,是吗?”
“是呀,”她低声说,“他不知道我去找你,不然,说不定他会打我的。”
“对不起,惜芳,都是我不好,害得你挨骂。”他心疼地说。
“没什么的,容与。父亲近来常常酗酒,脾气变得暴躁易怒。”她的声音里充满酸涩,“昨天,母亲劝他少喝点酒,他又与母亲争吵了,还打了母亲。”
“我知道。姨妈昨晚向娘倾诉,哭了好半天。”
她沉默。
他叹了一口气。
良久,她轻声问道:“容与,你央四叔向爹提亲了吗?”
他扔了粒石子到大海里,说:“父亲和娘商量过了。娘说,等大伯心情好些时再向他提这件事。”稍停,又说:“惜芳,大伯那么讨厌我,你说他会答应我们的婚事吗?”
她沉思说:“不知道,四叔和爹是结义兄弟,只要四叔开口,爹应该不会拒绝的。”
他说:“惜芳,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咬了咬薄薄的嘴唇,坚决地说:“容与,爹若不答应,我们就一起私奔,浪迹天涯也好,隐逸山林也罢,总之,容与,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他很感动。
他握着她的手,动情地说:“惜芳,容与很感激你。无论将来怎么样,有你这句话,我已心满意足了。”
海浪咆哮着,击打着崖壁,见证着这里的海誓山盟。
她无言。
他无语。
海浪拍打了他们十几年,早把他们的心意沟通了。
那是我对你承诺的天荒地老。
这是你向我许下的海枯石烂。
天地作证,此情不渝。
击打在崖壁上的海浪碎了,退了。
浪花四溅。
第四卷 第四十七章 你累了吗
从没习惯,心跳这么乱。
那个祝福真苦淡,谁知时时伤憾?//
百千回欲坦言,却推道多时间。
瞪瞪看着离去,悔之泪尤今天。
——折了双翼《乱弹<清平乐>》
“容与,你累了吗?”看着垒墙的人小,杨惜芳陷入对往事的回忆,情不自禁地说。
人小垒墙的手一顿,又继续下去。
她走进屋,倒了一杯茶。
她把茶递给人小,温柔地说:“人小,喝杯茶再垒吧。”
他沾满泥浆的手望青衣上擦了擦,接过了茶。
他的手有些震颤,茶泼洒了一些。
他垂着头,喝尽了剩余的茶水。
茶好苦。茶好涩。
他把茶杯还了给她。
她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接过茶杯,美丽的手被弄脏了。
人小继续垒墙。
她也不去放茶杯,就这么看着他,有时候,帮忙搬些石块给他。
他的动作渐渐不是那么的利索了。
他用一块石块敲紧已垒上的石块,不经意敲到了手指,左手食指。
手指尖沁出了殷红的血。
她看见了。
“容与,你的手怎么啦?”
一震,石块又一下子砸在已受伤的食指上。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想帮他看看。
他避开了。
他停了下来,洗了手,舀一碗碾碎的玉米面,撒到鸡舍里喂家禽。这些小动物毛茸茸的,娇小玲珑,叽叽喳喳,煞是可爱。
她抓起一只黑色的仔鸡放在掌上,又扔了些面粒在掌心,认真的看着小鸡仔。小鸡仔啄了几下,停下来看她一眼,清脆的叫了一声,又低头啄几下。
她笑了,笑靥如花。
人小的垒的屋子日渐成形了,已看得出布局精巧,样式谨严,宽敞宏大,只是砌墙的材料不对,又只能以茅草覆顶,显的滑稽别扭。
他搭好几间,住进了新屋。
杨惜芳和上官青很早就吃上了他种的瓜果蔬菜,他的东西总是她们最先得尝,而且一直享用着。
暮秋了,收获的季节。
她们尽管不懂着,仍然学着帮他收割,体验着其中的乐趣。
虽然有时不免烈日炎炎,有时又被偶然降临的大雨淋得像是落汤鸡,她们却都觉得充实愉悦。
由于是新开垦的荒地,加之肥料不足,庄稼长势不佳,但因着人小及二女的辛勤耕作,却也所获甚丰。
人小的头垂着。
二女享受着收获的乐趣,快乐得像孩子。
秋去冬来,人小养的仔猪长成了肥大的壮猪,家禽也开始下蛋了。
有一天,人小宰了猪。
二女享了好久的口福。
她们学着下厨,人小便慢慢的从厨房中解放了出来。
除夕。
二女早早便来到了人小这儿。三人一起精心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酒是人小自己酿的。
人小只是喝酒,依旧垂着头。
但能陪坐,二女,尤其是杨惜芳已感十二分的高兴了。
只要人小不介意主仆之别,她总是觉得莫明的满足的。
年关一过,二女已不愿住在海角谷内了。杨惜芳封闭了谷的入口,也不征求人小的意见,二女搬了出来同人小住在一起。
反正有的是住处,人小也没说什么。其实,即使反对,他也最多独自皱皱眉,决不会什么扫兴的话的。
二女学着帮人小干这样干那样的,诸如喂喂家禽家畜,洗衣做饭浇水扫地什么的,却也自得其乐。
人小下地春耕,二女一边学一边帮忙,虽然时时笑话百出,却有着格外的趣味。
终于有了空闲,人小在坟地周围圈出了一块空地,用作花圃。他种下了无数的花,包围着坟冢。
他每天都在忙碌着,还是很沉默。偶有闲暇,总是在喝酒,或者垒屋。
炎热的夏季,颇有些闲工夫。
人小不总是在喝酒了,他迷上了看书。杨惜芳的师父遗留下的书,农事行商,地理经史,医卜星相,奇门遁甲,机关陷阱,乱七八糟的,什么书都有,杨惜芳带了出来的人小不论什么书都在翻阅,似乎是学习,也好象是消遣,又犹如是逃避。。
二女也不打扰他,她们学起了女工,针线、纺织及刺绣什么的。在她们的私心里,想要亲手为人小换一身衣物,因为人小的衣衫脏且破,鞋早已不能穿了,他都赤脚好久了。夏天过去了,二女终于为人小纺绩出一套崭新的衣物,纳出了一双布鞋。人小没说什么,穿上了,虽然手工还是那样的粗糙,但很合身。
二女欣慰极了。
又一年过去了。
第三年。人小终于把垒屋的工程完成了。
地里屋里,二女能干的活,人小都没再干。播种时,二女做得比他还像样,他也就打打下手,做一些脏活累活。到了屋里,很少有需要他做事的地方了。
他更沉默了,终日难得说一个字。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二女一点声息都听不见,有时后二女不免怀疑他到底在不在,还不时瞅瞅,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习惯使人麻木。
人小想要她们忘记他。
百花盛开,花圃里的花争奇斗艳。
二女对人小的注意力又有不少转移到了美丽芬芳的花儿上,她们时不时围着各式花儿打转,和蝴蝶比美。
仲夏初至,幽寒谷来了一批客人,来者是吴越王何劲声及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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