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少爷在她的娇羞里,把心儿荡了一荡,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五妈的艳丽和金莲的娇羞的完美结合,更有几分痴了。
华婷见哲少爷这样,却有些站不住,便催铃儿回去。铃儿却早跑到了远处看猫儿狗儿打架,叫不应。
哲少爷见华婷要走,慌忙摸出荷包:“少奶奶,上次累你少了一个荷包,这个却是我专门托人从苏州带过来的,有名的苏绣。”
华婷脸却红了,道:“贱妾如何敢要少爷的荷包。”
哲少爷道:“一份小东西,原也不值什么,当是替我的冒昧向少奶奶赔礼吧。”
华婷推辞,哲少爷却不肯拿回去。正推让间,见铃儿要过来,华婷想,让丫鬟见着这样可不是事,只好接了收在怀里。哲少爷这才满心欢喜地告辞而去。
这边华婷主仆回府不提。
谁知,此事却被高显仪安排的小厮高文在远处看了个仔细,边赶紧跑去给高显仪邀功。高显仪听说,一时雷霆大怒,匆匆赶到别院。
华婷正在屋里把玩着哲少爷送的那个荷包,心里难免有些胡思乱想,却不提防高显仪突然进来,收不及荷包,便勉强对高显仪一笑:“老爷怎么回来了?”
高显仪一见荷包,脸色很有些不好看,但还沉得住气,道:“刚办了件公事,有些累,却过这里来歇歇。咿,你这个荷包好漂亮,却是哪里买的?”
华婷虽然并不曾和哲少爷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因心里毕竟有些心虚,便支吾道:“今日同铃儿逛了一趟街,在街上见着这个,有些喜欢,便买了回来。”
那高显仪听她如此说,更是十拿九稳,顿时变了脸色,抓住华婷,大声吼道:“贱人,竟还敢瞒我!”
华婷道:“老爷,贱妾瞒你什么?”
高显仪道:“明明这个荷包是那奸夫送的,如何还能在我面前镇定自如说是什么在街上买的!枉我对你一番情义,真是气煞我也!”
华婷闻言,脸色苍白:“老爷,你误会了……”
那高显仪如何听得进,妒火中烧,盛怒之下,失了心智,提着华婷的头发,却在床头猛撞了几下。那华婷身子本是虚弱的,如何禁得起这一撞,顿时竟死了!
高显仪摸摸华婷鼻息,知道自己杀死了人,一惊,才猛然清醒过来。呆坐了一会儿,恶计上心,便吩咐小厮高文,让他假借华婷之口,上潘府请哲少爷过来。这里又叫小厮上衙门找捕头,叫他带几个衙役过来商量些公事。自己先到外面,找了家茶楼喝茶,好撇清。
捕头衙役们过来,小厮接着,说老爷正在外面喝茶,便安排他们在厅上喝茶等候。
这里高文去请哲少爷。哲少爷虽有些疑惑华婷怎会叫小厮而不是叫心腹丫鬟铃儿来,但到底因为心里对华婷颇有些记挂,便跟高文由后门进了别院,一个人径直去华婷房间。
来到门口,哲少爷不便擅闯,敲了敲房门,低声叫:“少奶奶。”
里面无人应,门却虚掩着,哲少爷一时有些疑惑,便推门进去。
那高文躲在一旁,只等他推门,见他进去,便高声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哲少爷此时才见华婷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慌忙上前探了探鼻息,原来早已死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
厅里正等候县丞的衙役听得里面叫“杀人了”,拔刀冲进来,见哲少爷坐在地上,骇然地指着华婷,语无伦次:“她死了,她死了……”不由分说把他当成了杀人犯抓住。
高显仪然后才慢慢策划,头天不见潘老爷,让师爷和衙役在牙房进进出出,先吓他一吓,果然骗出潘老爷十五万两银子。衙门这些师爷衙役和小厮,不过只万余两银子便搁平,谁敢说半句!就是华成那里,也只给了三千两银子。那华成早已是欢天喜地了。
高显仪道:“果然是有些小气的,见着银子便脸都笑烂了。”
那华成才想起毕竟刚死了妹子,马上挤出几分哀痛:“妹子新逝,老父在家悲痛不已,俺却只能强忍,装出几分笑脸,没的让老父更加伤心。就是姑爷,也请节哀顺便吧。”
高显仪道:“你我不比旁人,说句心腹话,你便不想要回你的家产吗?”
华成却是鬼精灵的,听高显仪如此说,知道另有玄机,便道:“如何不想,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呢,全凭姑爷做主。”
高显仪叹道:“原本我并不想如此恶毒,但潘家的人杀了我的爱妾,我却不能让他们如此便宜便了了。”
华成道:“姑爷但有吩咐,俺无所不从。”
那高显仪便让华成附耳过来,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又道:“到时,这绸缎庄和华府还是你的,我却一点好处不捞,只图出出心里这口恶气罢。”
那华成本就对潘家恨之入骨,如今有县丞撑腰,还能捞不少好处,便恶从胆边生,道:“只要姑爷撑腰,这事俺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高显仪点点头,又再赏了他一千两银子,这华成便千恩万谢地走了,自去谋划一切。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再说潘老爷因哲少爷一事花了不少银子,甚是心疼。幸而县丞高显仪照顾,把贡宫里的两千匹绸缎的生意全交给他。因是贡品,其中的利润颇高,算起来,这一笔做下来,也能有几万两银子的进项,总算能填补些亏空。
哲少爷变得傻头傻脑,是无可指望了,这批绸缎又要得紧,潘老爷只好亲力亲为,从江南挑选了绝好的绸缎,一路从运河运回清河县,眼看着装进仓库,才放下心来。
高显仪听说潘老爷从江南押运绸缎回清河县,忙在府中设了酒宴,特意派小厮请了潘老爷过来,为他接风洗尘。
两人自是一番体己。
高显仪问候道:“仁兄鞍马劳顿,一路还顺风么?”
潘老爷道:“多谢贤弟关切,一路倒还顺利。因这批贡品要得急,我不敢有半点马虎,一路都仔细看视,幸而不曾出什么岔子。”
高显仪道:“那就最好。因这批绸缎是要上贡到宫里的,却出不得什么事故。如有半点闪失,你我兄弟却都吃不了兜着走。”
潘老爷道:“贤弟放心,仓库我已于日前检修过,又派人日夜守着,当会万无一失。”
高显仪笑道:“老哥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来来来,喝酒。”
潘老爷也道:“这还要多谢贤弟看顾。喝。”
两人在这里觥筹交错,吃得酒酣耳热。
那边,守仓库的家丁搬了半天的绸缎,好容易得闲坐下来,却是精疲力尽口干舌燥,几人正划拳,要输了的去买壶酒喝,却见两个小厮挑了几盒好菜,弄了几坛酒来。
小厮道:“潘老爷见大伙为这批绸缎辛苦了,特意叫小的弄了酒菜来慰劳大家。”
众人喜出望外,搬出桌凳,摆上酒菜,就开始划拳打码。
内里一个有些老练的,见这两个小厮有些面生,疑惑道:“两位老哥是什么时候进府的,俺怎么瞧着有些面生呢?”
小厮客气地笑道:“老哥,小的可不是潘府的小厮,俺们是县丞老爷府上的。潘老爷现时正在县丞老爷府上喝酒,因县丞老爷问起,知道各位为了这批绸缎辛苦了,所以特意叫厨下准备了这些酒菜送过来。大伙不要客气,只管尽情享用。”
众人齐向县丞道谢。
一家丁道:“有好酒好菜便吃,罗嗦什么!来来来,喝酒!”
刚才问话的那家丁却不过,接过手喝了一杯,待要再问,那两个小厮已经走了。这里众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拉着他喊拳,他也就坐了下来,边说:“咱们还要看管仓库,却不可喝得过多了。”
旁边的家丁道:“这是老爷着人送过来的,怕什么,老爷让喝只管喝!况且只这两三坛酒,哪里就喝醉了?”
于是,众人大声喊起拳来。
不一时,几坛酒喝了个底朝天,桌上的菜也吃了个风卷残云。
此时,一个家丁扶着头,道:“怎么喝了这么点酒就有些晕了。”
另一家丁笑道:“想是你昨晚弄了些云雨,所以今日不胜酒力。”
一时间,众人俱觉得头晕。
一家丁道:“是不是这酒有什么问题?”话音未落,却翻倒在地。
先前那老练家丁道:“遭了,咱们着了道儿了,这酒里有……”也是话未说完,就扑倒在地。众人纷纷晕倒。
高府,潘老爷因和高显仪说得入巷,喝了半夜酒,撤了宴,又坐在一起喝了一歇茶,正要告辞,却见门外一家丁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老爷,不好了!”
潘老爷一看,却是自家家丁,便呵斥道:“呔,好不知事,怎的在县丞大人府里乱嚷?”
那家丁哭丧着脸道:“老爷,今儿刚到的绸缎让人泼了水去,全渍了。”
潘老爷闻言,大惊:“什么!渍了多少?还不搬出来晾一晾!”
家丁道:“若光是水倒罢了,那水里掺了盐,两千匹绸缎全废了!”
潘老爷恰似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哆嗦着问:“你们不是都在那里守着吗?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事?”
那家丁看了看县丞,低声道:“却是咱们不该喝了县丞令人送过去的酒,全都醉翻了,所以着了歹人的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