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更是全力支持,平安在灶下烧火,李鱼往粮食上泼水,柳秋坐在一旁对于自己不能帮忙很是抱歉,但他知道当下自己不添乱赶紧养好了伤才是正理,并不惺惺作态。
李鱼早就发现了柳秋的落寞,他向来自强,如今这许久都不能动弹,来回行动都要李鱼或平安帮助,恐怕心里早已经十分黯然。
第22章 傻瓜
粮食蒸好后撒上酒糟,也要发酵几天,李鱼安置好一切才扛着好大一块木头,匆忙赶回道观。
上次的陈家大案,几个泼皮无赖判处死刑,已经在菜市口斩首了。
陈老夫人也参与其中,京中来人一看就知道是她家二公子,扼杀贵族,陈家怎么会有好结果,陈老夫人自杀在牢中才勉强令京城那边消气,陈家花了大把银子才赎回陈老夫人的遗体,故此陈家大伤元气,也没落了许多。
李鱼一出马就是这样的大案,玄虚怎敢再让她下山!
况且她还有小半年就及笄了,李太尉近期的书信都略微频繁了些,询问那孽畜是否改好了,玄虚明白这是李太尉消气了,起了接她回府的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而只要李鱼不犯什么大错,老师姐闭闭眼都能过得去。
李鱼回到道观就一头扎进了她的小房间,未过片刻,屋子里就传来叮叮当当、刺啦刺啦的声音。
李鱼的手艺活并不好,丑西瓜灯就能说明,可是她不想让柳秋那样落寞的坐着,他的腿要是好了,行动起来该是多么丰神俊朗!
想起柳秋,那滚动的喉结仿佛又近在眼前,李鱼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廓,暗骂自己过分,她知道柳秋的出身,想到自己刚刚救下他时,他以为自己是登徒子,气的要掐死她,如今两人成了朋友,更应该相互尊重,自己,怎么敢起亵渎之心呢!
柳秋哪知道她的道德标准这么高,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刚刚燃起她心头的一抹小火苗,就被一泼无情冰水给浇灭了。
李鱼这一忙就是小半个月,好事成双。
他们几人蒸治的酒糟到了最重要的蒸馏阶段,而她认真打磨下的木制轮椅终于初见模样,为此她还特意下山好几趟在人家木匠门口蹲了好几天偷师学艺,被人家赶走了好几回。
这轮椅真的说不上精致,只是板板正正几块木板拼接而成,她努力钻研并偷师做成了转轴,今天才终于能让它行动起来。
李鱼手拙却很认真,她做事一向如此,靠背、座位、轮子都被她细心打磨的极为光滑,一丝毛刺也没有,她又贴心地缝制了一个小垫子放在座椅上,针脚都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柳秋会不会嫌弃啊,她有点忐忑。
大功告成的李鱼满意地将轮椅放在床边,想着明天给柳秋一个惊喜。
窗子开着,李鱼半梦半醒,寒凉的雨水落到她的脸上,李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探头出去一看,夜色很晚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坠在地上,甩甩头关上窗子,那大雨点就砸在窗子上,屋内一灯如豆,她突然想起来,那间简陋的茅草屋连茅草都很稀薄,这样大的雨,两人岂不成了落汤鸡!
都怪自己没能提前想着修缮房屋!
李鱼马上抓起外衫,顺手拾起柜子的两把伞,不顾大雨倾盆,开门就跑了出去。
李鱼气喘吁吁,下雨天气山路崎岖难行,李鱼撑了伞反而因为看不清路摔了几跤,浑身成了个泥人,为了快些,她将伞背起来加快了步伐。
转过山坡,那小屋子近在眼前,果然没有如往日一般在门缝里映出澄黄的烛火之光,反而黑洞洞静悄悄。
李鱼疾步过去,翻过篱笆,还没等敲门,就听见屋子里平安的声音传来:“柳秋哥哥,你点灯干什么,这么大的雨李鱼那个小傻瓜应该不会过来吧!”
片刻后烛光影影绰绰,柳秋披起外袍靠着墙壁盯着蜡烛,温声有些无奈地言道:“这些日子她忙着没过来,估计不知道你已经修好屋顶了,你说她不会来?我们打个赌,她一定会来的!”
柳秋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门口的李鱼已经石化了,她退后两步,果然看见屋顶的茅草茂盛了好多,好似中年秃顶的大叔一夜回春。
“哼!我才不做小傻瓜!”李鱼蹑手蹑脚地退出院子,假装从没来过。
蜡烛燃尽也没人敲门。
平安一早起来就叽叽喳喳笑着:“柳秋哥哥,看!失算了吧,李鱼没来!你得兑现承诺,给我做一个超级好看的发式。”
平安不是从小结巴,他性格活泼好动,十岁上下到内院伺候,为着学规矩挨了许多打,吓破了胆子,后来又调到大小姐院子里,那些小侍尖酸刻薄,平安胆子小,从此一说话就结巴起来。
李鱼把他从陈家救出来,柳秋更是拿他当亲弟弟疼,比他爹娘还要亲许多,放松之下,他的结巴竟然慢慢地好了,除了下山见到陌生人,在李鱼和柳秋面前,他说话已经很流利了。
故此现在像只百灵鸟一样围着柳秋闹着,柳秋被吵的无奈,坐在床上给平安花心思绾起一个京城贵公子流行的发式,反正现在他们生活在山野中,无需担心僭越。
平安捧着头发,在镜子前臭美了半个时辰,才哼着歌开门做早餐,谁料刚一开门,门口那把斜倚在墙边的雨伞就滑落了下来,恰好绊住平安的腿,使他跌了一跤。
柳秋伸着手,却只能看见一脸泥汤的平安抬起头来,愤怒地大喊:“哪个王八蛋的伞!”
“哈哈哈哈哈!”屋子里传来柳秋一阵朗笑,他指着那把雨伞眉眼弯弯摇着头:“还能是哪个王八蛋!”
门口推着轮椅缓缓走进来的李鱼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傻乎乎地问:“什么王八蛋?!”
第23章 酒烈
平安见李鱼出现,哪还不知道她就是罪魁祸首,一把拎起拦路的雨伞横到李鱼面前,歪着头气馁问道:“你昨天来了?”
“不知道啊,谁的伞?”李鱼心虚地摸摸鼻子,又连忙安慰了几车好话才作罢,平安终于虎着脸跑到外面小溪去洗漱。
柳秋见她二人你来我往的样子好笑,却没漏了李鱼推着的东西。
还没等他问,李鱼就献宝一般推着轮椅停在门口,一脸自豪地扬起脸道:“这个是轮椅,有了它,你就可以自已行动了!”说罢,自己先兴冲冲坐上轮椅,一边转动着轮子在院子里绕了一圈。
柳秋自打腿受伤后行动不便,但是这两个月养的还算不错,已经可以拄着木拐忍痛走几步路,但仍旧十分有限,今日见了李鱼带来的轮椅心里也有些激动。
他不会放过每一个和李鱼亲近的时刻,但是刻意的撩拨往往失为下乘。
于是他故作坚强地抓起床头的拐杖,将伤腿缓缓放到地上,想要弯腰穿鞋却被腿筋拉的疼痛,一时脸色有些发白,试了两下都不成,于是就光着脚落在地上,费力的架起拐杖准备走到门口。
低头专心铺垫子的李鱼突然听到屋子里柳秋闷哼一声,连忙抬头一看。
只见他正拄着拐杖费力地往门口行来,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来,玉白的脚和泥土黑色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反差。
“你站住!别动!”李鱼丢下手中的垫子,慌忙跑进屋子里,李鱼本想来一个公主抱,轻轻松松把人抱到轮椅上,可是柳秋手长脚长,自己的个子抱起他还真不容易。
于是只得在柳秋一侧腋下扶起他的腰,慢慢地往前挪,柳秋顺手将拐杖扔了,他将重心侧向李鱼,一只手把着李鱼的肩膀,李鱼一手扣着他的后腰,一手抓着他的手。远远看去好似李鱼被紧紧扣在他的怀里。
李鱼虽然得到了天运女金手指,可是身体却没产生异变,还是看起来娇小可人。
柳秋只感觉怀里的李鱼又软又乖,被她扶着的腰部竟然开始发痒,这痒从腰间慢慢地绵延到胸口,从屋子到门口只有短短几步路,竟然被柳秋拖延了足足有半刻钟。
当他稳稳坐在轮椅上,对李鱼收回的手颇有些恋恋不舍,可是当他听说这轮椅是李鱼日夜操劳打磨而成,连屁股下面软乎乎的垫子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他的心软成了一江春水,望向李鱼的目光都不自觉带了些媚意。
李鱼来了山上一口水都没喝,又搀扶了柳秋一阵子,不禁感到口干舌燥,屋子里的水壶没有热水,她担心山间小溪的水有寄生虫,一般是不敢直接喝凉水的,只能难耐的舔舔嘴唇。
她面色红润,被滋润过的嘴唇更色如丹朱,鲜艳欲滴,柳秋盯着她的嘴唇只感觉浑身发热,也不自觉舔了一下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来。
李鱼这次上山不光是因为轮椅,还要对酒糟进行蒸馏,她在二人的帮助下终于蒸馏了一斤白酒出来,颜色清澈,酒香扑面,连柳秋也直呼好酒。
如今是八月中下旬,距离赛酒大会还有小半个月,刚刚酿出来的酒最好还要静置一阵子口味才会醇厚,于是李鱼将大部分存放起来,只留了一小壶为三人庆祝。
这样的好酒不愁在赛酒大会上扬名,李鱼用仅剩下的银子一股脑买了菜肉粮食,为三人的成功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