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竟然梯子也不拿,关上门就往里走,脚步听起来很急。
“那个,安伯,梯子……”婉乔叫了他一声,他也没理会。
被关在门外的婉乔有些傻眼,直觉有些诡异。
再说安伯端着一碗红烧肉,进屋后看看眉心有一道刀疤,面色黑沉,怀抱婴儿的男人以及被他用剑指着,却一脸淡定的易姑娘,躬身道:“是邻居来还梯子,送了一碗肉。”
男人没有作声,易姑娘道:“闻起来挺香,留着吧,舟舟喜欢吃。”说着,她看向在炕上已经入睡的儿子,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男人似乎有几分愠怒,却仍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救不救!若是不救,这碗红烧肉,恐怕你们就吃不上了。”
易姑娘敛起笑意,皱眉看着他道:“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蛮横的患者,哦,不,家属。我说过,我不是不救,是救不了。”
“你可以!”男人面上的怒气重了几分,剑几乎抵住易姑娘的咽喉,“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你错了,我滴酒不沾,不管是敬酒还是罚酒。”易姑娘淡淡道,“我早就说过了,我可以做的,是替他施针暂缓毒性发作,给你留出三天时间去找寻名医,其他的,我无能为力。你信或者不信,事实便是如此。”
说罢,她淡定的低头俯身替儿子掖了掖被角,仿佛颈间的威胁根本不存在。
倒是安伯有几分慌张,望着男人哀求道:“这位公子,我家姑娘菩萨心肠,能救一定会救的。她既然如此说,那肯定是真没办法了。”
“谁?”男人突然呵斥一声道,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原来,婉乔在外面等了片刻,越想越觉得安伯的反应有些古怪,便索性架起梯子爬到围墙上——其实本来她徒手也可以上去,但是害怕惊动里面的人,便悄悄的用了梯子。
刚爬到墙头上,便看到照壁后面站了两个男人,而门前也有两个男人,他们都握着出鞘的刀,刀在微弱的月光之下,也发出令人胆颤的寒芒。
这不对。
婉乔立刻判断,这四个男人高度警戒,这宅院里只有易姑娘带着孩子并安伯两口子,怎么需要这么警惕的护院?再想到安伯慌慌张张的样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婉乔还想着再观察一阵,不想老天不帮忙,一只野猫在墙头行走,不知被什么惊到了,发出“喵呜”一声,引起了那四个男人的注意,也让半颗脑袋挂墙头的婉乔暴露了。
“草!”婉乔骂了一句,勉强挤出笑容,也不管黑暗中他们能否看到,对几个男人道,“那个,我是邻居,来还梯子的,呵呵,你们挺忙的哈……”
照壁后面的两个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提刀往婉乔这边走来。
婉乔感受到他们身上的腾腾杀气,咬咬牙从墙上跳下——她应该逃跑,可是她害怕来不及。她刚才透过窗纸,好像影影绰绰看到有人举剑对着炕上梳着螺髻的女子。
四个人,应该她还应付得来。当初特警训练的时候,她的陪练是八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一一放倒他们才算过关。不过那时候都没有武器,现在她手无寸铁,对方却有刀剑。
婉乔跳下,以手撑地,随即往旁边翻滚几下,刀锋已经几乎触及她的身体。
双方很快交手,婉乔发现有几分失算,眼前只有两个男人和自己缠斗,都已经有些吃力,再来两个,不,屋里还有……她有些不敢想了。
一晃神,一个男人手里的刀径直向她面门而来,婉乔向后折腰仰头,堪堪躲过,发髻却被打落,长发倾泻而下。
靠,婉乔怒了,一脚飞出去,正中出刀男人腰间,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却并不后退,继续咬牙进攻。
随即屋里便传来男人的呵斥声。
门前的两个男人,有一个进门,低头回禀道:“爷,是一个女人在墙头偷窥,和老四老七交手了。”
“女人?”易姑娘道,扭头看向安伯,“安伯,你出去看看,是不是我们那个新邻?”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应该是那位还梯子的女邻居。
安伯看了男人一眼,见他没有反对,转身出门去了。
第85章 去而复返
安伯出去后,举着灯笼,果然见婉乔和两个男人缠斗在一起,见她头发凌乱,以为她要吃亏,便慌忙喊道:“别打了,别打了……这是邻居,婉乔姑娘,你没事吧。”
易姑娘在屋里听到他的喊声,对刀疤男人道:“邻居来还梯子而已,不要迁怒于她。”
男人冷哼一声:“一个女子,倒是能与我手下动手还不落下风,这市井之中,果真卧虎藏龙。”话虽如此说,却还是下令外面的手下停手。
见对方收势,婉乔也不恋战,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几个人,对安伯道:“安伯,你们都没事吧。”
安伯看看屋里,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事……”
易姑娘道:“婉乔,进来吧。”语气中透着熟稔,仿佛之前和她极为熟悉一般。
几个男人警惕地看着婉乔,待听到屋里男人一声“让她进来”的命令后,方闪身让婉乔进去,然而身形紧绷,不敢对这样的对手掉以轻心。
婉乔步伐沉稳地走进去,屋里的刀疤男人已经收起了剑,皱眉看向走进来的她。
屋里炕桌上摆放着几样饭菜,看得出来此前正在吃饭,炕上坐着的易姑娘,梳着螺髻,头上斜插着两支和田玉钗,面容姣好,皮肤白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身桃红袄裙衬得人比花娇。
与她的气定神闲相比,站在地上,怀抱襁褓的男人眉头紧锁,看起来有几分阴沉和焦灼。
“不过借个梯子,不必那么客气。”易姑娘道,又指着刀疤男人道,“我家远亲,晚上才到。他的护卫冒犯了你,你别介意,我让他们进来给你道歉。”
刀疤男人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这女人,真敢信口开河!zwWX.ORg
然而到底有求于她,于是喊了一声,外面几个手下进来对婉乔拱了拱手,虽然态度不算好,但是道歉的姿态总算是有了。
婉乔看易姑娘面上没有任何勉强惧怕之色,心下对自己的判断有几分怀疑——莫非,刚才自己看错了?
易姑娘对安伯道:“把碗给婉乔,让她早些回去,”又笑眯眯地对婉乔道,“天色太晚,我家里又正好有客人,就不留你了,你明早再来找我说话。”
她的语气实在太过淡定,面色又十二分的从容,婉乔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然而很快,她又有些不放心地看看面色不善的刀疤男人。
易姑娘道:“表哥,还不把侄子抱给我看看,不是说染了风寒么?我给他瞧瞧,开几副药。”
刀疤男人迟疑了一下,把怀中襁褓递了过去。
安伯把刷干净的碗递给婉乔,对她道谢。
“安伯客气了。梯子还在外面,我去给您拿进来。”婉乔压下心中疑惑,也尽量装作若无其事道。
“我去拿,我去拿,顺便送送你。”安伯忙道,跟着婉乔一起出来,那刀疤男人的手下也紧紧跟着。
安伯嘴唇动了几动,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目送婉乔离去,看着那盏越来越远的灯笼,心沉沉的。
“这是怎么了?”
婉乔回到家,孟氏还在厨房忙碌,见她披头散发,身上还沾着不少泥土,不由大吃一惊问道。
“有点小事,我找秦大人。”她匆匆忙忙走进主屋。
秦伯言已经听到母女二人对话,再见婉乔狼狈模样,声调也有些变了:“乔妹,发生什么事情了?”
婉乔把灯笼放在地上的桌子上,一边草草挽着头发,一边把在易姑娘家里所见所闻说了,然后和他商量道:“我觉得那些人来路肯定有问题,易姑娘虽然没有给我什么明示暗示,但是我还是觉得她是被挟持的。”
秦伯言又仔细问了对方几个人,身手如何等等,思考了片刻。
“咱们两个联手,应该最起码可以和他们打个平手,咱们还有白龙。”婉乔抚摸着在地上来回溜达的白龙道,心里补充——如果屋里那个刀疤男人不是厉害到天怒人怨的话。
秦伯言喜欢她口中所说的“咱们”,沉声道:“不管是否如你猜测,我们都应该去看看。对方手里有刀剑,如果不是官府中人,便是草寇强盗,万一真有什么危险,那一家老弱病残恐怕应付不来。”
说着,他从炕上下来,套上靴子,拿上炕边放着的刀,对任治平道:“伯父,若是一刻钟之后我们没回来,便您便喊人去那家。如果是我们猜错了,真的只是寻常投亲,那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孟氏脸上写满了担忧,想出言阻拦,却被任治平打断:“好,你们俩小心些。”
婉乔带着秦伯言来到易姑娘的住处,这次他们先绕到了屋后面,可惜听不到屋里的对话。
“敲门还是这样进去?”婉乔看着围墙道。
“你不是说院子里有人守着么?就算跳墙进去,也会被发现,索性敲门吧。”秦伯言道。
看婉乔点头,他上前,大力敲着门。
易姑娘这凝神给面前的婴儿施针,刀疤男人正看着她安静美好的侧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敲门声打断,不由有些不耐烦,对一旁的安伯道:“去开门,不管是谁,把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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