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遄跟江簇簇对视一眼,深深沉默了。
大概是她做多了善事送的小礼物?可怜丛丛只记得这点妈妈给的温暖,坚持到了现在。
江簇簇亲亲丛丛:“丛丛放心,妈妈以后都不会走了,和爸爸一起陪着丛丛长大,好不好?”
几番安抚之下,丛丛总算平静下来,很快又恢复元气满满的模样。
等小姑娘跑走,江簇簇看着余遄,越看越像当初的小哑巴。他离开那年才十七岁,江簇簇拍拍他的背:“家里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吗?让我再确认一下。”
“这有什么好确认的。”余遄嘴上这么说,身体倒是很诚实,去找了相册递给江簇簇,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江簇簇抱着照片不停对比,越看越眼熟,最终化成一声轻飘飘的感慨:“真是命运弄人,上辈子你救了我,我上辈子攒的钱又帮了你,你又救了我。”
余遄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觉得那天晚上的人是你,不是她。”
江簇簇确实不相信,她酒量还算不错,二十岁时还没有酒局参加,后来年纪大……
看着江簇簇逐渐心虚的表情,余遄瞪大眼睛:“你还真做过这种不负责的事?”
江簇簇眨眨眼,没说话。
还真有过一次,并且醒来没见到人,只记得是个漂亮的小帅哥,有三分眼熟,所以江簇簇才会半推半就。
作为孤儿,江簇簇没有生日,身份证上的出生时间是她被捡到的时间。认识师漱漱以后,她最爱搞一些有的没的仪式感,闹着非要把两人相识的日子当做她们的生日。
是的,师漱漱干脆把自己的生日时间也给改了。
有一年她们刚好都有时间,干脆去酒吧小酌几杯。两人都有些上头,就在楼上酒店开了房间,顺便还在电梯里捡了个喝多的男的,跟她们一层。
师漱漱看着他手里的房卡,一拍大腿:“缘分啊,你们居然是一间房?”
电梯里的三个人居然都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在电梯口告别师漱漱之后,江簇簇还真就跟着那人进了房间。
醒来之后江簇簇看见满地狼藉,才想起这件事,偏偏怎么也回忆不起那人的脸,只记得有些熟悉,他穿着正装,看起来像是也喝多了。
江簇簇找师漱漱试探过这件事,师漱漱更绝,完全不记得有这么离谱的事:“那酒店可贵了,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真的不是你做了场梦吗?”
江簇簇:。
如果没有见到某些计生用品,她是真的信了师漱漱的话。
这件事被抛之脑后,现在根据余遄回忆的细节,怎么想怎么可疑。
江簇簇当然不会承认,可余遄像是只咬住肉的王八,死不松口。
“你应该对我负责。”余遄正色道,“男人的第一次很重要。”
江簇簇:?
“这件事根本没有实锤,而且如果真的是我,丛丛又是从哪出来的?”江簇簇扶额,看着面前胡搅蛮缠的人。
“你真的要对我负责,我就说我不是随便的人,但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一定了。”余遄跟在江簇簇身后喋喋不休,并不正面回答江簇簇的问题。
“什么叫是我就不一定了?”江簇簇抓住了华点,疑惑道。
余遄脸上飞起两片薄红,眼神飘忽:“虽然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可我想你对我负责,因为我也想负责。”
“听不懂,请说人话。”江簇簇盯着他。
楼下传来丛丛的脚步声,似是马上就要上来了。余遄能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比平时锻炼时还要剧烈。
他飞快地俯下身碰了碰江簇簇的嘴角:“就是这个意思。”
丛丛此时已经出现在走廊那头,看见爸爸妈妈站在不远处,转身飞奔过来:“爸爸妈妈接住我!”
江簇簇往前走了几步,被扯住手:“你还没给我答案。”
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倔脾气。江簇簇回头嗔他一眼:“还能离咋的,凑合过呗。”
小炮仗发射过来,准确无误地落在江簇簇怀里。江簇簇被撞得往后倒,如意料之中那般,被接得稳稳当当。
余遄紧紧抿着嘴,脸颊旁的酒窝若隐若现,怀里抱着的母女俩,是他一直以来想保护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