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悠然道:“这刘夫人我倒是听说过,听闻刘家有两个闺女,一个嫡出,另一个却是庶出-。听说都一般年纪。”
“咱们知礼可是嫡长子,娶妻当然要娶嫡女。娶个庶女来做甚?”
“听说刘家嫡女性子骄纵,时常打骂奴才,甚至还闹出个人命---”
“有这种事?”李氏大惊,见老太太神色凛然,不似说假话,立马道:“那可万万要不得的,这娶妻当娶贤,这么凶猛厉害的主母嫁过来,恐也不是知礼的福气。”
老太太不说话,李氏暗自发怵,暗恨自己没有事先打听清楚就胡言乱语一番,迟疑片刻,又试探着说话,“那,李家闺女?老太太觉得如何?”
“哪个李家?”
“就是李知州的千金,李婉儿。”有了前车之鉴,李氏不敢再把这李家闺女夸得天下仅无。
但老太太神色越发淡了,不知是真的倦了,还是怎的,对李氏招招手,“算了,今儿个你也累了,早回去歇着吧,明天还有你的忙。”
李氏巴不得立马溜掉,又说了几句话便赶紧离去,生怕老太太又喊住她让她做些费脑子又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知是方家祖坟突然冒了青烟,还是怎的,最近方府的喜事儿还真是一大堆。
知礼中了举人受到多家家有待字闺中千金的父母长辈的喜爱,一拨又一拨的媒人几乎把方府门槛给踏破。方敬澜和老太太经过数天数夜几乎就寝都没睡安稳过的判断、多方打听、全方位考虑分析后,终于给知礼定了京城何家之女。这何家老太爷当年是先帝高祖皇帝乾元12年至永庆8年间的内阁大学士,后先帝驾崩加封为从一品太子太傅,其长子在永庆三年高中进士,在其父的余威之下,一路平步青云,目前已是詹士府正三品詹士。何大学士嫡二子目前任翰林院正五品翰林学士,嫡长女嫁给与何大学士同朝为官的同僚刘家,算是平嫁。嫡次女庶女也全是官宦之家,在京城算不得豪门大户,但绝对是名门望族,书香门弟,何家也是世代为官,在仕林中一直享有清誉,颇有威望。
知礼与之订亲的是何家嫡次女,其父何守文任詹士府詹士,其母是督察院正二品左都御史之女。而方家与之相比,则单薄寒碜多了。这门亲事,算是何家嫡次女低嫁,而知礼高攀了。
在终于知晓未来大嫂,方家未来主母的一番显赫背景后,如晴先是一番吃惊,再来便感叹方敬澜一番用心良苦。
下午与女红师傅一道刺绣时,如美忍不住把从李氏那听来的特大消息献宝似地告诉如善及如晴。
身为资深偷听客,如晴早已知晓知礼那门亲事的显贵,但为了让如美有面子,她仍是故作吃惊的瞪大了眼,惊呼着:“三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善虽心里吃惊,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这让如美乱没面子一把的,而如晴这声惊呼,则让她心头顺畅多了,大大白了如善一眼,故意大声道:“可不是,咱们那未来大嫂呀,门弟可不低哦,爷爷是先帝和当今皇上的内阁大学士,父亲又是正三品詹士,母氏一族也是极其显赫,咱们大嫂与咱家结了亲,相信大哥定能平步青云,顺风顺遂。”如美记性不错,把方敬澜与李氏的话听得一字一漏。
如美面带不屑,“这门亲事算是大哥高攀了。这高攀的亲家呀,自有高攀的好处,但是呢,大哥日后可就成了妻管严罗。”
“什么叫妻管严?”如美不解。
“就是怕老婆的意思。”
如晴陡地睁大眼,目光惊疑地望着如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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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一个震惊结论,不只她一个是穿来的
“怎么了,四妹妹,这样盯我做甚?”
如晴回神,“哦,没什么,就是觉得姐姐这个词儿特新鲜。”
如善掩唇低笑,目光似有似无地瞅着如美。
如美瞪了如晴一眼,怨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屑地道:“有什么好新鲜的,又不是没听过。”
如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如美被她看得不自在,有些心虚,挺了挺胸膛,“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什么?”
如善掩唇。轻轻地笑着,“妻管严这个词儿,三妹妹真的想不起来?”
“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反正不管你再厉害,总归是庶出。哼。”如美听的不甚明白,但她一向懂得扬长避短,拿如善的出身来打击她准没错。
果然,如善黑了俏脸,冷笑一声:“三妹妹可是瞧不起我呢?”
“对呀,我就是瞧不起你。”一副你又拿我怎样的架式。如善气得粉颊通红,却又连连冷笑,“好,妹妹可得记住今天所说过的话。”她起身,理了理身上明紫对襟缠枝刺绣玉兰花比甲,一派的斯文娇弱,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铿锵有力,“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等着那一天,看谁笑到最后。”然后昂着下巴转身而去,引得头上那支金坠角的小偏簪上的珠子急剧乱颤。
如美冲着她的背影扮了个鬼脸,骂道:“什么破玩意儿?多读了几天书就了不起了?你再怎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气纵横,还不是只有给人当姨娘的份。瞧那副德性。”直直如善气得不见人影了,骂得更是大声,等她骂累了,便转头吩咐如晴,“去给我倒杯茶来,我口渴了。”
如晴不若往常那般立马就行动,而是连喊了两声都没动作,如美气得揪了她的耳朵,尖声道:“你这呆子,叫你呢,傻了不成?”
如晴痛得哀叫连连,一边尖叫:“啊,好痛,好痛,三姐姐饶命呀---”一边杀猪般的尖叫。恰巧方敬澜就在另一边屋子里与李氏商讨着知礼的亲事,听到如晴这一声尖叫,立马沉了脸色朝这边冲了过来。刚好瞧见如美一脸狰狞地瞅如晴的耳朵,而如晴可怜兮兮地大声求饶,眼泪汪汪的样子,那副像极了朱氏模样的水汪汪的眼儿可怜巴巴的模样,令一向疼爱弱小的方敬澜血气往上涌,大喝一声:“三丫头,你在干什么?”
如美在如善那受了气,正找不到地方出,而如晴却撞了上来,哪会放过,这一揪下去,确实用了十分力的,但没等她揪过瘾,便发现一向敬畏如天神般的父亲从天而降,吓得一个激灵,忙丢开如晴的耳朵,急忙起身,理直气壮地叫着,“爹爹,是如晴不听话,我才教训她的。”
方敬澜吹胡子瞪着眼,喝道:“你当我是瞎子么?看不出你在欺负妹妹。”
这时候李氏也跟了上来,忙安抚方敬澜,“姐妹俩在闹着玩呢,老爷何必当真?”然后偷偷与如美使眼色。
可惜如美记性力不错,就是看不懂眼色这个玩意,看了李氏这番挤眉弄眼的,还皱着眉道:“娘,你眼睛抽筋了不成?”
李氏那个气呀,要不是如美是她亲生的,说不定她会把她给掐死。
方敬澜剜了李氏一眼,更加来气,又斥责李氏:“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这般不知体恤爱护妹妹。平时候你总说孩子们相处融恰,我也就当真了。今日要不是我亲眼撞见如美这般欺负妹子,我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丫头这才多大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欺负妹妹了。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我与你没完。”
李氏被方敬澜这番疾言厉色吓着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不服气的委屈,也跟着高扬了声音,“如晴在我这儿吃好的穿好的,几乎与如美一个样。你还要怎的?姐妹俩淘气争些口角也是常事,你就动刀动枪的来训我。”
“争口角?刚才如美那样子,像是只在争些口角么?”方敬澜哪里肯信,对还没研究出事情严重性的如美喝道,“过来,说,为什么要欺负如晴?今天你要是不说个丁字卯丁,我今天绝不饶你。”
如美瞪大了眼,叫道:“我哪有欺负如晴?”如美觉得她很委屈,她根本就没欺负她嘛,在她心目中,她可是很好,很友爱的嫡姐,不会学别家的嫡女那般欺负庶妹的,她很爱护庶妹的。
但她这副模样,在方敬澜眼里可就是不知悔改反而还理反当然的极恶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拧了如美的衣襟,另一手高高扬起,被李氏和如晴慌忙拦下。
“爹爹,姐姐并未欺负我,真的,我们姐妹只是闹着玩的。”如晴生怕方敬澜一巴掌打下去,虽然是替她出了气,但她与如晴之间还算友好的关系就会被打掉,而李氏也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还会连累朱氏,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方敬澜替她出头,至少现在不能。
李氏也哭喊着叫道:“老爷,如美是有不对,但也是小孩子间的打闹而已,连如晴都说是闹着玩的,您又何必当真?您知不知道,您这一巴掌打下去,打掉的可是姐妹俩间的感情呀?”
不得不说,李氏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方敬澜立志做个一碗水端平的父亲,也想着孩子们能和睦相处,李氏这通话确实正中他的要害,使得他不得不放下手,一把掀开李氏,沉声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我若真的替如晴出了这个头,你就会对她们母女下手,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