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围人看向她的眼光立刻变了,变得贪婪无比,恍若一群狼在看着一块肥肉。
江嘤嘤却是明了了,啊了一声点点头:“谢大郎君果然心狠手辣,也莫怪他后来会死的那样惨。”
马车外约莫站了有七八个人,一部分打断粗鄙,看上去像是武夫之流。一部分则多了几分文气,像是世家培养出来的侍卫。
开头那个拎得清的就是谢修柷身边的侍卫易霍,虽然易霍不知道当初自家公子在道观之中和这个看似无辜,实则恶毒的女人发生的事,但是也知道自家公子被她折辱了,回复之后可谓是震怒。
自家公子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这女人如此过分,甚至还辱及太子妃,公子岂会放过她?
听到江嘤嘤一瞬间就叫出了自家公子的名讳,易霍眼神中闪过一丝威胁,手中的刀当即就出鞘了一半,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寒光。
他本不欲废话,然而实在想不明白,这女人是如何看出来的,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谢氏相关的徽章。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易霍不承认自己是谢修柷的人。
江嘤嘤却清楚的很,这书里这样变态,还被他得罪过的男配,也就只有谢修柷一个了。
她袖中藏着金灿灿的匕首,眸光在几人的要害部位划过,寻思着从哪里落刀比较稳妥。但是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确实无法解决这些人,要是能逼得这几人带她去见谢修柷,就好办不少了。
本来,江嘤嘤和谢修柷素无仇怨,只可惜这个人太过钟爱太子妃了,一直庇护在侧,不然也不会产生冲突。
那便没有办法了。
于是江嘤嘤开始胡说八道,从袖中掏出帕子,悲戚又隐忍的抹着眼泪:“从前我便在谢修柷身边见过你又岂会认不出来?可惜啊,谢修柷此人着实太过恶劣,从前我还在闺中之时,便对我穷追不舍,扬言此生非我不娶,后来圣旨赐婚,他便守身如玉到至今也不肯婚娶。竟还妄图想与我私会,说是等太子登基后,便重新迎我过门……”
易霍和原本在谢修柷身边侍奉的侍卫一瞬就瞪大了眼睛,露出震愕的表情,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女人竟能如此恬不知耻!
易霍忍不住了,怒喝:“放肆,你竟敢妄言攀扯公子!公子又岂能看得上你这种恶毒又卑劣无耻的女人!”
要不是知道公子心系太子妃,他差点就信了。
江嘤嘤也没想让他们相信,纯粹就是想恶心一下谢修柷,她悠悠叹了口气,继续掰扯着手指道:“你家公子贴身有一块白色的绣帕,上面绣着两只鸟雀,没错,那个帕子就是我绣的。你看看那个鸟,你看看我的名字,就没发现什么吗?”
这几人似乎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若是再等几刻,李环没等到她,定然是要带人出来寻的。
说起来,谢修柷也是蠢,用她来威胁李燃,不比直接杀了有价值得多?
“你家公子书房里挂着一副美人辨兰图,你不觉得画中人有几分眼熟吗?”
“你家公子生辰是在上元节,那年元宵灯会,他为我作诗一首……”
易霍属实想不明白这个恶毒的女人怎么会知道的如此之多,要不是一直跟在公子身边,他几乎就要相信了。他眼底起了杀意,想着干脆将他直接在这解决了。
公子让他们将人在这□□了,再杀了送到安王府门前,但是中间步骤太过麻烦了。易霍也没有欺辱女人的习惯,当即就想冒着被公子训斥的风险,犹豫着要不要立刻拔刀。
旁边几个武夫也不解,皱眉道:“你既然与谢公子有牵扯,他又岂会让我们……”
“当然是因为我抵死不从,将此事告知了我家殿下!”江嘤嘤视线从易霍的攥紧刀柄的手上划过,接着又以帕掩目嘤嘤啜,“我家殿下十分震怒,当即就请奏陛下将谢修柷调离京中。却想不到,谢修柷都要离京了还想来纠缠于我,我家殿下忍无可忍才派了人行刺于他。没想到我家殿下如今就要离京了,他竟然记恨于我,要这般来报复我!”
这番话说的,几个武夫是信了。易霍只觉得恍恍惚惚,差点就要信了。
接着就听江嘤嘤继续用帕子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轻声啜泣道:“今日你们若敢对我做出些什么,只怕等到来日谢修柷又记起了从前的好,后悔莫及,怕是要拿诸位出气啊。”
“不若各位带我去见一见谢修柷,大不了,我便从了他便是!”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易霍眼神阴冷的,当即就要动手,却被一旁的武夫阻止了,武夫生怕谢修柷出尔反尔,后悔了又来找他们算账,况且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岂能说杀就杀?
武夫给江嘤嘤求情道:“不若先带他去见公子,也许公子改了主意呢?”
武夫身后的随从也道:“就是就是,况且公子也没说能直接将人杀了呀,不若先带她走。”
易霍真的忍受江嘤嘤很久了,可是这女人委实巧言善辩,他现在要动手也被一群人拦着,若是产生内讧,在这打起来,怕是来不及撤退了。
于是他只好妥协:“先上马车,将人带走!”
然而下一刻,一只箭矢锐利的穿射而来,一瞬就将现在易霍身边的侍从穿喉而过!
易霍瞬间警惕,就看见远远的有几人策马而来,为手之人手持弓箭,箭尖赫然对准的是他。有一瞬间,易霍想起了李燃神射手的威名,被他箭尖所指的,几乎没有射不中的。
他手中的剑,当即对准了江嘤嘤的脖颈,将人拎出了马车,想要挟持着人脱身。
然而,他还没开口,一把冰凉的刀刃就割过了他的手腕。江嘤嘤手里捏着匕首,反身从他的挟持下逃脱,在她手中刀刃划下的一瞬间,一只箭矢射穿了身后易霍的额心,击碎了他的头骨。
江嘤嘤没看到身后的场景,当即绕过马车向李燃的方向跑去。李燃策马过去,快速伸手拉过她的手,将人捞上了马。
身后的武炎忙带人将剩下的人拿下,开头还在垂涎美色的武夫瞬间被这场变故惊得措手不及,被拿下的时候还仰着脸看向已经躲在来人怀中的少女,大声问道:“你不是答应了和谢公子重修旧好吗,怎么能出尔反尔!亏我还帮你说话!”
刚才还楚楚可怜的少女瞬间变脸,江嘤嘤靠在李燃的胸前,环着他的脖颈,十分亲昵的样子,然后转头冷漠的指向那武夫,十分干脆利落不讲情面:“夫君快杀了他们!就是他们想□□于我!”
几个武夫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到李燃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不由得哆嗦了几分。
他们不是,他们没有!他们只是想带这个小娘子去见她的情郎啊!
李燃揽着嘤嘤的腰身,单手牵过缰绳,穿过狼狈的刀剑场,冷冷的吐出几个字:“都杀了。”
第145章
◎阳光穿透杉树林,在官道上洒下灿灿光辉,马儿步伐缓慢地踱步在◎
阳光穿透杉树林,在官道上洒下灿灿光辉,马儿步伐缓慢地踱步在小道上,将刀剑声甩在身后。
李燃拎着缰绳,眉心微蹙,语气疑惑:“和谁重修旧好?”
江嘤嘤抱着他的腰身,在他肩胛处蹭了蹭,懒懒散散的抱怨道:“还不是那个谢修柷,不过是上次在道观之中,稍稍羞辱了他一番,他竟然要找人□□我,还想让他们杀了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谢修柷此人睚眦必报,可惜上次没能杀了他,竟然叫他活着回来了!”李燃眉心深蹙,“他竟敢对你动手,行刺皇妃,乃是满门之祸。嘤嘤放心,这次定不能放过他!”
“可是他们如果都死了,要如何定谢家的罪?”江嘤嘤慢悠悠的把玩着,他腰间的佩玉。
“父皇早欲除掉谢家己久,这次将由头奉上,那几个死人便是罪证。”李燃冷漠的道。
江嘤嘤哦了一声,心想皇帝这次总算是做了件好事了。
到了公主府,见到李环后,李环听说了,路上之事还有些心有余悸,拉着嘤嘤的手骂道:“谢家那个,从前就听说他心狠手辣,如今再看果然是个有病的!竟然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嘤嘤也嫌弃骂道:“就是,活该他是个活不长的男二!”
李环没听明白江嘤嘤说的是什么,只当是骂谢修柷的,忙安排侍女去倒热茶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好生一番安慰。
两人在一边骂完谢修柷又开始骂太子,李燃没有多待,去了前院。
李环在梁晏至死后变得放浪形骸,陛下有时候都看不过去了,却没有办法劝说什么,他亏欠李环太多,李环早已经不听他的话了。
然而实际上,所谓的客卿,和幕僚无异。从前有那些个姿色不错,却又无法入仕的,常会来走李环的门路。
李环看似将人当成入幕之宾收入帷中,其实也仅仅是以掩人耳目,这不过是掌控朝堂讯息的另一种方式罢了。
至于这些众多客卿中,有没有人真的对主子动了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而因为李燃和李环的关系,这些客卿几乎也都任由李燃驱使。李燃要离京,公主府的客卿就是最能掩人耳目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