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
“是啊,”咸毓回道, “我还是赶紧走吧。”
正所谓此地不宜久留, 怕了怕了, 她还是不要在杜婕妤这儿待下去了。
杜婕妤的好意她心领了, 但是她不敢再待下去了。
“倒也不必急着走动,”楚蔽坐在一边淡然地示意不远处的第三人,“正好来了这人,你再瞧瞧你的伤势?”
咸毓扭头一看。
那个狗头医官还维持着诡异的造型姿势。
她回过头来:“他啊……”
楚蔽颔首:“毕竟我也只是业余。”
咸毓却犹豫道:“他……靠谱吗?我上回喝他开的药你还记得吗?他的医术……咳,那啥……”
楚蔽不以为意:“他医术尚可。”
不然也轮不到给他请平安脉的资格。
但是在咸毓心目中,这个狗头医官留给她的都是不靠谱的印象,问诊时帕金森复发、开的药疑似导致她的血流成河。
“嘿,”咸毓小声地凑到了楚蔽的一边,压低声音问道,“这人是不是不太行呐?”
楚蔽问她:“何出此言?”
咸毓皱着眉头轻声同他道:“你实话告诉我吧?是不是你和他搞关系,所以你才为他的医术说好话话的?”
楚蔽:“你想什么呢?”
咸毓压低声音说道:“我当然是想——我觉得他不太行呐,不如不看了。你也别欠着人家人情了!”
楚蔽符合:“我并无。”
言罢,他扬声对不远处之人说道:“你过来。”
“哎!”咸毓急了,“他过来的话就没法帮忙摁着门了。”
楚蔽朝她微微摇头:“此时应当不会再有人过来了。”
甚至她的贴身宫女。无姬也不必提醒就能将之耽搁得了。
咸毓看狗头医官走了过来。
他先拿着他老旧的医药箱过来给她行礼:“见过经美人……”
“不用了不用了!”咸毓连忙说道。
对方一愣,吓得看向了楚蔽。
“啊我的意思是不用再给我行礼了,”咸毓解释道,“你给我诊脉吧。”
“是!”
咸毓把自己的手腕搁在了脉枕上,她实在疑惑,又凑着脖子到了一旁的楚蔽耳边:“嗨?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原来她刚才想反了!
不是楚蔽欠人情,是楚蔽拿着对方的把柄了?!不然这个狗头医官为什么这么言听计从的样子,也太好说话了吧。
楚蔽对上她满是好奇的眼睛,淡淡回道:“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
咸毓眉头微蹙:“你小心些,被把人逼急了,小心人家狗急跳墙!”
“下官不会的!经美人大可放心!”
哪有什么把柄,不过是项上人头罢了。
他的心中老泪纵横。
咸毓:“……?”
她有些尴尬:“你都听见了?”
她有些愧疚地说道:“这位医官怎么称呼,我……”
“嗯?”楚蔽忍不住拍了拍她另一只手,问道,“你当初为何不像这般早早来问我?”
因此他此刻就是感到了不平,为何几面之缘的小小医官能被她专门问话。
咸毓差点没听懂,她压着声:“我问你、我问你什么?”她奇怪道,“我知道你姓楚啊!还用问吗?”
“那也不必知晓他怎么称呼,”楚蔽冷冷地说道,“这不重要,不是么?”
“好好好。”咸毓答应了,她转而一瞧,顿时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伸手拍拍他的臂膀,轻声说道,“嗨,你快看!他额头冒了那么多的汗!”
就说他医术不行吧!
肯定是害怕自己露怯了才这样紧张的。
楚蔽瞥了一眼,回道:“你误会他了。”
——经美人当然是误会他了!
天啊,终于知晓为何有嫔妃愿意同陛下相处了。当初他还意外于为何后宫有嫔妃与陛下配合。原来如此!原来这个嫔妃的亲近与贴心,都是陛下忽悠来的!可这有何用?怀不上的!
——他真当是难做人啊!
“你莫看他了。”楚蔽再次同咸毓说道。
咸毓一听也对,别把人家医生瞧紧张了。
于是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开始轻点桌案上的瓶瓶罐罐。
顺便她还忍不住地小声问楚蔽:“他为何这回比上回诊得还慢啊?”
她哪知道对方是往喜脉的诊断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咸毓喝完了自己杯里的茶,示意楚蔽。
楚蔽瞧了她那理所当然的脸色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伸手亲自为她满上了一杯。
而两人眼前的医官正用余光瞧着心惊肉跳。
“谢啦。”咸毓单手端起了茶杯,又喝了一口之后,才放下来,同他说道,“稍后你要不跟我一起跑吧!”
“跑?”楚蔽问道。
咸毓点头:“是啊,我真不想待下去了,我一会儿就带着团儿回去吧。你也是啊!”
我们赶紧都撤退吧!
楚蔽却回道:“你还跑得动么?”
“啧,”咸毓看着他,“你知道我是几个意思,我就算跑不动,我也要撤了,再说了,我应该没伤着骨头,”顶多四肢发酸。
她看向另一边的狗头医官:“你说是吧?”
对方颤颤巍巍收回了自己的手:“回经美人……”
楚蔽伸手揭开了她手腕上的丝帕。
咸毓望见了自己换下来的脏衣裳,灵机一动,打算就此用来当做打包的工具。
她站起身来,望了望微掩的门外:“团儿还没回来吗?”
楚蔽拉了拉她的衣袖。
咸毓低头。
他说道:“你还没听他回话呢。”
咸毓反应了过来,看见那狗头医官正被晾在眼前:“……”
呃,因为觉得他不靠谱所以咸毓就没有期待诊断报告。
“你帮我听着吧!”她说道。
反正他懂一些医术相关的知识。
咸毓自顾自跑去拿衣裳过来打包药膏们了,她一边打包一边发现眼前的狗头医官说她并无大碍的同时,还拿余光时不时瞥她的瓶瓶罐罐。
“哎对了,”咸毓记起来说道,“这位医官,这些药膏就当是我向你们买的哦,你可要记着了!”
让她想想,离开之前,还有什么事要做的呢?对了,至少是要亲自过去跟杜婕妤告别的,总不能真没礼貌的溜之大吉了。
“……是是是!此药甚好,乃……”
楚蔽白了一眼过来。
……乃是司药司也出不起的。
因此……
咸毓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
就算是她不懂行的。但是光看这些个药瓶,就感觉设计做工材质都不错。
所以说嘛,楚蔽完全有的是转行的余地。只是他自己不认罢了。在她看来,他要是继续跟狗头医官搞个关系,久而久之,之后八成能混成一个技术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来你要等等你的宫女了。”楚蔽还坐在那里。
“要不你先走?”咸毓确实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我倒不急。”楚蔽回道。
咸毓疑惑:“你难道还要同你的小伙、伙计叙叙旧?”
他看了一眼一旁一向话不多的狗头医官。
楚蔽也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下官告退!”
“哎?”咸毓都来不及喊住人,那狗头医官就跑了。
说好的是和楚蔽有关系的人呢?
怎么不接着帮忙扒着门望风了?
漏开的门缝里倾泻进来了午后的炽亮日光。
让咸毓恍惚间感觉她和他的私下联系被曝露在了正大光明的地方似的。
她抱着自己怀里的包裹,转头对他说道:“殿下,你方才邀请我同你重返那边,我还没考虑好。”
楚蔽端起了置放着茶盏的盘子,走到他的面前,顺着她的话说道:“是么?那正巧等着你的宫女,你就此再想想?”
咸毓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抬眸奇怪地看他:“你陪我等着团儿回来,等到她回来时,你不就会被她瞧见了吗?”
楚蔽垂眸看向她披散的墨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说道:“你还未挽发。”
作者有话说:
楚蔽:是时候展现我Tony的技术了~
咸毓鼓掌:你会好多副业啊!
我翻了一下自己的存稿地,发现这本文的文案和前几章在去年10月就已经都落成了QAQ时间过得好快啊,怎么又到了盼望国庆节的时候?
(***感谢默默帮我申删的小天使读者***)
有一个很久前就不满这本文的人今天还追到最新几章刷负,在辨别钓鱼可能性之后,我选择退还了高于订阅率且承包晋江分成的jjb——我这种倒贴的行为按作者立场来看就是过于刚直清高了,或许这位跳订的读者也不会看到这一章作话,但是我还想在这里再次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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