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簇簇冲她挑眉,又拍拍丛丛的小脑袋。
丛丛却不管,别人在抽卡时,她在翻箱倒柜找东西。漂亮的小裙子落在地上,她也丝毫没有注意到。
岁岁顺便帮她领了卡片,凑过去好奇道:“丛丛你在找什么?”
“找妈妈睡觉时用的绳子。”丛丛手上动作不停,从箱子里还真找出来一根很粗的绳子。
江簇簇根本不打算展现非凡的手艺,接过能把丛丛围成一个茧的粗绳,提出合理意见:“咱们要不要先去看看房子?”
“我想先给大家看看咱们睡觉的绳子。”丛丛眼睛亮晶晶,江簇簇拒绝不了,只好放下东西开始展示手艺。
这是她上辈子跟师漱漱一起徒步时学会的唯一手工活儿,许久没用过,之前再动手,余遄也帮着研究许久。
那头丛丛已经开始叽叽喳喳炫耀起来:“是我和爸爸一起陪妈妈弄好的,可以挂在两棵树中间,咱们都可以躺上去。”
丛丛得意洋洋的小模样也很可爱,像是守着自己亮晶晶石头堆的小龙。
这次不需要人帮忙,江簇簇在场内场外观众好奇的目光里,快速编了个吊床出来。
一片惊呼声中,丛丛抱住江簇簇,像是小龙靠她最漂亮的宝石拿到了冠军。
梁导啧啧称奇:“下次我策划荒岛求生节目一定请你。”
江簇簇想起上次漏雨的屋顶,阴恻恻笑了:“梁导,您这节目跟荒岛求生,最大的区别就是不在岛上。”
理亏的梁导当即转移话题:“大家快去找房子安置,咱们来的第一餐饭自己解决。”
众人目光齐刷刷集中在江簇簇身上,如同一个个五百瓦的灯泡3D环绕,热度和亮度都能准确地传递给她。
江簇簇环视一周,试探着问:“那咱们一起?”
几个人根本不把梁导放眼里,四下打量着,视线集中在身后不远处的房子上,问:“这是谁家?咱们就在这里凑合吃吃,怎么样?”
师漱漱喜形于色,举起手里的卡片:“我家!”
院子很大,窄道外是大片的田,被分割成好几份,种了菜,也种了不少水果,还养了几只兔子。
小朋友们被几只兔子吸引目光,大河站在一旁,显得格外特立独行。
“大河怎么不跟大家一起玩?”薄覃看着他好奇道。
“薄导,我想你可能不想知道真实原因。”师漱漱牵着大河的手,叹了口气。
下一秒,大河的声音宛如魔鬼的低语:“麻辣兔头……凉拌兔丝……”
“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江簇簇震惊脸,故意逗大河。
大河卡壳,看着师漱漱,小心翼翼地问:“不能吃?”
一群大人都被大河的反应逗笑,江簇簇恢复正常:“可以吃,但是别人养的宠物不可以吃。有人要吃你的守宫,你同意吗?”
大河摇头,回头望着留在兔笼旁的小朋友们,犹豫着拽住师漱漱的衣角:“我还是想跟他们一起玩。”
师漱漱果断撒手:“但你不要再说想吃兔子了,可能会吓到妹妹。”
大河再一次向大家展示了什么叫撒手没。
这户主人忍不住笑,跟几个人解释:“这边偶尔有野兔来,家家户户干脆从镇上买了家兔配种,家里小孩都喜欢跟兔子玩,长大了还能吃兔肉。”
……这谁能想到。
弹幕哈哈大笑:
【上一秒的江簇簇: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下一秒佚:居然真吃兔】
【我还说为什么要养兔子,原来真的是为了吃】
【镜头所到之处,大家的脸色都非常精彩】
【有人把大河拉过来道歉吗哈哈哈哈哈孩子委屈】
……真是委屈孩子了。
江簇簇侧过身子问师漱漱:“大河喜欢吃什么?给他整点他喜欢的补补。”
师漱漱的表情也很微妙:“大河不挑食,什么都吃。”
几个大人为晚餐忙碌起来,卢泠烟伸手拔了几颗已经老了的菜,薄覃好奇道:“这菜已经不能吃了吧?”
“喂兔子,”卢泠烟往兔笼那边看了一眼,“我小时候跟父母回乡下,奶奶也养了兔子。”
薄覃懂了,不再继续问。
黎汤的手早已痊愈,主厨变成她跟江簇簇,其余几位也都趁着回家的功夫学了两道菜,都要趁着第一天还有心情好好做饭时露一手。
几张桌子拼接而成的大餐桌上摆了不少菜,外面是八点钟才开始落山的太阳,院子里的风很体贴,傍晚时分吹散太阳带来的燥热。
卢泠烟坐在一旁,看着挤在一起吃饭的一群小朋友。
溪溪不会用筷子,她的视线时不时望向妈妈。可卢泠烟始终躲避着她的视线,小姑娘坐在高凳上,弱小可怜又无助。
另一侧是闹哄哄的几个小朋友。丛丛跟大河吃饭时都格外专注,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岁岁帮叶勉夹菜时视线扫过端着小碗的溪溪,赶忙走过去。
泉泉坐在溪溪旁边,丝毫没注意到妹妹几次三番的求助,直到岁岁过来,才看见她空空如也的小碗。
“溪溪想吃什么?姐姐帮你夹。”岁岁帮溪溪顺了顺漂亮的刘海,问她。
一旁的泉泉默不作声地看着岁岁帮溪溪夹菜,直到岁岁的筷子伸向花生,这才出言阻拦:“溪溪不能吃花生,她对花生过敏。”
男孩的声音不小,带了几丝急切,足够不远处一只悄悄关注着他们的卢泠烟听见。
场面安静了一瞬,卢泠烟有些欣慰,几个大人互相递眼色,为了不让泉泉尴尬,都面色如常地继续聊天,只当没听见他的惊叫。
和她们其乐融融的热闹氛围不同,余遄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两个男人坐在酒吧的包间里看娃综。
母女俩跟节目组离开以后,梁奶奶家里只剩她和方暮,余遄一个成年男人单独留下不太好,加上他原本就是为了陪丛丛,干脆回了林城。
曲一昭像是在他身上装了GPS,在他下飞机后精准打来电话:“回来了吗?要给你接风洗尘吗?”
余遄果断拒绝,抬头就看见不远处降下的车窗,以及鬼鬼祟祟朝他招手的景长洲。
……完全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已经好到可以来接机的地步了。
猜到他想视而不见,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是宋一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等他上车,宋一鸣抢先告状:“我出来前碰上了曲哥,他听说要来接你,非要一起,到了机场又碰上景总。”
景长洲慢悠悠解释:“确实是意外,我刚从外地回来,这叫什么,缘分让我们相遇。”
别无选择的余遄被迫上了自家的贼车,被他们赶鸭子上架带着吃了饭,又来了酒吧。
“不对劲,江簇簇成了最关键的一环,她来了,整个齿轮开始转动。”景长洲盯着投屏,若有所思。
曲一昭也有同感:“之前要不是看新闻,完全不知道余遄居然已婚有娃。”
“你没见过江簇簇和丛丛?”景长洲惊讶道。
曲一劭跟余遄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曲一昭作为曲一劭的表哥,自然跟余遄比较亲近。他是开律所的,景长洲跟他有业务往来,但不熟,能蹭车,完全是靠脸皮厚。
“没有。”曲一昭坦然道,“所以才奇怪,余遄怎么做到的,这么严防死守。”
心里那股怪异感经他们这么一说,似乎被放大不少。
余遄垂眸,应付道:“我之前忙着满世界乱飞,很难兼顾丛丛。我一年才见她几次,别人见不到也不稀奇。”
“是吗?”曲一昭看他一眼,不可置否。
“那江簇簇呢?我这几年也从来没见过江簇簇。”景长洲满眼兴味,问余遄。
余遄揉揉额头:“合作伙伴而已,我也没怎么见过她。”
景长洲咂舌:“你这个婚结得非常有东西,除了一个宝贝女儿,其余什么都没有,像是没结过婚。”
“所以现在已经进展到能一起上节目、去村里度假了。”曲一昭看了一眼手机,调侃道。
节目组去逮江簇簇那幕被如实记录下来,摄像不愧是多年老江湖,还真就没给余遄的正脸一个镜头,只有一闪而过的半秒钟里有个模糊的侧脸。
余遄这个拒绝上镜的做法,再一次送他上了热搜。
曲一昭好心朗读评论:
【如果不是看过机场生图,我还以为他惨遭毁容了】
【他俩站在角落里说小话好恩爱,真夫妻yyds】
【所以当年俩人都声名狼藉退圈,其实是假的,只是他们为了退圈想到的借口】
别的不说,网友脑洞是够大的。
余遄无语凝噎:“你们不会真的信了吧?”
收起手机,曲一昭打量余遄:“现在不信,但以后说不定。”
余遄的视线落在江簇簇手边的易拉罐,他知道的消息里,她从不喝这种廉价啤酒。笑容渐渐消失,开始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你们说一个人以前从来不吃不喝的东西,现在突然不抗拒了,这是为什么?”
曲一昭动作一顿,若有所思道:“她想开了。”
“……”余遄有些后悔问出这个突兀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