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输了两个球嘛,有什么好输不起的?
她以为放个大话总能叫这位知难而退戒了赌瘾,没想到人家觉得不接招就是跌面子?
天呐面子很重要吗?面子都不能当饭吃,面条倒是还能充饥。
楚雩咬牙切齿地抚摸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好啊!赌就赌!”
丝毫不顾身旁一直在劝他的众人。
他亦知楚蔽如今对后宫不闻不问,他就不信他一个皇亲贵胄,赌死了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美人,会有何事?
巧的是咸毓也觉得他们不会有什么事。接下来不就是像个玩家家似的赌一场嘛,之后谁输谁赢肯定都会有个下坡出现吧。而且看起来这局还能加速她距离回去休息的倒计时,何乐而不为。
咸毓打定主意,赢了她也该回去了,输了她就装作灰溜溜的回去。
赶紧的,比完第三局就能回去睡大觉了!
楚雩气煞:“她还催?她还催?!”
裴顺仪上了看台就见着了这幅局面。她先去给大长公主请安,望大长公主能就此主持大局说上几句话。
岂料大长公主却低声随口回道:“本宫也不知你们小辈之间的打闹为了何事?眼下有太子在呢,太子妃也能一同帮衬处置罢。”
大长公主意欲就此罢手。
裴顺仪闻言垂首、眉眼微蹙。
不稍片刻她又被宫人催着回球场了。
吕芳仪已上马,摸弄着手中的月杖,朝回来的裴顺仪说道:“裴玲珑,都到这时候了,你普度什么好心肠也不管用了。你我之间,一输一赢,必是会得罪看台上赌注的其中一方。这其间的轻重缓急,想必你心中早有定夺,少来这般虚情假意的章程浪费时间,不如接着一较高下吧!”
裴玲珑一时并未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月杖,皱着眉说道:“我不比了成吗?”
吕芳仪只觉得好笑:“那你是当场宣布经美人赢咯?”她似笑非笑地激将道,“你要为了一个美人而得罪一个王爷?”
裴顺仪抬眼看她,眸中平静,清润的喉中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我说的‘不比’是指你我之间罢赛,助赌注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是呐,”吕芳仪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也知,而我此刻就是还想与你比试第三局么?”
裴顺仪双手垂在身侧,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着球场边上的青草。
春风吹又生。枯败后的新生。
吕芳仪讽刺地一笑,不再多言,打马往自己队预备赛事的位置走去。
不多时,梁才人骑着马从裴顺仪身旁擦肩而过。
……
第三局开场。
吕芳仪率先夺得了彩球,正要一路过关斩将直冲向对方的球门处时,后来而上的裴顺仪从一侧杀了过来,以一个极其危险的倒背动作挥出月杖,截断了马球,顺势传给了自己乙队的队友。
吕芳仪面色沉着,拉起缰绳就回头追赶,好在较她之前的还有同队的梁才人先她一步,跟在乙队后头急追了上去。
然而顷刻间,彩球又传到了裴顺仪的掌控之中。追上乙队的吕芳仪和梁才人又一左一右围拢过来夹攻裴顺仪。
此刻裴顺仪已无犹豫的余地,只能果敢高挥月杖,将彩球往前方的球门方向击去。
而她身侧的吕芳仪也紧跟着挥杖拦截。
谁知于此同时,裴顺仪另一侧的梁才人也一同挥杖,气势汹汹,却在半空中急转方向,狠狠地劈向了侧击而来的一名侍从人马!
“吁——”侍从摔下了马。
被敲中前蹄的马儿折腿扑到前方,拦住了面前裴顺仪与吕芳仪的前进之路,二人不约而同紧急勒马,堪堪止住了被绊倒的危机。
于此同时,被裴顺仪挥中的彩球也失了准度,飞向了球门之外。
“裴玲珑你?”
吕芳仪都无瑕顾及另一边显然怀有私心的梁才人,面露诧异地侧身打量裴顺仪,“原来你也想赢?”
这一局在得罪哪一方中的抉择中,裴顺仪选择了乙队想赢,意味着她想经美人死!
吕芳仪突然大笑了一声。
好啊,裴玲珑终于露出了日日平和表面下的真容!
吕芳仪此刻比赢了球都还要畅快。
球场边候着的宫人们跑去追飞出球门的彩球,几人刚追上了彩球,忽然间球场入场口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望见了入场口之景象时,刚拾起球来的宫人都吓得松掉了手中的彩球。
“奉陛下指令,捉拿刺客!”
禁军队伍气势磅礴地进了北苑球场,二话不说就催赶走一众宫人,在众人还惊惧万分未反应过来时,一众携带武器的禁军就上了看台,当众拿人。
楚雩满目震惊,扭曲着脸喊道:“你们要作甚?”
“得罪了,王爷,今日后宫进了刺客,我等奉命行事。”
“你也知我还是个王爷?”楚雩觉得眼下简直不可理喻,他质问道,“要抓刺客抓去啊?找我作甚?”
禁军头领面无表情回道:“正是因今日王爷突如其来走访北苑,是以……”
“我在宫门前不是已被盘查完毕了吗?”楚雩怒不可遏,伸手指向一旁的楚承宇,“今日进宫的又不止我一人!为何你等都冲我而来?”
禁军默着脸拱手道:“太子前些日子也来过北苑,皆是为亲自接太子妃回东宫罢了。”
楚雩听着对方不知所谓的理由,气得只想破口大骂。
一旁的楚承宇握紧了一脸担忧的任云霏的手。
……
*
马球赛就这么戛然而止地结束了。
全场要说最开心的肯定就是咸毓了。
一众人等都因禁军突如其来的说要捉拿刺客而纷纷退回了自家殿中。
据说刺客还未被捉拿归案,后宫上下一时之间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到万一,哪个宫的都尽量不敢出门了。
咸毓回去后,一边偷偷乐着自己能早一步回来,一边和团儿讨论起倒霉的楚雩。
“有时候,运气真是玄而妙啊,团儿你说是吧?”
那个楚雩今天不仅打赌总是输,而且还无缘无故被怀疑是不是同刺客有牵连。
咸毓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主线剧情基调。每当配角想要来找女主任云霏麻烦的时候,大多情况总是不能成功。
团儿却在担心刺客之事,她害怕地问道:“美人,那刺客至此还未找着,莫不是躲在我们后宫中的哪个殿里了?”
咸毓一边洗漱换寝衣,一边毫不担忧地回道:“总不可能躲我们这儿吧。”
团儿紧张道:“可是我们这殿里也没人手帮忙看着,今日走了之后,若是……”
“说明我们这殿很穷。”咸毓坦然道,不是吗,“我这儿的家当,寒碜到贼来了都看不上哪一件可以凑合凑合捎上走的。”
咸毓可清醒了,一般什么皇宫进刺客了,肯定是想去杀皇帝太后之类的目标,找她这个十八线配角干嘛。
而她总不能直白地告诉团儿,这刺客肯定是去杀皇帝大叔的。这种现在会被认为是大不敬的话总不能直白的说。
“好啦,”咸毓止住团儿的担忧,“我觉得我们还是早些歇下吧,今日可真是太累了。”
她摸摸团儿额角的小软毛,安慰道:“团儿你也早点睡,一睡觉就胆子大了,什么都能万事大吉啦。”
……
咸毓白日里是真的累过头了,急需大量睡眠来补充恢复体力。
可惜天不遂人愿,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被人扒拉醒了。
咸毓睡眼朦胧地揉着自己的眼,努力打量着夜色中的人。
或许是她早有期待,所以她也没有格外惊讶。她披头散发地从床榻上艰难地坐起身来,双手支撑在后,昏昏欲睡地看着来人:“……殿下。”来了啊,吃了吗?
睡了吗?这人难道从来不缺觉吗?
咸毓薄衾中散发出来的暖意,混入了楚蔽趁夜而来的凉意。
他此刻的脸色也甚是寒凉,一脚踏在床榻间,伸手逼近她细长地脖颈,语气阴沉:“你若想寻死,大可以找我。”
他一只手就可以掐死她。
作者有话说:
楚·一脸懵逼·雩:就离谱!离了个特朗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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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懒病且拖延症·毓:今晚没睡饱QAQ殿下我们要不明天再探险叭?
楚·算了不生气了·蔽:行吧老婆,我先把踩脏你的床单给洗了(doge
第46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咸毓真的好困, 她正忍不住想打哈欠。为了挽救自己的不优雅,与此同时她还下意识地举起一只手来遮在自己嘴前。
于是就恰巧同楚蔽在黑暗中伸过来的手碰了个正着。
他手好冰。
咸毓一触即离。
接着还是顾及到了两人身份有别,遂即上身就往后仰了几分。
楚蔽的手顿在空中,见她毫无防备又昏昏欲睡的仿佛都要往身后倒下去了。
咸毓确实好想就此躺倒, 她困得都要坐不住了, 耷拉着朦胧的眼皮, 软声问道:“殿下?你非得今夜来吗?”
楚蔽面露寒光,质问道:“原来你不曾等我?”
咸毓微微摇头:“没有呀, 我这几天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